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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花燭一起到了陰陽交匯的忘川河邊上,這裏沒有風,天上鋪滿了昏黃色的雲朵,而雲朵也完全是靜止不動的。


    豔紅色的彼岸花妖魅在忘川河畔生長,不死不滅,隻有忘川河的水是流動著的。忘川的河水沒有源頭也沒有盡頭,河水裏滿是不甘的靈魂和早已沉澱的愛恨。


    忘川河畔有一艘小船,擺渡人帶著鬥笠站在渡口,看見他們來了,也隻是稍稍抬了抬頭,倒也沒什麽都沒說。


    花燭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這裏死氣沉沉的才待了一會他就覺得發悶了,可這個擺渡人在這已經不知道多少年。


    解天清把毒屍扔進了忘川河中,毒屍瞬間被忘川河中的魂魄吞噬殆盡。


    而花燭的手心忽然覺得癢癢的,麻麻的,他抬起手,他的手中開起了一朵彼岸花,而他的毒也已經全部消失了。


    彼岸花在他的手心中浮空,綻放著,沒有根莖,沒有葉子,就隻有一朵花。


    忽然,花燭抬頭看向了解天清:“我可以把這朵帶迴去養嗎?”雖然也不知道能不能養的活。


    解天清思索了一下道:“這養的活嗎?”


    “可是這朵沒有根也沒有葉的,在這裏也不一定能活吧?”花燭看著自己手心中的這朵花已經沒了當時的害怕和深惡痛絕。


    “恩……好吧。那帶迴去試試。”


    “哈!太好了!”花燭剛想像從前一樣往上撲,可是忽然想起了解天清手上的傷,硬是活生生遏製住了自己的舉動。


    花燭把這多花和水神給他的那一株放在了一起後,和解天清迴到了人間去了趟醫院。


    醫院的醫生看了一眼後就讓解天清去拍片。最後出來的時候,解天清的手上打上了石膏吊在了脖子上。


    花燭看他這樣子很滑稽,很想笑,可又覺得他受傷跟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些關係,這個時候嘲笑他實在不是個好的行為。


    所以一路上,花燭都的表情都在似笑非笑間來迴轉變。


    解天清也不懷好意地說了一句:“我右手傷了,不能給你煮魚了,以後我們要吃很久很久的外賣。”


    花燭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可解天清卻心情大好。


    迴家前,花燭去花店買了兩個帶土的花盆搬了迴去。


    他把水神給的那株花和那朵彼岸花分別種在了土地,並給它們施了法術。


    彼岸花在土裏長出了根莖,應該是能活的,而水神給的那株花剛種下去花燭一度以為要死了,可在花燭法術的極力搶救下,還是活了過來。


    解天清看著大冬天還一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花燭笑道:“這兩株都不食人間雨露,如果你不每天用法術澆灌,怕是養不活吧?”說著,他喝了一口水。


    “……”花燭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養了兩株沒什麽用的麻煩。


    “不過你倒是可以帶著它們一起修煉,說不定修為會大有長進。”


    “真的嗎?我是隻貓,你不要騙我。”花燭帶著不相信地眼神看向了解天清。


    解天清又喝了一口熱水:“當然,騙你做什麽?”


    花燭歎了口氣,迴頭看了眼那兩盆花後,就屁股坐到了柔軟的沙發上,把也坐在沙發上的解天清震的彈了一下。


    “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殺了陸擎的毒屍,可是他卻沒有來阻止,什麽原因?”花燭把兩隻腳也縮到了沙發上。


    “誰知道呢……如果能知道他在想什麽,我們不是早就抓到他了嗎?”解天清迴過頭看了眼外頭的大雨。


    電視中的天氣預報說,會、再連續下三天的雨,氣溫又要下降了。


    在一間漆黑的屋子中,陸擎盤腿坐著,他知道他放置在外的毒屍被花燭他們給殺了,可他現在卻沒有辦法抽身。


    這場雨下的還真是及時。陸擎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他麵前的那朵芍藥花熠熠生輝,隻是用來滋養這多花的,確是人的骨肉。


    大雨連續下了整整三天。解天清因為手受傷了跟學校裏請了假在家休養生息,可每天閑不住,還是會在畫室裏用左手畫一些有的沒的。


    比起看那些無聊電視劇,解天清更喜歡跟自己的畫筆為伴。


    解天清歎了口氣:“花燭,別再咬我的畫筆了,你牙要是真的很癢,我不是給你買了磨牙的小魚幹嗎?”


    花燭貓躺在軟軟的墊子上,就在解天清身邊不遠處,四肢抱著解天清新買的一隻還沒用過的畫筆在啃著。


    花燭聽到他這麽說,轉過頭看他:“小魚幹?昨天就吃完了。”


    “是麽……”解天清放下了畫筆拿起手機準備在網絡上下單在買幾包。


    可現在解天清才想起,他們好像已經三天左右沒出過家門了。因為下雨,出門不方便,再加上他又受了傷,這幾天一直都在吃外賣,也不需要出門。


    解天清下完單後,看了眼窗子上的霧氣:“今天好像沒下雨了。”


    “早上就沒下了。”花燭一邊玩著畫筆一邊迴答道。


    解天清起身走到花燭身邊,把他嘴裏的畫筆給搶了下來,可畫筆的筆杆上已經留下了花燭的牙印。他嫌棄地皺了下眉頭,就把那支筆扔進了垃圾桶裏。


    花燭沒了玩具翻過身舔了舔自己的肉爪子:“這種潮濕的天氣真討厭。”


    解天清在客廳,拿布擦了擦窗戶上的霧氣,外頭今天也是一個大霧天氣,能見度不高,不過好在不下雨了。


    “花燭,要去超市嗎?”解天清迴頭喊道。


    “要去!”花燭從屋內興高采烈地跑了出來。


    “可是你要幫忙拿東西。”


    花燭跳上了沙發:“你的手還要多久才能好?”


    解天清低頭看了一眼:“還要一個月吧。”


    “好久……還要吃一個月的外賣……我要吃魚我要吃魚!”花燭在沙發上撒潑打滾,手上的爪子勾著沙發的布。


    解天清趕忙用一隻手把花燭懶腰抱了起來:“花燭!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個沙發套了!這個月我沒打算再換一個沙發套!你知道買沙發套的錢能買多少條魚嗎?”


    花燭不高興地甩著尾巴:“我不知道,可是本妖主大人要吃魚了。”


    解天清歎了口氣:“花燭,別這麽任性。等我傷好了就給你煮魚,現在你先忍耐一下吃別人做的。”


    花燭低頭看了眼另外一隻被吊著的手臂,他那沒伸爪子的肉墊抓了抓:“還疼嗎?”


    解天清失笑:“不疼。”有的時候他真不知道花燭到底是乖還是不乖,懂事還是不懂事。


    可他知道花燭很聰明,隻是他的秉性就是一隻貓的脾氣,有的時候任性愛搗亂又怕麻煩,可有的時候又聰明懂事還喜歡撒嬌、


    他是真拿他沒辦法……


    花燭的尾巴晃來晃去的,他趴在解天清的胸前小聲嘟囔:“可我還是想吃魚。”


    解天清想了想便道:“恩……要不我們今天出去吃飯吧?正好今天也沒下雨。”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他們吃完晚飯再去超市買東西還來得及。


    “好吧。”花燭從解天清的身上跳了下來,變成了人形,“現在出門嗎?”


    “嗯。”解天清手上打著石膏,穿衣服很不方便,所以在他受傷之後,他換衣服都是用法術,隻是連這種小事都用法術,總覺得很奢侈。


    解天清和花燭出了門,外頭的溫度很低,霧氣也很大,明明還是下午卻已經像是晚上一樣。


    可花燭幾天沒出門了,出來溜達一下心情還是很好的。尤其是最近根本沒有任何陸擎的下落,他都有了種破罐破摔的佛係心態。


    路過小區門口,平時總是在小區門口聊天一直聊到迴家做晚飯的幾個大媽們,此時正準備迴家。


    他們對解天清和花燭都還算是比較熟悉,畢竟在迷信圈中解天清一直都是小有名氣的。


    “哎呀,你的手怎麽了?”一名手上提著菜準備迴家的大媽問道。


    “沒事,摔了一跤。”解天清隨意地解釋道。


    “這麽不小心啊。不過這幾天天氣冷,地上有霜,比較滑,要小心。帶弟弟去外頭吃飯?”


    在這個小區裏認識他們的,都以為他們是兄弟。


    他們也懶得去跟凡人解釋那麽多。


    “嗯,我手受傷了沒辦法煮飯,外賣也吃膩了,今天出去吃。”


    “哈哈,那你們小心點,今天霧氣大,過馬路要看著車。”大媽笑嘻嘻地說完就離開了。


    花燭抬頭看眼天上,這霧氣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們走在街上,今天是周末,街上的人比較多,他們走進了商場裏,在商場的頂樓挑了一家準備做魚的店。


    幸虧他們來的早,否則再晚一點就要在門口排隊了。


    在等著吃飯的過程中,花燭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耳邊聽著隔壁桌興高采烈地在聊天。


    本來也沒什麽特別值得聽的,可他們說了一件關於大霧天氣的都市傳說,花燭卻很感興趣。


    他們說的故事大致內容就是,傳說在有一個人在大霧天氣中因為比較晚,沒有公車迴家,而他家就在大橋對麵,他就想走過橋。平時走過橋大約需要十幾分鍾,可是那天能見度很低,他總覺得怎麽走也走不出去。


    而故事的結局無非就是,那個人永遠被困在了走出去的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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