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沉浸在悲傷和愧疚之中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林弈川的手指動了動,他有些驚喜地看向林弈川的臉。


    隻見他的眼皮動了動,隨後迷茫地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弈川?你終於醒了!」


    聽到聲音,林弈川朝著顧遲那邊看去,在顧遲激動地眼神中,緩緩張了張嘴,隻是他的嘴巴太幹,許久未說話,竟發不出半點聲音。


    顧遲見狀,連忙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溫水,又扶起他半躺在枕頭上麵,餵他喝了下去。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了食管裏,讓他舒服了不少。


    「怎麽樣?不燙吧。」顧遲殷切地問道。


    林弈川搖了搖頭,張了張嘴,說道:「你是?」


    顧遲手中的玻璃杯差點沒有拿穩,他將杯子放穩後,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弈川,你不記得我了?」


    林弈川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迷茫,「我應該認識你嗎?」


    他皺著眉頭,似乎在用力想起來,可是他痛苦的表情讓顧遲感覺想起這件事很困難。


    「弈川。別去想了吧,我叫顧遲,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叫林弈川,這裏是醫院,不久前你剛出了車禍。」


    「最好的朋友?」林弈川迴過神,茫然地看向他。


    顧遲猛地點了點頭:「嗯嗯,我們從幼兒園就開始一起讀書了,直到上大學。」


    他頓了頓,又問:「你現在感覺身體怎樣?需要我幫你叫醫生過來看看嗎?」


    林弈川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摸頭上纏繞著的紗布,又猛地收迴了手,點了點頭。


    醫生很快就來了,問了幾個最基礎的問題,就對顧遲說道:「你朋友大抵是腦部受到損傷失憶了,真是萬幸,沒有成為植物人。」


    「不過,他的腦部神經受到了擠壓,可以的話,還是帶他去更專業的醫院進行持續性的治療吧。」


    送走醫生,顧遲看著對周圍一切充滿好奇又十分茫然的林弈川,做了一個決定。


    餐廳裏,蘇嶼陌看著眼前的飯菜,沒有半點胃口,他心裏仍然想著林弈川的事,以至於江牧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聽見。


    江牧伸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他這才迴過了神,疑惑地看向他:「江哥,怎麽了?」


    江牧收迴了手,笑道:「還在想弈川的事呢?」


    蘇嶼陌點了點頭,沒有半點食慾地戳弄著碗裏的食物,「我不太吃得下。」


    「我上次在電話裏和你說的事情,你聽進去了嗎?」


    蘇嶼陌有些疑惑,從食物中抬起了頭:「江哥,你不是問我吃不吃討厭的東西嗎?」


    江牧那雙桃花眼就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蘇嶼陌想了想,將自己的理解說了出來:「我討厭同性戀,但不討厭林學長……」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江牧打斷了:「還以為是林學長呢?」


    蘇嶼陌有些不解,眼神中帶著茫然。隻見那桃花眼眼含笑意,道:「我問你,你喜歡他嗎?」


    蘇嶼陌一頓,喜歡嗎?以前是喜歡的,喜歡林曉,想要每天和她親親抱抱,但是那是林曉,是林弈川刻意扮的林曉,那不是真實的人,所以這份喜歡也沒有了。


    「喜歡他故意裝出來的林曉。」


    江牧挑眉,眼神裏都是玩味:「林曉不就是林弈川嗎?」


    「不一樣,他是他,林曉是林曉。」


    江牧不懂他的固執,雖說林弈川女裝這件事,確實是騙了他,可平常與他相處的,就隻是變了樣貌的林弈川,與他的本性相差又不多。


    「那你那天叫我過來的語氣,怎麽跟要生吞活剝了那三人一樣。」


    蘇嶼陌憤怒地直接拍桌,「難道他們不可恨嗎?!江哥,這個案情你也了解了,難道你不會為他們的行為感到憤怒嗎?!」


    那是誰整天守著林弈川不鬆手啊,連上廁所都是用的最快的時間,生怕林弈川出什麽問題了。


    江牧簡直是要被他氣笑了,暗戳戳喜歡人家卻隻將對方當成普通朋友,這天下除了蘇嶼陌,那就隻有一個一個顧嶼洲了吧,果然都是一個媽生出來的。


    「我直接了當地告訴你吧,如果我是你,我是不會對一個普通學長這麽關心的,哪怕他是我的前任,你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你喜歡他。」


    「不可能!」蘇嶼陌連連搖頭,「我怎麽可能喜歡上一個男人。」


    「怎麽不可能?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恐同即深櫃?」


    蘇嶼陌不相信地頻頻搖頭,「江哥,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麽可能喜歡男人,你知道的,同性戀什麽的,最噁心了。」


    江牧無奈地搖了搖頭:「先吃飯吧,當剛剛的事情我沒說。」


    蘇嶼陌他們迴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看著那空蕩蕩的病房,蘇嶼陌感覺自己的理智都快要崩潰了。


    他抓住了一個巡房的小護士,問道:「115病房的人呢?」


    護士瞥了一樣空落落的病房,道:「可能是上廁所去了吧,你在這裏等一會。」


    「怎麽可能!」蘇嶼陌吼道,「他還昏迷著!」


    小護士都被他突然加大的聲音嚇了一跳,打量了他兩眼,露出了看神經的表情:「這我怎麽知道,你問前台吧。」


    蘇嶼陌又跑到前台詢問:「115病房的人呢?他們去哪了?」


    「先生您別急,我給您查一下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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