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點要停留的意思。


    至於那些獄卒,也都是聽吩咐辦事。


    潯前腳剛走,他們便把奄奄一息的藍止綁到了刑架上。


    不過藍止好歹是潯剛娶的君後,所以,獄卒們沒有第一時間用刑。


    而是一邊擺弄各類嚇人的刑具,一邊朝藍止詢問道:


    “君後,要不您還是直接招了吧。”


    “這樣,您也少受些皮肉之苦。”


    “咱們跟您無仇無怨的,也確實不想為難您。”


    藍止木訥的望著眼前模糊的場景。


    剛才被潯那麽一砸,他的眼睛,好像也快看不見了。


    麵對獄卒的詢問,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迴答。隻能平靜道:


    “殺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獄卒們又問了好幾遍,藍止依舊是這個迴答。


    他們沒辦法,隻能對藍止上了刑……


    鞭子、烙鐵、水刑、針刺……


    整整三天三夜,刑房裏傳來的,都是藍止的痛哭和慘叫聲。


    曾有許多次,他都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可藍止的身體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直在反反覆覆吊著他的命。


    可謂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三天裏,潯也是片刻不曾安眠。


    他讓人找遍了雨妃的未央宮,都未能發現那透心鏡的蹤影。


    努力了五百年,隱忍了五百年,到頭來……


    他能擁有的,還是隻有那顆罪華珠而已。


    潯孤身坐於高台,雙眼淡漠的望著天上的烏雲蔽月。


    這時,獄卒捧著一碟子的物件,朝潯恭敬的行了禮。


    “拜見尊上。”


    潯並未看向他,依舊冷漠道:


    “問出來了?”


    獄卒搖搖頭,繼續說了下去。


    “迴尊上……這三天,咱們已經把地牢裏所有的酷刑都用了一遍……”


    “但君後始終隻說了一句話。”


    潯這才轉過頭,眸中蘊含著幾分黯淡和滄桑。


    “什麽話?”獄卒頷首:


    “君後說,他真的不知道雨妃的行蹤,還說,讓我們直接殺了他。”


    潯嗤笑一聲,原本想再當著獄卒的麵罵藍止幾句的。


    罵他賤人,罵他不知道好歹……


    但,他轉頭的一瞬間,目光立刻就被托盤上的東西吸引了。


    那上麵血淋淋的一片……


    有藍止被連根拔起的指甲、被割下的耳朵……


    還有,被挖出的骨頭……


    隻一眼的功夫,潯便紅了眼。


    他的拳頭捏的咕咕作響,下一秒,眼淚就悄然就眼眶滑落。


    獄卒被嚇了一跳,趕緊跪在地上給潯磕頭。


    “尊上贖罪,是您說……死生不計的。”


    潯平靜的抹了把淚,硬生生將那些憐憫和心疼都咽迴了肚子裏。


    “無妨,做得好。”


    “隻是,本座的規矩你應該懂。”


    “在沒有任何進展的情況下便貿然來見本座……是會死的。”


    潯正想出手,下一秒,獄卒便掀開了托盤上唯一一塊紅布。他慌忙道:


    “迴尊上,自然是有進展的。”


    “雖然咱們沒在君後口中套出雨妃的下落。”


    “但……咱們在君後的虛鼎中,找到了這個。”


    “好像……正是尊上要找的透心鏡。”


    望著那紅布下還隱隱泛著金光的鏡子,潯瞬間來了興致。


    這三日以來,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了。


    他一步步走近,隨後便仔仔細細的端詳起這麵鏡子來。


    潯伸出手感受了下這鏡子的效用。


    最後證實,這果然是透心鏡。


    不過高興之餘,潯心中也是一陣淒涼。因為……


    他要去挖走藍止的心髒了。


    他們之間……再沒有以後了。……


    昨夜下了場大雨,陰濕的地牢還在啪嗒啪嗒的滴著水。


    冰冷的牆麵上唯有一扇破敗狹小的鐵窗。


    微弱的光亮透過鐵窗竄進地牢內,有些迫不及待的灑在了藍止的身上。


    此時他的四肢都被拴上了冰涼的鐵鏈,就連脖子上,也被鎖上了鐵鏈。


    藍止的身上還穿著三日前的喜服。


    隻是經過無數次的折磨,那喜服早已經破敗不堪了。


    藍止渾身上下全是傷,血汙將傷口黏在了髒兮兮的衣服上。


    反覆的發炎、潰爛,到最後,經歷了所有的苦楚,體內那神之心才會緩緩治癒他的傷口。


    準確的說,是吊住他的命。


    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藍止實在是熬不下去了……


    他想死,好想好想死……


    可到底,怎麽才能死啊……


    經過三天三夜的折磨,現在藍止已經徹底瞎了。


    所以,就連潯已經走到了他身邊,他也絲毫沒有察覺。


    獄卒剛想開口,潯便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望著地上鮮血淋淋奄奄一息的藍止,潯心裏沉痛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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