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剛才的處事而高興,張主任侃侃而談,說得不亦樂乎,突然聽見這麽一句話,實在詫異,「你怎麽這麽說?」


    聽累了也站累了,趙林隨手拉過凳子坐下,情緒未有起伏,反問道:「您的主任位置是走後門得來的嗎?這種問題也需要我解釋?」


    習慣工作場合的彎彎繞繞,張主任聽著如此不留情麵的諷刺,臉色倏地沉下來,「這是你身為學生應該有的態度嗎?」


    並不接他的話,趙林神色冷淡,繼續道:「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世,沒有財富,難道還不能有點脾氣,有點態度。」


    被這話噎住,張主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激,放軟語氣後安撫道:「學校得權衡利弊,老師也不能擅自做主,處理事情自然不如你想的那麽簡單。」


    趙林點頭恭維道:「那真是辛苦您了。」


    雖是好話,可張主任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尤其她麵色平靜,眼神毫無波動,更顯出幾分諷刺意味,讓他不禁有些生氣。


    「我知道你對學校和老師有怨氣,之前的事確實是委屈你了,但學校有學校的難處,老師也有老師的要求,對你確實是無能為力。」


    趙林聞言微微搖頭,「我對學校和老師沒有怨氣,隻是單純討厭你剛才那番話。」


    「所謂學校的難處,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最優選擇,既決定捨棄我,那就貫徹到底,現在說這些話,既虛偽又顯得噁心,倒不如不說來得爽快。」


    一巴掌拍在桌麵上,張主任雖然重視趙林,但身為老師的尊嚴也不由她隨意踐踏,正言厲色道:「你隻是一個單純的在校高中生,能懂多少社會複雜,你知道學校為了你的事情周璿了多久才有如今的結果!」


    若換做其他同學,或許會被說動,可惜趙林不吃這套,反問道:「有什麽用?」


    張主任很是氣惱,「你現在好好站在這裏不受處分,不被對方要挾,就是周璿的結果!」


    無意激怒對方,但這話聽著就覺噁心,讓趙林忍不住反駁,「確實如果此,沒有夜以繼日的努力,您今天顛倒黑白時,哪能這般信手拈來,毫無愧色。」


    聽著如此直白辛辣的諷刺,張主任臉色出奇得難看,瞪著趙林一時不知道如何說話。


    辦公室門口,顧宴安能透過窗戶看見裏麵的場景,起初主任侃侃而談,趙林垂眸聽講,師生和諧,結果才幾分鍾過去,張主任便一臉薄怒地拍著桌子說話。


    「???」


    不明白事情是如何發展,他看張主任越說越氣,趕忙往前走,準備進去看看情況,順便化解激烈的氛圍。


    正要敲門,突然被身後找來的喬穆帆堵住,「你怎麽在老張門口?」


    第13章 第 13 章


    不等顧宴安迴答,喬穆帆順著他的視線往窗內看,就見老張雙眼含怒,神情氣憤,對麵的趙林卻老老實實低眉順眼,立刻明白是什麽情況。


    「原來她在,難怪你會在,不過看這樣子,她是要被罰了?」


    不喜歡他幸災樂禍的表情,顧宴安蹙眉道:「少說風涼話!」


    喬穆帆聳肩,笑道:「我說的可是實話,不然你敢和我打賭嗎?就賭她會不會受罰,我賭會,你賭不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沒空和你閑扯,她也不是賭約。」


    「你這是怕輸?」


    不想搭理他,顧宴安伸手去推,可喬穆帆用腳抵著門框,靠力氣根本推不開,還得用點巧勁。可萬一巧勁用過火,導致兩人直接闖進去,就是火上澆油得不償失。


    煩躁地皺緊眉頭,他冷著臉,生硬道:「喬穆帆,讓開!」


    隻是朋友間的玩笑,沒想到顧宴安這麽當真,不僅連名帶姓地喊自己,還是為了個自甘墮落的垃圾,不免有些生氣,說話也更加刻薄。


    「顧宴安,你腦子清醒一點,人家男友是江遲,不是你,用不著你為她擔心。」


    緩緩握拳,顧宴安已經從孫靜雨那知道內情,卻還是不想聽到這兩個名字靠在一起,那會讓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眼神不由變得銳利。


    喬穆帆看他瞬間轉變的臉色,嗤笑道:「別以為人家分手你就有機會,我聽說她們昨天還在商場約會,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複合,你就別自作多情自討苦吃了行不行!」


    眸光一愣,顧宴安聲音微顫,「約會?你在哪聽說的,聽誰說的?」


    無語地輕輕鼓掌,喬穆帆真是佩服他抓取重點的能力,「你可真行……」


    外麵兩人如何,室內兩人可顧不上,尤其張主任,此刻火冒三丈卻不知如何說話,最後隻能憤怒地喊著她的名字,「趙林!」


    「在呢。」乖巧應聲,趙林神色平靜,淡淡道:「我聽著,您說。」


    再次哽住,張主任根本想不出要說什麽,憋了好一會才道:「你不能這麽說。」


    趙林輕笑出聲,神色疑惑,「您做事一貫如此,我說說而已,這就受不了?」


    被她如此輕描淡寫的話語氣得心肝疼,張主任拍著桌子道:「我好歹幫你解決問題,你就這麽迴報我?!」


    「我不是聽你囉裏囉嗦地說了很久,高考前的時間多麽寶貴你是知道的,你以為我願意浪費在你這?」


    不想繼續糾纏,但想繼續拿獎學金,趙林維持著最後的禮貌,站起來道:「謝謝您為我奔波,以後還請繼續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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