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想學嗎,我教你


    莊杭沉默,他迴想起自己的小時候,雖然那時候家庭不富裕,但爸媽對他很好,他想吃什麽都會給他做,後來他們去世的時候,莊杭已經上初中了。


    雖然他現在過得在外人眼裏看來很窘迫,但他的情緒很穩定,從來都沒怨天尤人過,因為小時候被愛著的經歷是他一生的寶藏。


    看著賀濯川高大沉默的背影,莊杭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副畫麵。


    一個個頭小小的男孩搬凳子到灶台前,然後笨拙的爬上去,艱難的拿起鍋蓋,從鍋裏拿出有點烤焦了的食物,然後一個人在廚房默默地吃掉。


    莊杭這麽想著,一句話就不由自主從嘴裏溜了出來:「你很棒。」


    他是真心這麽覺得的。


    「多練就行。」賀濯川口風一轉:「殺人也是一樣,多練練就會了。」


    莊杭:……怎麽轉向奇怪的畫風了。


    賀濯川接著說:「其實你殺雞殺魚有用,但用處不大,如果不懂基礎的防身招式,就算是心理上敢反擊了,也容易被反殺。」


    莊杭疑惑:「防身招式?」


    「想學嗎,我教你。」賀濯川說。


    兩人就近找了一處空地,賀濯川示範給他看,動作利落帥氣,一看就是正經練過的。


    「你還練過武術?」


    賀濯川點了點頭:「小時候練過一點。」


    莊杭是看過賀濯川在副本遊戲裏的身手的,但他以為那是副本的被動技能,沒想到賀濯川是真的會。


    莊杭實打實的羨慕了,誰小時候沒個武俠夢啊。


    「你也知道我爸還是有點錢的,所以我小時候被人綁架過……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吧。」


    賀濯川沒說下去,但莊杭知道,不管是做飯還是防身的武術,都是賀濯川小時候為了生存被迫學會的。


    看著賀濯川在月光下顯得那樣沉靜的側臉,難以想像原來表麵上看上去嬌生慣養的他,在別的孩子還在爸媽懷裏肆意玩鬧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獨立生活了。


    莊杭突然覺得他不再是印象裏那個充斥著囂張和暴力的符號。


    月光下的賀濯川對他伸出一隻手,「過來,我教你。」


    莊杭愣愣的把手伸過去,賀濯川拉著他的手教了他幾個簡單的防身動作。


    「如果對方從背後抱住你,你就這樣。」


    莊杭照著他的動作學了幾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為什麽我覺得,這些都是拿來應付性-騷擾的?」


    副本裏難道會有怪從後麵抱住他,然後把手放他胸上?他想學的明明是攻擊的手段。


    賀濯川在他身後悶悶的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們來點真的。」


    說著,他用修長的手指在莊杭後背上輕輕滑動,莊杭不自在的動了動。


    賀濯川的指尖在他脖子後停住,然後慢慢蹭動著,皮膚摩擦帶了類似灼燒一樣的觸感,莊杭不由自主屏住了唿吸。


    緊接著就感覺賀濯川不知道撥動了他脖子後麵的哪一根神經,他瞬間變得渾身無力,向後跌入了賀濯川的懷裏。


    「唔……」莊杭發出不適的低吟。


    賀濯川手上的力道沒有放鬆,反而愈發用力,莊杭用手指徒勞無功的,漸漸感到一陣窒息,視線裏夜空中圓月的輪廓變得模糊,在他眼前混亂的搖晃。


    賀濯川等莊杭的意識趨於迷亂才鬆手,他半跪下來,注視著莊杭躺在地上無力的平復唿吸,視線晦暗不明。


    夜空中的圓月被一團烏雲遮蓋,不久前兩人間輕鬆曖昧的氣氛已經煙消雲散。


    「被強行控製的感覺好受嗎?」賀濯川開口。


    「咳咳咳……你瘋了嗎賀濯川?」


    莊杭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是灰,一雙眼滿是怒火的瞪他。


    「副本裏你命令我的時候,我也是同樣的感受。」賀濯川的視線無動於衷的從莊杭發紅的眼尾移開。


    莊杭抬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揩了下嘴角,突然笑了:「我說怎麽這幾天一直風平浪靜,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但其實你也清楚吧,如果我不按要求進神廟,神像在原地發狂的話,我們都會死。」


    賀濯川沒說話,隻是扭過了頭,側臉輪廓冷硬。


    莊杭語氣沉靜:「我到現在還是認為,我那時的決定是正確的,我把五個人平安無事的帶出了副本,而你現在卻這麽報復我——你確定你不隻是在泄憤而已?」


    說到這裏,莊杭麵露遺憾的搖了搖頭。


    「沒想到,就算你從小時候就開始獨立生活了,你的內心裏,依然是個幼稚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我也不需要你來救我!」


    賀濯川猛地轉迴頭看莊杭,氣得眼尾發紅,喉結鼓動個不停。


    他低聲怒吼:「你知道我看著你獨自進廟,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是什麽樣的心情……是你食言在先,你答應過我,以後不會再命令我做我不願意的事!」


    「我沒有食言,我答應你的是『以後我做什麽決定,都先徵求你的意見』,但遇見我們意見不一又生死攸關的情景,我依然會堅持我的決定。畢竟我要為我自己的性命做主。」


    莊杭解釋。


    「狡辯。」賀濯川冷笑。


    莊杭沒有再解釋下去,他知道有些東西註定無法調和,比如他和賀濯川之間身份上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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