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把白色棉布手帕遞給餘青梅,雖然字彎彎扭扭的,但餘青梅認出是個『祥』字,果然是祥雲班,何水靈是跟著班子來武安侯府表演的,看她有些熟路的樣子,看來不是第一次來武安侯府表演了。


    昨日後來沒上台表演,應該是因為看到了自己一家子還有琴姨。


    「是在武安侯府表演的戲班子,『祥雲班』,何水靈是祥雲班的一員。」餘青梅肯定說道。


    「她怎麽會在戲班子?」餘何氏很詫異。


    雖然戲班子也是靠自己的技能吃飯,但戲班子的人都是「伶人」,「伶人」的地位很低下,跟娼妓是齊名的,可想而知,也難怪武安侯府的下人看不起何水靈。


    「肯定不會是自願的。」餘青梅感慨說道,她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這世上,沒人可以依靠,身邊也沒多少錢財,出門上路都很艱辛,而且這世上還有壞人,何水靈那麽好看,有得是人打主意。


    「也不知道這些年她怎麽過來的。」餘何氏有些感慨,「你們說這事要不要告訴琴琴啊。」


    何琴琴把何水靈當作寶貝般疼寵了十二年,沒有感情餘何氏是不相信的,畢竟何水靈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何琴琴的事,她也算是受害者。


    不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還閉口不言,多少讓何琴琴傷心了,餘何氏也難過,但如果換位思考,自己處於那個尷尬的位置,又能做出什麽更好的選擇。


    何水靈就是出生不好,有那樣的親爹娘。


    「老爺、夫人、小姐,還有其他的事。」柿子欲言又止。


    餘青梅想到之前見到的柿子的樣子,心裏一顫,「還有什麽?」


    「那個何水靈過得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柿子一陣難受,自己雖然是奴婢,但好在主家餘何氏一家子都是好人,自己過得日子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好,吃飯同桌,住得也是一人一間,還沒有什麽雜心思,所以現在自己見到那些過得不好的,難免泛濫同情心。


    「什麽日子。」餘何氏一驚,脫口問道。


    「奴婢見那姑娘進了祥雲班,就在附近打聽,拉了一個路人謊稱自己是武安侯府的下人,剛剛進門的那姑娘的落了東西,所以奴婢給送過來。」


    「那人一聽奴婢是武安侯府的,態度恭敬,說那裏麵的都是伶人,有班主專門管理的,讓我去找班主,對裏麵的伶人他們也不太知道的。」


    「奴婢不知道裏麵有多少人,也不敢盲目進去打聽,本想先迴來稟告小姐。」


    「沒想到奴婢還沒走,那個姑娘又出來了,不過換了套衣裳,拿了一把琵琶,好在妝容沒變,奴婢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那姑娘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奴婢瞧著她渾身顫抖,即使塗了胭脂,臉還是白得厲害,沒多久來了一頂轎子,那姑娘就上轎了。」


    「奴婢亦步亦趨的跟著,那頂轎子在『紅杏坊』停了下來,那姑娘步履蹣跚的進去了。」


    「紅杏坊」是青樓,京城最大的青樓,這麽個地方,餘青梅一家子還是知道的,來青香齋用早點的客人,總有那麽幾個粗俗的會談笑著說起那個地方,說裏麵的侍候人的妓女如何如何有手段,清倌如何如何有才藝……


    「那種地方,奴婢不好進去,就在門口等著,順便向門口招攬客人的青樓女子打聽那姑娘。」


    「奴婢使了些銀錢,那青樓女子就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說那姑娘每個月的今日,就是十八這日,會來紅杏坊,有個客人要聽那姑娘彈琵琶,跟戲班子的班主說定的。」


    「似乎是那姑娘有一次在一大戶人家唱了戲,被那客人看中意了,能掙錢,班主當然樂意,第一次是班主陪來的,後麵都是那姑娘自己來的,已經有半年之久了。」


    柿子徐徐道來,「那青樓女子跟奴婢說了一個奇怪之處,就是那姑娘每次彈完琵琶迴去的時候,臉色都很難看,額頭都是冷汗,有一次還看到那姑娘的後背有幾道血絲。」


    「那青樓女子說,懷疑那個客人有特殊喜好,喜歡折磨人,說那個姑娘真可憐。」


    「奴婢後來就在門口等著,等那姑娘出來,大約一個時辰後,那姑娘出來了,奴婢發現她又換了套衣服,臉色真如那青樓女子說得那般,走路都很艱難的樣子,又上了那頂轎子。」


    「奴婢又跟著了,又迴到了那個戲班,等那姑娘下轎後,轎子立馬就走了,奴婢見那姑娘在門口站著,遲遲不進門,走了沒兩步,還沒進門,就倒在地上了。」


    「奴婢見那戲班子都沒認出來,路過的人也都視而不見,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前查看,那姑娘昏死過去了。」


    「奴婢連忙找了附近的醫館,把那姑娘送進了醫館,大夫把了脈說是氣血虧虛的厲害,沒一會兒的功夫,那姑娘的後背滲出好幾道血跡,醫館都是男的,又因為是奴婢送人來的,就拿了大夫給的藥,去屋裏給那姑娘脫衣查看上藥。」


    「奴婢脫了衣服後,嚇傻了,那姑娘後背血肉模糊,都是傷痕,各種各樣的傷痕,長條的,圓形的,深深淺淺的,奴婢嚇壞了,忙出去跟大夫說了情況。」


    「大夫讓他的夫人進來了,那夫人也略通醫術,還是個接生婆,她跟著奴婢進屋,看到那些傷口也是一驚。」


    「說是造孽啊,後背鞭傷、刀傷、燙傷,都有,那夫人給細細上了藥,還檢查了其他地方。」


    「她一聽我說是戲班子門口救得人,還給那姑娘看了,看了……」柿子有些不好意思說,「驚訝的說,沒想到還是個雛兒。」


    「那家醫館跟戲班子近,說平時也有好些伶人來看病,不過這位姑娘是第一次見,看傷口處理的方式,應該都隻是自己擦了藥,沒看大夫。」


    「那夫人說,那個戲班子的班主不是什麽好人,手下的伶人還被他用來接客,簡直比青樓的妓女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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