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對於常人來說,確實不是什麽大病。可是如果是妖族呢?


    秦欣就因為血統不純粹,發燒後在人類世界遲遲治不好,結果燒成了啞巴。如果阮可可也因此燒成了啞巴,秦朗覺得一輩子他都沒有辦法再原諒他自己。


    「你可以試試看。」長官眯著眼不懷好意道。


    秦朗掙紮著站起來,抱起阮可可往醫院裏跑,長官拿槍瞄準了秦朗的右腿。


    抬槍,瞄準,準星對著秦朗的右腿,射擊。


    子彈像一根釘子一樣紮進秦朗的後膝蓋窩,他打了一個趄趔,繼續往醫院跑。這時候,子彈上膛的聲音繼續響起。


    秦朗短暫地停步,又繼續往醫院跑。


    第二顆子彈被他躲了過去,他繼續往前跑,血流了一地。阮可可用鼻子蹭了蹭秦朗,表示哀求:「放我下來好不好?」


    秦朗不願意。下一秒,一顆子彈正對著秦朗的後背,阮可可蹦了下來,推開秦朗,自己肩胛骨中了彈。


    三界司的人跑過來,將阮可可拖走,阮可可想掙紮著往秦朗的方向跑,他現在沒有發.請,力氣大得很,五個三界司的男人都沒把他給拖住。


    其中一個拖著他腳的男人拔出電棍往阮可可的腹部電了一下。


    阮可可呆呆地捂住肚子,呢喃說:「寶寶沒有了。」


    周圍的幾個男人聽後大笑,用電棍電了阮可可的肚子好幾下,阮可可疼得蜷起來,兩隻兔耳朵都顫了顫。


    「一隻雄兔子還能懷孕,這隻兔妖會不會是隻傻的,要不然我們帶去賣給拐子,這隻兔妖長得怪好看的,肯定有男人喜歡。」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小弟說。


    他們這批三界司的監察官,實際上都是從關係戶,不是正經編製裏的。


    三界司裏人魚混雜,有的人是正兒八經考進去的,有能力有操守,不會做違法犯規的事兒。而刀疤臉這一行人,就是街頭混混換了一身衣服而已。


    再說偷渡客要是被抓了,這事兒可大可小,有點關係的花錢擺平,將自己族裏的妖或者人接走就行。三界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這隻兔妖很好看,刀疤臉最近在物色給上麵大人的玩物,要是他能把這隻兔妖帶到大人麵前,接下來一兩年他都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頂了他的位子。


    「不要在這隻兔妖的身體上留下痕跡,我還有用處。」刀疤臉吩咐道。


    半妖在人類世界的地位是最低的,而且妖族形態很不好控製,天生下來就是殘次品。


    所以半妖需要時刻學會控製自己的脾氣,不能發怒,不能過於開心,也不能過於傷心,需要讓自己的心情一直很平穩,才能穩定人類的形態。


    簡單來說,半妖要時刻學會像一個機器一樣思考,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合格的人類,才是最安全的。


    刀疤臉之所以敢如此對秦朗,正是因為他知道秦朗是半妖,他認識秦朗,秦朗也認識他,兩個人小時候就有點矛盾。小時候,他總帶人去欺負秦朗,有一天秦朗急急忙忙地從火車站往家裏趕,他帶人把秦朗揍了一頓後,在沒人的機械廠把秦朗關了半天。


    結果就這半天的功夫,秦朗那個妹妹發燒成了啞巴,秦朗後來半夜來偷襲他,將他揍得半死不活。


    秦朗失血過多暈了過去,醒過來時正在醫院裏。小地方的醫院,房間小得很,十幾平米的病房裏放了三張病床,床單皺巴巴的,消毒水的味道混雜著黴味。


    半妖因為混雜著妖族的血統,恢復能力比人類要強得多。


    秦朗現在心裏著急找阮可可,妖的發.請期會持續1-2周,兔子的情況比較特殊,一般它們的發.請期比平均的發.請期隻多不少。


    他掙紮著站起來,穿上鞋,麻藥的勁兒還沒過,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周照然帶著醫生進來,兩個人要來扶他,秦朗推開他們,從裝著藥物和手術用具的推車上搶了一把手術刀,握著往外走。


    他走路姿勢並不平穩,步伐卻非常快速,周照然沒跟上,醫生大喊著讓保安過來。


    周照然剛追到醫院門口,就不見了秦朗的蹤影。


    媽.的,這麽大個人,能躲哪兒去?他本來就不怎麽待見那個兔兒爺,隻是看著秦朗喜歡,就沒發表什麽意見。


    要他說,雲冉冉哪點比不上那隻兔兒爺了?人家學歷高,人又長得好看,還對秦朗死心塌地,那隻兔兒爺看著就傻呆呆的,一受點驚嚇就隻會躲。


    刀疤臉正嘚瑟呢,他把阮可可給帶到自己家裏,打算自己先爽爽再把兔子送給上頭的老闆。


    聽說兔妖都很.搔,身段好,會撒嬌,比女人還軟乎。


    他讓其他人在外麵守著,自己進了臥室。


    臥室不大點地方,就鋪了一張雙人床,一張簡單的黑色櫃子,靠著窗戶的地方擺著一張塑料摺疊餐桌,地板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空了的啤酒瓶。


    啤酒瓶底下是黏糊糊的酒漬,要幹不幹的樣子,有點噁心。


    這樣小的一個臥室,照理說裏麵有人的話,根本藏不住。


    可是他抓迴來的兔妖不見了。


    刀疤臉掀開被子,被子裏是一堆脫下來的衣服,一隻白兔子從衣服堆裏跳到他肩膀上,用牙齒咬他耳朵。


    「草!死兔子!」刀疤臉揪著兔耳朵,將兔子摔到牆角。


    阮可可咬著牙沒吭聲,兔子的忍痛能力很強,但是兔子很容易感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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