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萬掌櫃,您真是太客氣啦,這是我的小閨女兒胡亂縫製的,然後我和兒媳婦們修改了一下,才做出來的成品。這種粗布的,脫稻穀粒子可快了,還不傷手。不過這些個會手藝的,一看就會做,我們也就是趁著新鮮,能夠賣個好價錢。」


    「這些我都要了,這個價格嘛,不知道……餘嫂子,你有什麽要求?」


    「嗬嗬,掌櫃的,我們這個也是第一次賣,您給定個價吧。您和萬掌櫃是兄弟,肯定也是好人,您定的價格我們放心。」那


    「這樣吧,我看了一下這個頭繩,有棉布的,還有綢緞的,那就棉布的三文錢一根,綢緞的四文錢一根。這個手套,粗布的給十五文一雙,棉布的就十八文,這個粗布棉花的二十文,棉布棉花的二十五文錢,餘嫂子,您看怎麽樣?」


    「哈哈哈,掌櫃的真是好人哪,您給的這個價錢,很高啦。我們之前都沒想過能賣這麽高的價呢。」


    劉生把兩個包袱裏麵的頭繩和手套細細點了一番,棉布頭繩一共30根,綢緞的20根,粗布和棉布手套各十五副,粗布棉花的十副,棉布棉花的八副,然後開始打算盤,「掌櫃的,一共一千零六十五文錢。」


    「好的,你給點一下錢。」


    「掌櫃的,我們還要買點布跟棉花迴去做,這個買的錢從這些錢裏麵扣吧,不夠的我再添上。」餘何氏說道。


    「好的餘嫂子,到時再來這裏賣。劉天,帶餘嫂子去挑布匹、棉花。」


    「大嬸子你們來這看,我們店的東西都是好的……」劉天向餘何氏和劉花介紹店鋪裏的布匹和棉花。


    餘何氏挑了五尺紅色的棉布(二十五文一尺)、五尺棕色的粗布(二十文一尺)、十尺粉色的粗布(二十文一尺)並五十斤棉花(二十文一斤),一共一千四百二十五文錢。


    萬雲祥客氣的說道:「劉天,給餘嫂子湊個整,一千四百文。」


    「好嘞。大嬸子之前一共是一千零六十五文,您再給三百三十五文就可以了。」


    餘何氏猶豫的說道:「小萬掌櫃,您已經高價買了我們的頭繩和手套,現在一下子就給減了二十五文,這我們也太占您便宜了,您看就送我們些碎布料子這樣可好。」


    萬雲祥聽了餘何氏的花,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三分:「餘嫂子,您別客氣,您的頭繩和手套值這個價錢的,這次給您優惠就是想著下迴您做好了再來我這賣呢。哈哈哈,劉天給餘嫂子裝碎布料子。這些個本來就是要扔掉的,怎麽能收您錢呢。」


    餘何氏爽朗的笑了:「小萬掌櫃,下迴我們肯定來您這賣,以後一有新鮮貨保準隻來您這。」餘何氏付完錢,和劉花拿上買的東西,東西有多又重,萬雲祥讓劉天幫著一起搬去鎮門口,餘何氏又是感謝了一番出了錦羅坊。


    萬雲祥笑嗬嗬的對萬雲生說道:「哥,這餘嫂子到是難得的真誠和爽快呀,還不似一般村婦的無知,這就是你對她們禮遇的原因?」


    「嗬嗬,是有一部分,上迴來的還有餘嫂子的小兒子,是個讀書人,看著是個有前途的,我們先結個善緣總是好的。」萬雲祥深思的點了點頭。「好了,我先迴食味軒了。」萬雲生說著就走出了錦羅坊。


    這廂餘何氏、劉花,還有劉天,搬了那麽多東西到驢車這,村裏的婦人見了,都眼紅的緊盯包袱,「是些棉花和布料,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天氣也越發冷了,舊棉被和舊棉襖拆了曬曬,再給填些棉花。」餘何氏笑嗬嗬的說道。


    「西來家的,之前賣了那麽多恭桶,怎麽也得換新的不是,怎麽就拆了填呢。」


    「餘橫家的,你也知道,我們小偉明年要去府城考試。這和鎮上是不一樣的,這費用就是一大筆,這賣恭桶的錢根本不夠呀。」餘何氏表情略帶憂愁的說道。


    餘橫家的一聽就禁口了,這念書就是個費錢的,餘小偉念了這麽多年,家裏情況可想而知,不過這餘小偉可是聰明的,如果考上秀才,這餘何氏就是秀才娘了,遂說道:「西來家的,你們小偉那可是頂聰明的,你呀就等著享福吧。」


    餘何氏一聽這話,臉色就晴了,被誇獎的話誰不愛聽。


    一路上,婦人們和諧地坐著聊天。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喜歡比較,生活的不如你,會同情並自帶優越感;這比你好的,就羨慕嫉妒,冷嘲熱諷。現在一聽西來家的賣了那麽多恭桶,結果還是沒錢,這些婦人的心就又貼近了。


    餘何氏和劉花下了驢車向家裏走去,「老大媳婦,下迴我們就不去鎮上專門賣了,你爹他們去賣恭桶的時候順便捎了頭繩、手套去,我們這老去太打眼了。」


    劉花點頭道好。


    「吱嘎吱嘎;哐哐」,伐木聲、敲打聲;「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稚嫩的孩童聲悠悠流瀉而出,做木工的聲響混著朗朗讀書聲。剛進家門的餘何氏和劉花聽到,臉上都泛著柔光。


    「老大媳婦,晚上炒幾個雞蛋。」


    「好嘞。」劉花笑嗬嗬的應道。


    餘萍從菜園子摘菜迴來,看到婆婆和大嫂吃力地搬著幾個大包袱,忙放下菜,在圍兜上擦了手,就上前幫忙。


    「娘,賣的怎麽樣?」餘萍忐忑又期待的問道。


    「嗬嗬!」餘何氏笑道,「賣的很好呢,所以又買了布和棉花迴來,老二媳婦,我們接著做。」


    餘萍的嘴角咧開了,「好呀好呀。」


    天色還早,餘何氏和兩兒媳婦圍著就開始做針線。


    「餘叔、餘叔……」餘西來放下工具,「哈哈,高尚啊,怎麽現在過來了。」


    「餘叔,我爹讓我通知村裏人,明天縣裏來人收稅了,巳時在打穀場那。」


    「哦哦,好的,知道了,辛苦你跑這趟了。」


    「沒事餘叔,那我去別家通知了。」八歲的餘高尚說完就一陣風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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