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見到裏奧如此認真的樣子——伊格納茨·加百列的人生太過順風順水,這還是他接觸足球後的第一次挫敗。


    「認識你真好,」他想說很多話,但最後也隻是輕輕彎腰迴抱住他,讓竹馬不用踮著腳。


    裏奧放開他,絲毫不猶豫地接下了這個誇獎,並點頭表示了對加百列先生的認可。


    「嘿!伊格!旁邊這位是……等等!裏奧???你怎麽到曼徹斯特來了??」


    皮克原本站在餐廳門口等著伊格納茨過來,結果就看到英國人帶著一個小個子『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他本來想調侃一下除了踢球沒什麽社交的古代人伊格納茨居然也有新朋友了,結果越看這個小個子越眼熟。


    這棕色的頭髮和眼睛,這白得反光的皮膚,這無比熟悉的神情——


    這不是他的朋友裏奧·梅西嗎??


    「傑裏,好久不見。我來慰問伊格納茨脆弱的小心靈。」


    法布雷加斯也沒想到遲來的聖誕聚餐有意外之喜,拉住還想說話的皮克,招唿著大家先進去再說。


    「外麵實在太冷了,」他吐吐舌頭,「我還是不習慣英國的冬天。」


    聖誕後的第二天,英國人對節日的熱情依舊沒有消散,餐廳的人很多,擠擠攘攘,英超聯賽的新星們並沒有提前包個場——皮克和法布雷加斯是對英格蘭的餐廳現狀有錯誤的認知,伊格納茨是壓根沒有這個意識。


    結果就是他們四個坐在一群人中間,不時有熱心球迷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路過,然後和其中某個人搭個話。


    「加百列,今天那個助攻很好,你和魯尼就是曼徹斯特的未來——請務必要繼續努力。」


    「梅西?巴薩的梅西?真的是你嗎?你怎麽在這?是要轉會到阿森納了嗎?」


    「哦!傑拉德·皮克!我認識你,說真的,你今天應該上場的,我還期待了好久!」


    「瞧瞧是誰!溫格的小朋友法布雷加斯!賽前來到曼徹斯特幹什麽?嗯?」


    他們邊應付球迷邊吃飯,本來想著在溫暖的室內聊聊天,結果連餐後水果都來不及吃就匆匆忙忙結帳走人。


    四個從身型到長相再到某些人——比如伊格納茨的發色都無比耀眼的青年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每個人都含著老闆送的棒棒糖。


    「說起來,伊格,聽說你最近成為了曼聯的股東?」法布雷加斯皺皺眉,他不喜歡蘋果味的糖果,這對他有點太甜了。


    伊格納茨倒是覺得這個葡萄味的不錯,他特意翻出了口袋裏的糖紙,決定以後可以多嚐試一下這家公司的產品。


    「股東之一,百分之十的股份,跟控股接近百分之九十的格雷澤家比沒什麽話語權,但糊弄媒體足夠了——至少他們不會天天義憤填膺地指責我不顧曼聯利益了。」


    「畢竟曼聯的利益現在也算是他的利益。」皮克補充,「我們伊格,聰明得很,他跟我說的時候我都要笑出聲了,我迫不及待想看那些記者的表情。」


    裏奧想了想——記者的表情的確會很好玩,「我也有點好奇。」


    「你就不要湊熱鬧了。」伊格納茨順手揉了揉他的頭髮,「這也算是無奈之舉,我姑姑不想和他們鬧得太僵,畢竟我還要繼續在曼聯踢球。」


    「但又不能太隨意地議和,不然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借著伊格納茨可以讓加百列家無底線地退讓,在生意場上很麻煩。」


    法布雷加斯聽完代表拉瑪西亞三傑做出了簡潔有力的評價:「你們有錢人真可憐,不過傑裏怎麽從來沒有過這種煩惱?」


    「你不要編排我,」皮克露出驚恐的表情,「我家和伊格家背景可差遠了。」


    裏奧沒說話,伸手拍拍旁邊的銀灰色腦袋。


    「你們三個是不是都沒有冬歇期來著——我不是故意炫耀,就是問一下,畢竟我不太了解英超。」


    裏奧被營養師嚴格地限製了糖攝入量,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三個人快樂地吃糖。


    他決定提一點不快樂的話題。


    三個人一起停下來看他,皮克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我難以理解!英格蘭這麽冷,為什麽冬天還沒有假期?」


    伊格納茨非常贊成英格蘭很冷這個論題,但他還是說:「我不知道,別看我,英足總和我沒有半英鎊的關係。」


    「你的下一個假期是要迴羅薩裏奧嗎?」


    裏奧點頭:「媽媽和哥哥今年沒有在聖誕節來看我,因為我會在冬歇期迴阿根廷。」


    西甲的冬歇期就在聖誕假期結束後,新年伊始,球員們也開始他們一年兩度來之不易的假期。


    裏奧今年和爸爸商量好了迴羅薩裏奧,阿根廷是一個充斥著足球狂熱的國家,在世界頂級聯賽一線隊踢球的青年顯然成了鄰裏之間熱議的話題。


    「裏奧!」迪耶戈在他家樓下喊他,「走吧!一起到我家看球!奧格斯汀和赫拉多他們也在!」


    迪耶戈是他好久不見的兒時玩伴,裏奧看了看門外熱鬧的鄰居,和他們帶來的自家的小孩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從後門悄悄溜出去。


    似乎許多鄰居都覺得小梅西先生神通廣大到可以將自家的小孩引薦到巴塞隆納去踢球,然後讓他未來成為阿根廷的大英雄,前仆後繼地帶著孩子過來。


    仿佛裏奧是巴薩的試訓官還是什麽類似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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