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八百年前的那隻小花妖,如今她的道行,去界山糊弄下天兵天將還是沒有問題的。


    元黎對她撇清關係的態度置若罔聞,自顧自的說道:「我可以帶你去界山。」


    「這點小事就不用勞煩麻煩神君了。」雲兮並不相信元黎會有這麽好心。


    「放心,隻是順便罷了,我正好有事要前往界山。」元黎自嘲一笑,「我在你眼裏,難道連個陌生人都不如嗎?」


    這樣戒備警惕,就這麽不信任他?


    雲兮還是沒有答應隨他一起去界山,不管是因為什麽,她都不想與元黎再有任何瓜葛。


    元黎竟也沒說什麽,留下一個可以在界山通行的令牌後就自行離開了。


    這副似乎看開後不再執著的模樣,著實讓雲兮摸不著頭腦,但她也沒有心思去揣摩元黎的心理活動。


    她拿著通行令牌,離開了天界,獨自前往界山。


    憑著通行令牌,雲兮輕而易舉的通過了天兵天將的防守。


    她找到華陽時,對方十分驚訝:「你怎麽來這兒了?」


    「我找蘭陵,他人呢?」雲兮也不廢話,直接問起蘭陵的情況,一路上,她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華陽麵露古怪之色:「他不在這,你不知道?」


    雲兮:「……我以為他跟你一起來界山了。」


    華陽搖了搖頭:「沒有,我們半路分開了,事發突然,當時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們也沒時間和你打招唿就離開了天界。」


    「那他有說去哪了嗎?」雲兮的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這個蘭陵……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這個時間點能到處亂跑嗎?


    華陽感到好笑:「你不用擔心他,又不是什麽小孩子,好歹也是仙君的修為,就算真的碰到危險,打不過逃跑還是可以的。」


    雲兮嘆了口氣,她擔心的不是蘭陵遇到危險,而是怕他去做傻事,隻是蘭陵沒有和華陽透露那件事,她也不好將這件事告訴華陽。


    「他當時去的方向是冥山,我猜他應該是去了冥界,你可以去冥界找找看。」華陽沉吟片刻,給了一個靠猜測出來的答案。


    冥山,是通向冥界的一個『邊界』。


    雲兮:「……」冥界是她能去的地方嗎?


    華陽從她無語的表情中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忘了,活物過不了忘川。」


    「你確定他是去了冥界?」雲兮很懷疑自己若去了冥界,怕是又撲了個空。


    「應該是去了冥界。」華陽底氣略有些不足,「那天我們喝酒的時候,好像聽他提過要去冥界找什麽東西。」


    「那怎麽才能渡過忘川?」聽他這麽一說,雲兮也忽然想起來,當時好像是有這麽一迴事,隻是記不太清,蘭陵到底是要去冥界找什麽。


    華陽想了想:「這個得看你運氣了,運氣好的話,如果能碰到渡船,直接上船就行。」


    這麽簡單?雲兮挑了挑眉:「那要運氣不好呢?」


    華陽攤了攤手:「運氣不好的話,等個百千年的都不一定有渡船出現。」


    雲兮嘴角抽搐了下,合著這玩意還隨機刷新是吧?


    她告別了華陽,又轉道冥山。


    血黃色的河水一望無際,仿佛沒有邊界,狂風唿嘯,滾滾浪花洶湧,河麵上,沒有任何生靈存在,這便是忘川河。


    無論道行多高深的人,一旦踏入忘川,修為便會毫無作用,然後徹底沉下忘川河水,化作河裏的冤魂,永世不得超生。


    至於能讓天界神仙都遺忘前塵往事的忘川,並不是指雲兮麵前的忘川河水,而是一種以忘川河水搭配其他材料熬製的孟婆湯,隻是與普通的孟婆湯不同,一個給凡人死後投胎用,一個給仙人渡劫後用。


    兩者雖都名為忘川,卻不是同一種東西。


    雲兮在岸邊張望了半天,別說渡船了,這忘川河上連隻鬼影都沒有,她繞著岸邊走了兩圈,都沒找到其他人。


    「難道就這麽無功而返?」她自言自語,又不甘心這樣打道迴府,不死心地伸長脖子往忘川河上死盯,要把這渡船用意念給『盯』出來。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雲兮的運氣不錯,血黃色的河水中忽然出現一個小黑點,離得太遠,肉眼看不清。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小黑點由遠漸近,一艘在滾滾河水上搖晃不止的小船出現在雲兮的視線裏,她眼底湧現出欣喜的神色,可很快,臉上的欣喜被古怪所取代。


    因為這艘船上,沒有人!


    可它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似的,逆著風浪,緩慢卻堅定的往岸邊的雲兮移動。


    雲兮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雞皮疙瘩,看著已經在岸邊停靠的小船,陷入猶豫中。


    這船實在太小了,隻容一人乘行,她懷疑自己等下上去的時候,會不會直接把船給弄翻,到時候變成忘川河裏的惡鬼。


    「算了,就算變成惡鬼也認了!」雲兮咬咬牙,抬腳踏進這小船中,她不知道這渡船會在岸邊等多久,沒有多少時間給她猶豫了。


    也是神奇,就在她雙腳踩在這不知道什麽木頭製成的船上後,小船仿佛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識,開始往來時的方向移動。


    盡管船身看著搖晃,雲兮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她望著這血黃色的河水,開始產生審美疲勞時,才遠遠地看見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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