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時尚界開始流行這個了?」搭檔也是摸不到頭髮,「加百列看起來也不像追求時尚的樣子,他不是穿運動服,就是永遠的定製西裝。」


    其他乘客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但主人公絲毫不覺得奇怪,他隻覺得裏奧的毯子真暖和。


    「我的衣服你穿不了,尺碼勉強合適的也都是國家隊隊服——你不怕被英格蘭球迷圍攻的話我也不介意借給你。」


    長途飛行迴到巴塞隆納的奧運金牌得主把顯眼的伊格納茨拽到一邊,翻開自己的箱子,左挑右揀勉強翻了一條黃毯子出來,「不怎麽好看,但你如果冷得厲害,我可以把毯子給你——你不是不喜歡飛機上的毛毯。」


    豪門貴公子伊格納茨毫無心理負擔地接過沒什麽牌子,圖案滑稽的毛毯把自己裹成一團。


    「路上注意安全,畢業快樂,快點迴來。」


    裏奧看著他沒什麽形象地去辦理值機,嘆了口氣,伊格還不知道,普約爾等人為了扭轉外界對巴薩『淳樸和鄉村』這個偏見,準備讓伊格納茨先充當形象大使——展示一下,巴薩還是有會穿搭的時尚弄潮兒的。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英國人要溫度不要風度,巴薩隊長要是知道了,又該心痛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報就把他另類的造型登在頭版了,常年不在國內的加百列先生迴來的第一天就擠掉了眾多體育圈及的當紅明星,穩坐最受小報記者歡迎的寶座。


    作為被擠掉的曼聯眾人,他們覺得伊格納茨的頭條體質就是離譜。


    塞西莉婭·加百列也看到那篇報導了,但她什麽也沒說——她需要永遠保持優雅,伊格不需要,他隻需開心和健康地長大,穿什麽這種小事,沒人捨得約束他。


    皮鞋鞋底敲打在地磚上的聲音傳來,她抬起頭,伊格納茨整理著袖口逆光走過來。


    他穿著學院的禮服,漆黑的長袍,在領口用銀線繡著百葉薔薇,球場上經常是亂糟糟的銀灰色短髮少有地梳到了腦後,用髮膠固定住。倫敦少見的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毛絨絨的帽兜襯得他一張小臉越發精緻俊朗。


    他看起來優雅極了,眼眸垂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哪怕是最紅的影星在他麵前看起來也不過是侍應生了——和報紙上的小黃雞幼稚鬼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她太了解自己的侄子了,她或許都會懷疑這是不是兩個人。


    「我一直在等這一天。」塞西莉婭雙眼有些濕潤,和海勒一起站在劍橋小鎮的路邊,看著自己家的小朋友和同學一起,從學院一直走到禮堂,接受著一路上所有家長和遊客的注視和祝賀。


    德高望重的學院主席先生站在禮堂的盡頭,麵前攤著牛皮紙裝訂成的學生名冊,熱鬧的禮堂裏擠滿了穿袍子的畢業生。


    「一位特殊的同學,三年來,我很少在校園的各個角落看到他。」他少見地給畢業生念了一段除名字外的開場白,「無論是餐廳,球場,或者是宿舍樓,這位同學仿佛消失了一般。」


    伊格納茨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但他前兩年每次都會準時出現在導師的辦公室,出現在考試的考場上,出現在優秀學生名單上。」


    主席先生看起來很滿意:「在課餘時間,他參加了一項體育運動,取得了英超聯賽冠軍、歐冠冠軍,入選了英格蘭國家隊,代表三獅軍團獲得歐洲杯季軍,拿到了歐洲金童獎——」


    伊格納茨本來站在角落裏,聽到這兒大家都知道是在說誰,左顧右盼找他的影子。


    「恭喜你,三一學院的伊格納茨·赫爾希·加百列先生。」


    「憑藉我被授予的權利,我以聖父、聖子和聖靈的名義,授予你此學位。」


    「真帥,對不對,裏奧?」球隊大巴上,皮克拿著報紙,送到梅西先生的鼻子底下。


    《世界體育報》少有地弄了一張藝術品一樣的照片作為封麵,銀髮的青年跪在軟墊上,雙手合十,嘴角帶著淺笑,眼裏盛滿了虔誠。


    裏奧看了兩眼,哦,伊格畢業典禮的照片。


    「伊格可真好看,據說真的有電影導演去找他了。」皮克把報紙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旁的空位上,「他還沒到嗎?」


    「在路上。」裏奧看起來心情一般,把自己縮成一團放在外套裏,「他最近和航班犯沖,不是提前就是晚點。」


    本賽季西甲聯賽第一場比賽,巴薩客場挑戰升班馬努曼西亞,伊格納茨緊趕慢趕還是敗給了航班晚點,沒辦法提前和球隊匯合。


    大巴車上忽然響起了音樂。


    主教練瓜迪奧拉坐在第一排,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個小音響。


    「vivva?教練喜歡這個?」阿爾維斯坐在他們兩個後麵,聽到音樂後探了個頭。


    皮克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理解有強迫症的文藝青年瓜迪奧拉先生是怎麽想的。


    「先生們,這是我們本賽季的第一場聯賽。」瓜迪奧拉突然發話,「我們已經兩年沒有拿過冠軍了,聯賽、歐戰、國王杯,甘伯城的榮譽室鎖孔裏已經落了很久的灰了。」


    裏奧抬頭看他,正好對上他野心勃勃的目光。


    「我們有著最好的陣容,最棒的後勤,最優秀的球迷。」他接著說,「有什麽理由不贏呢?」


    瓜迪奧拉是一位出色的演說家,裏奧想,他似乎懂得所有人的想法,懂得如何才能讓每一個人調動起全身心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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