「我就說。」時清捏了把那嫩乎乎的麵頰,「那你是怎麽死的?」


    殷安聽到這個問題,眼淚流得更兇了,「因為、因為有好多人說要養我,他們打起來了,然後我想要去讓他們不要打架,結果不小心從樓梯上麵摔下去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簡而言之,禍水。


    時清愣住了,許久之後,他終於抓住了重點,「養你?!」


    殷安被嚇了一跳,淚珠子掉出了眼眶,「嗯......」


    「所以你一直都是被別的男人養的?」時清咬牙切齒。


    殷安怯怯點了下腦袋。


    「很好。」時清氣到笑了出來,一肚子的火氣。


    說什麽他是第一次親人,分明就是騙人的,怕不是對每個男人都這麽說。


    「你、你怎麽了唔——」


    唇瓣又一次被含住,這一次的攻勢越發兇猛激烈,輾轉啃噬,帶著明顯的怒意。


    怒意的裏麵,還藏著不願表露出來的嫉妒與醋意,想要獨占懷裏的人,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時清突然間覺得這個無限世界其實也挺不錯的。


    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法律與道德,誰強誰就能擁有一切。


    他強,那麽誰都搶不走懷裏的人。殷安可以永遠做一株漂亮菟絲花,但必須纏繞在他的身上,決不許向其他人伸出那細嫩的枝芽。


    殷安幾乎要窒息,一雙胳膊軟綿綿搭在時清的脖頸上,眼淚不斷湧出,卷翹的眼睫被淚水打濕成一縷縷,看上去好不可憐。


    這反應倒是青澀至極,沒有任何經驗的樣子。


    眼看著起床的時間快要到了,時清艱難地壓下自己越燒越旺的火。鬆開人,卻看到那張滿是恍惚紅暈的漂亮臉蛋,像是被他給親到迷迷糊糊了。


    這副任君採擷的嬌弱模樣,時清險些又想要不做人,直接在這裏把人給辦了。


    猛地灌了兩大瓶冷水,時清哼笑,「怎麽,你可別跟我說以前沒被人親過啊,怎麽還是這麽沒用。」


    殷安無措地看著時清,「我以前真的沒有被——」


    「你是想說那些男人養你,然後又什麽都不對你做?」時清越說越氣,幾乎要被自己心裏的醋味給酸死,「他們助人為樂呢!」


    「沒有他們......」殷安被時清吼得啜泣起來,「隻有我爸爸。」


    時清愣住了。


    「我爸爸很疼我的,一直對我很好,可是後來爸爸出了車禍去世了,我又不會做生意......」殷安抹著眼淚,「然後我以前認識的哥哥叔叔還有同學們就都說要養我,就打起來了,我去勸架,結果嗚嗚嗚......」


    殷安一直很努力在忍哭聲,可最後還是忍不住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哭個不停,「我真的、真的沒有跟別人嗚...跟別人親過,我也不想要別人養我的嗚嗚嗚可是我真的好沒用,什麽都不會......」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斷砸落在手背上,時清呆愣在原地,久久做不出反應。


    眼前少年的哭聲斷斷續續,就好像一根針不斷刺著他的心髒。


    靠,時清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時清狠狠唾罵起自己來。


    明明就是喜歡把別的可愛生物給弄哭,欺負得它們縮成一團。可這會兒殷安真的被他欺負哭了,時清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悶悶的,有種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的感覺。


    忍不住對著自己的臉來了一拳。


    場景跟昨天老師npc把殷安嚇哭之後懺悔拳打自己的場景不能說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手突然被捧住了,時清一愣。


    「你幹嘛打自己啊。」殷安抽噎了一下,兩隻手捧著時清的手,又湊近了他的臉側,心疼地看著那紅腫起來的麵頰,「疼不疼?我給你吹吹,爸爸說吹吹就不疼了。」


    疼個頭,人都快飄起來了。被那夾雜著甜膩香氣的唿吸吹了幾下,時清暈暈乎乎的。


    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就要再把人抱進懷裏揉搓一番,結果房門被敲響了,從外麵傳來時淩白溫潤的聲音,「殷安,醒了嗎?」


    起床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鍾了,除了殷安跟時清兩人,其他的人都已經在外麵。


    時淩白是準時醒,而其他還活著的玩家都是被折磨得一晚上沒敢閉眼,一個個跟被吸幹了一樣的精神恍惚憔悴。


    見到時清麵色不虞地出來,玩家們倒吸了一口冷氣,時淩白微微揚眉,「你的臉怎麽了?」


    時清的臉上還留著他自己打出來的清晰拳頭印子,看上去十分悽慘狼狽。


    「跟你有什麽關係,嗤!」時清朝時淩白猛翻白眼。


    時淩白輕笑,轉而看向了跟在時清身後的殷安,剛想要詢問對方晚上過得怎麽樣,視線落在對方的唇瓣上麵,神情倏然沉了下去。


    那本就嬌艷的唇瓣這會兒有些許紅腫,尤其是中間那顆小而飽滿的唇珠,幾欲滴血,一看便知是被悉心疼愛過。


    宿舍裏麵就兩個人,那麽是誰做得不言而喻。


    時清注意到了時淩白的眼神,頓時得意地攬住了殷安的肩膀,還偏過頭,附在殷安的耳畔吹了口氣,惹得殷安紅了臉,垂著眼睛不敢看別人。


    怎一副流氓混混調戲小可愛的場麵。


    「看什麽看,你嫉妒啊,這是小爺的人格魅力。」時清不屑嗤笑。


    時淩白收斂好了神情,又是溫和一笑,然而嘴裏的話卻並不溫和,他看著時清道:「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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