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惜君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唯有耳根的紅暈不受控製得淺淺蔓延:“我什麽也沒答應。”


    應缺將他這模樣看在眼裏,覺得有趣。


    古代到底不如現代放得開,哪怕朝惜君已經二十來歲,有個自小一起長大的童養媳,敢在酒後主動勾引,在床笫之事上,仍保留著些許時代下的羞赧。


    應缺覺得這樣的朝惜君有點新鮮,便多看了兩眼。


    應缺用扇子挑起朝惜君的下巴,“那之前誰說不舒服,希望我幫忙的?”


    朝惜君:“那我也沒說可以仔仔細細看遍。”


    他知道應缺敢做,卻想像不出真被這樣對待的自己又是什麽模樣。


    這已經超出他心理預期。


    若是應缺隻是不聲不響那樣做,並未宣之於口,那倒也罷了,朝惜君不會想到,想到了也可以假裝不知道。


    可他偏偏說了出來,當著朝惜君的麵,故意說給他聽。


    朝惜君覺得,正常人都應該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同意,當然應缺這樣臉皮足夠厚,且對風月事小有了解的人不在其中。


    應缺:“那你現在聽了,我就當你答應了。”


    說罷,他便不由分說將朝惜君放躺在床上。


    朝惜君想起身,下一刻卻感覺自己鞋子被脫掉了。


    雙腳一片冰涼,被應缺握在手心,卻又感到一陣暖意。


    被對方的暖意包裹,朝惜君身體一軟,莫名便不想動了。


    他想起前些日子,朝寒沅似乎已經和那慕容儀相認,雙方都有意無意維持著聯繫,重拾幼年感情。


    朝廷那裏也傳來馮禦史的案子已經查得差不多,近期就要結案的消息。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應缺心心念念的大房,應該也等不了太久。


    “這種時候還走神?”應缺壓在他身上,故意惡聲惡氣道,“勸你專心,待會兒好好伺候本少爺,你可知道少爺我在這張床上教訓過多少人?”


    朝惜君眨了眨眼睛,真誠發問:“是玩蠟燭結果紮到自己那種嗎?”


    應缺:“……”


    朝惜君又莞爾一笑:“還是站著結果撞到頭的那種?”


    應缺:“……”


    英名盡毀。


    應缺:“原主他真該死啊。”


    應缺原本是真不在意在床上厲害不厲害的,他對人類的□□行為隻有原始本能,沒有相應的榮辱觀。


    但隨著作為人的生活越來越豐富,時間越長,加上這個世界時不時的調侃,應缺已經有了豐富的三觀儲備,雖然不如尋常人在乎,卻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在朝惜君麵前站起來。


    萬萬沒想到,原主的風月軼聞雖然沒有成為他和青青之間的阻礙,卻成了青青永遠嘲笑他的把柄。


    他已經能想像到,未來幾十年,對方時不時就把它拿出來嘲笑他一番的模樣,偏生他還不能反駁。


    應缺惡狠狠堵住他的嘴,將朝惜君的笑意吃進嘴裏,吞入腹中。


    朝惜君被他偷襲,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躲避,被親了個結結實實。


    他躺在床上,被應缺壓得那樣低,離得那樣近,近到他毫無掙紮的餘地。


    身下是床,身前是對方的胸膛,衣上似乎還沾染著外麵的寒冷。


    朝惜君抓著應缺的衣袖,廣袖閑閑垂落在身旁,像麵扇子,讓他的麵容在其遮擋下隱隱綽綽,半遮半掩。


    這個角度的朝惜君看著更為迷人。


    不過應缺看不見。


    但也不必可惜,因為他能瞧見的,是更多更完整的朝惜君。


    比起朝惜君誘不誘人,他更喜歡對方屬於自己。


    就像自己也屬於對方一樣。


    應缺是不喜歡粗魯的,盡管剛剛還嚇唬朝惜君,但真正親下來的時候,又溫柔得不行。


    溫柔得簡直不像他這個人,就不是一個風格。


    朝惜君也不由沉溺在這份頗得兩人歡心的溫柔裏,腦海中僅存的理智還在不停勸服著自己。


    罷了罷了。


    應少爺實在可愛。


    他也不過一個俗人,會動心也是尋常。


    時至今日,他已經想不起來,最開始被綁來應家關起來時是什麽心情,但他覺得,如果有機會重迴那一天,他一定會在應缺第一次問他休妻的時候就同意。


    讓應少爺沒有機會玩那麽久的兄弟情。


    手臂不知不覺掛上了應缺的脖頸,冰涼的肌膚被對方脖頸處的溫度溫暖,讓他捨不得鬆開。


    手撫上應缺的後腦,輕輕捋著早上剛梳好的頭髮,腦海中閃過昨晚在髮絲上的輕吻。


    指尖緩緩紮入髮絲裏,黑與白那樣分明。


    應缺的手落在朝惜君的腰間,衣帶輕輕一扯便散開,動靜很輕,卻輕而易舉驚醒了朝惜君。


    他微微睜眼,看不見,卻知道眼前人是誰。


    朝惜君微微抿唇。


    想到某人方才說的那些胡話,心中仍有些遲疑。


    並非不願,而是某人太過無恥,朝惜君相信對方當真能做到方才他說的那種地步。


    一點一點剝光,仔仔細細看清。


    如今是早上,他連點燈都不必。


    思及此,在應缺繼續解中衣時,朝惜君按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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