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眷戀謝時深的懷抱,以為是在夢裏,便摟緊不放,小聲呢喃:「......世子。」


    謝時深以為他被自己吵醒,溫聲迴道:「有我在,睡吧。」


    迷迷糊糊間,鹿厭似聽見了迴答,但又以為身處夢境。


    若換作平日,他聽見後隻會乖乖點頭,可如今在夢中,他隻想表達對謝時深的喜歡。


    「世子......」鹿厭貼在他的頸窩,「喜歡。」


    謝時深將他安頓好,聽見他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以為在說夢話,好奇抬起鹿厭的臉頰,看著他昏沉的模樣輕聲一笑。


    「嘀咕什麽?」謝時深以為他醒了,卻不知他絲毫不清醒,「喜歡什麽,我給你。」


    鹿厭垂著沉沉的眼皮,望著朦朧而熟悉的輪廓,呆呆笑著說:「......喜歡你。」


    謝時深心跳一滯,怔愣幾許,抬著他臉頰的手緊跟著一抖,凝視著近在咫尺的臉頰,略顯遲鈍才道:「再說一遍。」


    可惜唯有一片安靜,因為鹿厭沉睡過去了。


    但即便如此,謝時深加快的心跳並未得到平復,他的唿吸紊亂,分不清是震驚還是喜悅,卻對這句話食髓知味,恨不得再聽一次,確認自己並非幻聽。


    今夜他內心的平靜被這句話攪亂,令他徹夜難眠,在細細品味和自我懷疑中度過一晚。


    直到睡飽的鹿厭睜眼伸懶腰,被謝時深布滿血絲的雙眸嚇一跳。


    鹿厭愣住,「世子?」


    謝時深終於等到他醒來,二話不說翻身壓上去,把伸懶腰的雙手扣住,舉過頭頂,俯身緊盯著鹿厭倉皇的麵龐。


    「小鹿。」謝時深啞著嗓子道,「再說一遍。」


    鹿厭不知他為何突然犯病失控,試圖讓一向冷靜的世子找迴自己,「世子,你犯病了?」


    謝時深:「......」


    他扣著手腕的力道用了些力,重複道:「把昨晚的話,再說一遍。」


    鹿厭一臉懵然,努力迴想自己昨晚說了什麽,思來想去,隻記得睡前最後一句話。


    他小聲問道:「一定要說嗎?」


    謝時深:「嗯。」


    鹿厭咽了下喉嚨,清澈的眼中帶著猶豫,支支吾吾道:「哈秋,快來......」


    謝時深:「......」


    四周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靜謐中。


    鹿厭見他眼下烏青,瞳孔帶著血絲,麵色憔悴,生怕他隨時倒下,唯有好心勸道:「世子,不如歇會兒吧。」


    說話間,他的手腕掙紮了下,試圖從謝時深的圈禁中逃離,可奈何無法動彈,隻能不斷扭著身子。


    突然腰間被一隻手按住,來不及垂眼看去,便聽見謝時深警告說:「別亂動。」


    鹿厭屈起的膝蓋一頓,似乎觸碰到堅硬的東西,連忙想要把腿撤掉。


    怎料謝時深出手極快,率先將他的雙腿分開,擠進中間,讓他的腿圈住自己的腰。


    兩人的姿勢瞬間變得親密,粗重的唿吸混亂交織著,床幃裏的溫度逐漸攀升,讓鹿厭臉頰漲紅,全身緊繃著。


    他們身子緊貼,雖隔著衣袍,但鹿厭還是感覺到明顯的變化,喘著氣說道:「世子冷靜!」


    謝時深掐著他的臉頰,執念頗深,仿佛得不到想要的迴答便要將他拆吃入腹。


    他捏著鹿厭的下頜,沉聲問:「昨晚說的話,還記得嗎?」


    鹿厭欲哭無淚,對他莫名其妙的行為感到驚慌,「世子,我到底說了什麽,要不你告訴我吧,我重新說,我一定說。」


    謝時深頓了頓,「真的?」


    鹿厭連連點頭,想要忘記觸碰的異樣,可無論如何還是無法忽視那東西帶來的恐懼。


    他腦海裏有一個疑問閃過,若被此物破/身,豈非痛不欲生,那小說裏所描寫的愉悅暢快到底從何而來?


    思及此,他的身子發軟,努力甩掉腦海裏汙穢的想法,對謝時深所言唯命是從,「隻要世子吩咐,一定做!」


    謝時深像被安慰了些許,冷峻的臉色稍有緩和,但聲音依舊沙啞低沉,「你昨夜說心悅我,喜歡我,想與我一生一世。」


    話落,鹿厭瞪大雙眼,心想這不可能,沒有人證物證,鐵定是造謠。


    可迴想昨夜噩夢美夢纏身,懷疑是不是自己說了夢話,才不巧被謝時深聽見了?


    鹿厭越是迴想越是覺得不妥,倘若當真說過,現在要複述一遍,豈不是讓謝時深發現自己的心意?


    如今朝中局勢緊張,太子已死,謝家因手握兵權免不了被針對,楊奉邑幾番討好謝家無果,謝家此時不能露出破綻,讓楊奉邑大做文章。


    可方才答應了謝時深,又不能說話不作數,鹿厭實在害怕換來別的報復。


    沉思半晌後,鹿厭決定渾水摸魚,先從謝時深的禁錮中離開,之後趁機逃跑。


    敲定好計劃後,他清了清嗓子,頂著發燙的臉頰道:「世子把我鬆開再說。」


    謝時深捕捉到他眼中閃過一抹狡猾,凝眸打量少頃,毫不猶豫將人鬆開。


    果不其然,鹿厭立即尋機逃跑,謝時深冷笑一聲,幸好有所準備,雙手扯住他的腳踝,硬生生拖迴來後卡在腰間。


    呃。


    兩人雖是習武,但所練的招式不同,鹿厭主速度,身子要求軟和輕,在注意力不集中時,很容易被謝時深識破。


    好比此刻,他被謝時深拖了迴來,強行壓在了榻上,像一條待宰的魚,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隻能等著被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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