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瞪了林婉兒一眼,讓她把人先帶迴去。


    就在這時,霖不冷不淡地走上前一步,“你如今是司爾少爺手底下的人,不管因為什麽都不能聽從他人的命令,否則我有權代為處理,將你視為叛徒而論!”


    林婉兒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就你這個睚眥必報的性格,不管我今天有沒有幫他們做事,你都不可能輕易放過我,到時候你拿這事到司爾少爺麵前大做文章,我一樣沒有好下場!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我為什麽不能賭一賭?”


    隻要成了,她就算是不借助陸霆深也能徹底擺脫司爾他們。若是沒有成,橫豎都是死路一條,她有什麽好怕的?


    “行了不要廢話!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去本家!”他們的老大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了,本家那邊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就跟催命符一樣讓他不得不上心起來。


    在他們一團亂的時候,沒人注意到林婉兒身後的一個手下已經偷偷離了隊伍走到季煙的身後。


    很快,她趁著林婉兒晃神的間隙,直接抱著季煙的腰跑向了陸霆深那邊。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所有人都看了過去,頓時拉人的拉人,搶人的搶人。


    是槍響聲結束了這一切的亂。


    季煙被人死死地護在懷裏,很快就被陸霆深帶走,但保護她的人卻沒有那麽好的結果了,一顆子彈射中了她的小腿。


    在摔倒的那一刻,白尹心髒一窒,意識到什麽後猛地看了過去。


    那人在摔倒時帽子掉了下來,原本綁好的頭發也疏疏散散打在臉龐上,露出那張毫無血色的精致臉蛋。


    是林易!


    “直接殺了她!”


    “快把她帶過來!”


    這是林婉兒和季煙幾乎同時說出的話,隨後底下的人都把他們的話當成了最高命令在執行。


    季煙低聲跟他們解釋,“剛才救我的是林易,雖然我不知道她用什麽方法混進去的,但她剛才救了我……”


    陸霆深抓緊了她冷冰冰的手,“放心。”


    白尹跟瘋了一樣,紅了眼要衝上去救人,如果不是沈天澤眼尖拉住他,下一秒他也要跟著成為對麵威脅陸霆深的把柄了。


    陸霆深的人顧忌著不能傷到林易,但對方卻不會擔心那麽多,所以兩相比較下來,他們完全落了下風,最後林易也被帶了過去。


    他們的老大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上的槍,“這把槍我很少使用,但每次用都是見血封喉,剛才那下隻是小巫見大巫。如果你們不想讓她血濺當場,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陸霆深在等,等一個電話。


    他伸出手一根一根數,“五,四……二、一!”


    最後一個數落下,他抬手又是一槍打在林易另一隻小腿上。


    沈天澤已經不忍心看了,見到林易這麽不顧性命去保護季煙的時候,他心裏的懷疑已經沒有那麽深了。畢竟能夠為朋友做到這種地步的人,心又能有多壞呢?


    白尹紅著眼上前,“對付一個女人就是你的本事?換我,你可以隨便在我身上開口子。但條件是放了她!”


    倒在地上意識模糊的林易隻能說出幾個虛弱的氣音,失血過多讓她甚至無法做出搖頭的動作來,“嗚不……”


    林婉兒看到這一幕,臉色也跟著蒼白起來,仿佛那兩槍是打在她身上一樣。


    霖趁機勸說她,“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你跟著的新主。哪天你什麽事做不好,今天發生的就是你之後的下場。你總說司爾少爺對你不好,但她可曾傷害危及過你的性命?”


    當然,那幾次測試和躁鬱症發作不能算進去。


    老大不想理會那些多餘的人和事,視線越過眾多的人直直看向陸霆深,“你的答案改變了嗎?隻要你一句話,就能讓場上的事情發生變化。這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沈天澤拍了拍白尹的肩膀,“你事先不是知道我們的計劃嗎?如果因為看到個女人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崩潰,你要怎麽跟陸霆深交代?”


    血液順著地板不停地流著,就像是流不盡一樣把人體內的生機都抽了個幹淨。


    而這時,沒能得到迴答的老大又舉起了手槍,這次指向的位置是……心髒!


    扣動扳機的聲音響起,卻在要射出去的那一秒不知道被從何投來的石頭打中手腕,槍一鬆便骨碌碌掉到地上,正好被林婉兒撿到。


    唐裝男人帶著一大批人興衝衝地把他們包圍成圈,待看到場內流血不止的人後,重重地歎了口氣。


    “把她先送去醫院。”


    雖然這個機會和他們計劃中的不一樣,但計劃都是隨著變化而變化的,陸霆深當即抬手讓隱藏在暗處的人把他們都擒住。很快就有人從暗處解除隱形了一般,鬼魅地出現在那群本家人的身後。


    唯獨林婉兒的身後,空無一人。


    當意識到這點後,她很高興地去看陸霆深,這一看笑容便凝滯在了嘴角,後者滿心歡喜地在望著季煙。


    她低下頭,去看手裏的冷兵器,心裏有個瘋狂的聲音在不斷叫囂著,“隻要手輕輕一碰,季煙就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跟你搶陸霆深!你還在猶豫什麽?”


    林婉兒被蠱惑了似的顫巍巍抬起手,但她從來沒有用過,準頭根本不行。後坐力將她震退好幾步,直接叫被人拿下了。


    但射出去的子彈,卻不知道為什麽跟長了眼睛似的直追被扶著離開的林易而去。


    她已經中了兩枚子彈,如果再來一枚,那麽……


    白尹下意識地追了過去,等到他意識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壓上了林易那具因失血過多而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一幕的發生,均是傻愣愣地看著,直到電話的鈴聲響徹天際才拉迴了所有人失的魂。


    電話那邊是殷離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語氣,“本家這邊我已經處理好了,你放手去做,有什麽我給你擔著。”


    一直等待的電話終於出現,一切終於得以順利地落下帷幕。


    ……


    在那次的事終了後,陸霆深主動提出補辦婚禮,但在同時得到季煙已經懷孕將近三個月後,陸家的人開始忙的腳不沾地起來,急著在她還沒顯身之前辦了婚禮。


    季煙過上了一天三頓大補湯的日子,補的臉都微微發胖,這會兒她正盯著眼前的烏雞湯微微皺眉,“其實婚禮辦不辦對我來說都可以,不需要這麽麻煩。”


    陸母嚴肅反對道,“婚禮是很重要的,怎麽能有沒有都可以呢?我跟阿深說了,你懷孕這次辦的婚禮是請大家熟絡的人過來,等孩子生下來恢複好後,再辦個大的。這次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季煙是我們陸家明媒正娶的妻子,絕不能讓你受了一丁點委屈!”


    緊趕慢趕中,婚禮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婚禮的場地是當年季煙和江家聯姻所選的場地,但同時也是她和陸霆深“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意義非凡。


    這次來的人不少,沈天澤和方雅早早就來幫忙。就連恢複到一半的白尹跟林易也都雙雙到場,隻是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曖昧。


    簡單招唿了他們之後,大家就轉戰到了化妝間。


    林易拿著梳子象征性地給她梳了幾下,問道,“我聽說季柔去貧民窟領了個人迴來,身形酷似你,最近就親自帶著她去國外了,想來又是在打什麽壞主意。你和陸霆深就不打算治一治她?”


    方雅也連連點頭,“雖然她那些小把戲起不到什麽作用,但三天兩頭這麽蹦躂也怪讓人眼煩的。”


    隻可惜處於事件爭端中的本人卻依舊一副“與我無關”的姿態,還打趣了句,“安逸的生活過久了,我倒是想讓她的陰謀詭計來改善下我的生活。不過這些等著季振雄去就行,我已經打算把股份還給他了。”


    還股份是在得知她從頭到尾就和季家沒有任何關係的時候,甚至於那位老人到死都可能在利用自己,季煙也確實不可能再抓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放。


    隻是……


    季煙勾了勾唇角,“東西既然到了我的手上,還當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如果他不想到手的股份飛了,季柔就做不出多狠的事。”


    兩人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陸霆深過來了,他們很識趣地跑開給他們二人空間。


    吉時到了,新郎新娘入場。


    “林婉兒被送到了精神病院,霖帶著實驗報告連夜離開a市。沈天澤帶著方雅去跟林易到了謝,白尹意識到自己對林易並不是全然的無感。隻是……誰也不知道當時是誰把那個唐裝老人帶來的。”


    殷離在處理本家的問題沒有到場。


    陸父陸母體內的炸彈被拆除,不過後來他們才得知那並非什麽炸彈,他們也沒有能力研發,隻是個類似炸彈的芯片,但差距有多大很顯而易見了。


    季煙斂下心思,看著麵前的人,心想道,“曾經我在這裏成為你的妻子,如今你在這裏成為我的丈夫。”


    隻是前者假,後者真。命運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為他們牽上了那根紅繩。


    在不遠處,一位唐裝男人和一位風韻猶存的女人款款而至,若是細看會發現這人和季煙有八分的想像。


    她握著的手機上,已撥電話中有一條特別顯眼,時間為三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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