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奧安安靜靜地對他笑:「你一如既往地沒事業心沒勝負欲——這麽多年就沒有媒體猜過你是omega或alpha,他們已經認死了你就是beta。開心嗎?」


    …今天怎麽脾氣這麽差,迴旋鏢紮迴自己身上的伊格納茨縮縮脖子迴到自己位置上了。


    下一場比賽是國家德比,客場前往馬德裏。賽前的更衣室裏,助教溫蘇埃一個個檢查他的球員是不是貼好了抑製貼片,隊醫拿著儀器檢測他們的信息素水平是否在安全閾值內。


    「沒問題,場上記得不要隨意釋放信息素,不然按照新規則要禁賽三場——情節嚴重還要麵對體育仲裁法庭的起訴。」


    恩裏克確認所有人都沒有問題後先離開了更衣室,伊格納茨把手放在後頸上,仔仔細細地將貼片的每一個角落都貼得平整而服帖。


    青色的血管在他偏白的膚色上極為明顯,修長的手指搭在具有其他象徵意味的皮膚上。


    「加部長為什麽是beta啊?他看起來好蘇啊!而且還貼了貼片!我感覺他更像alpha誒!」


    看球不久的新球迷覺得奇怪,轉頭問她的哥哥。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聞到過他的信息素味道,而且他似乎也沒經歷過發情期——雖然beta的腺體是退化的,長時間接觸多種信息素還是會引起假xing ? bing變,所有他們也需要貼片,光靠抑製貼片已經沒法判斷性別了。」


    alpha哥哥細心地為他的妹妹解答。


    「其實我更希望他是omega——想想都帶感,哎,可惜了。」哥哥小聲念叨。


    伊格納茨踩在伯納烏的草皮上後,突然感覺到一股黏膩、貪婪的視線。


    錯覺?


    全場幾萬人,他隻是看了兩圈就放棄了。


    雖然知道『視線』這個東西玄而又玄,但他內心還是有些不舒服。


    國家德比的賽場上衝撞和矛盾並不少,雙方都是老熟人了,也沒有出什麽信息素互相攻擊的事件。原本正常九十分鍾內雙方1-1戰平,結果補時最後一分鍾內伊格納茨突然來了一腳世界波,絕殺了皇馬。


    巴薩這邊喜氣洋洋跟過年了一樣。


    『不是我吹,我們伊格這個球,今年普斯卡什提名要是沒有他,那這個獎就沒必要評了。』


    皮克滔滔不絕。


    『裏奧金球拿夠了,就衝著這一個球,下屆我們伊格從排名第二反超到第一不過分吧。』


    …這還越說越離譜了,伊格納茨一言難盡地看著幾個贏球以後高興過頭的隊友,收拾收拾準備先走了。


    「我今天要迴英格蘭,就先去機場了。」


    他拎著背包先出了更衣室,其他人用熱烈的掌聲為贏球功臣召開了一個短暫的送別儀式——哪怕他明天就迴來了。


    自從內馬爾漸漸踢出來了,性格越來越活潑,巴薩整個隊就在他、阿爾維斯和皮克的帶領下在戲精的路上越走越遠,哈維和伊涅斯塔好幾次都沒拽迴來。


    現在球員的車輛出入口堵滿了人,因為要趕飛機,他準備從工作人員的通道走。伯納烏他走過很多次,但這條路還是第一次走。工作人員還在忙著賽後事宜,周圍十分冷清,隻有衣料摩擦的聲音在走廊裏迴響。


    他是要迴去拿一個英足總的獎,一天就迴來。踢完皇馬就是聖誕假期,裏奧早早就說要拉他去北歐看聖誕老人,行程已經安排好了。


    迴去的話正好順便拿一下他的單眼相機,伊格納茨有點放空地想著——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加百列!」


    是一個看起來嬌小而白皙的男孩子,他大口喘氣,見他停下後連忙小跑了兩步跟上。


    「總算趕上你了,」男孩靦腆地笑了笑,這個笑讓伊格納茨莫名地有些不適,「我是你的粉絲,我哥哥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他幫我問了你的行程。」


    「我一直想和你合個影,不知道可不可以。」他的大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伊格納茨。


    帶著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種熟悉讓伊格納茨皺起了眉。


    「抱歉,」他聲音很平靜地迴答,「我今天要趕飛機迴倫敦,可能——」


    「很快!就合一張影!」男孩看起來要哭出來了,「我不會讓你錯過飛機的!」


    雖然伊格納茨對『皇馬的工作人員怎麽會有喜歡巴薩球員的家屬』這件事還是很疑惑,而且他並沒有和什麽皇馬工作人員說過自己的行程。但男孩實在是過於誠懇,他隻能點點頭。


    「你太高了,可以稍微彎點腰嗎?」他小心地問。


    伊格納茨配合地屈起腿。


    手機屏幕裏銀髮的男人雙手拎著背包帶,棕發的青年紅著臉站在他身旁,靠近他的那隻手悄悄地抬起,似乎是想裝作不經意地搭在他肩上。


    伊格納茨不動聲色地向一旁躲了躲。


    男孩的手放下,他本以為是放棄了,心裏鬆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太過直接地拒絕,男孩能看出他的意思就再好不過了。


    就在這個瞬間,他的後頸突然一痛,貼片被毫不留情地撕下,緊接著是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被死死地按在了他腺體的位置。


    「你幹什麽?」他頓時覺得不對,不再留情麵地打開對方的手,迅速將後頸的東西撕扯了下來。


    ——是一塊新的『抑製貼片』。


    「你怎麽就是beta呢?」男孩幽幽地說,完全沒了剛剛的羞澀,「你為什麽就是bet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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