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起來算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本來我不應該把遺囑的消息告訴陸總的,但是……”他低下頭,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感到有些羞愧。


    可季煙就像是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一樣,搶先截住了他的話頭,“這件事情你對不起的人並不是我,而是那個信任你選擇了你的女人。我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遺囑的繼承人罷了,很有些事情從你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成為定局,事後再來說什麽也沒必要了。”


    頓了一下,她似笑非笑地諷刺道,“當然,如果這麽做能夠讓你的內心好受一點的話。”


    律師吃驚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想到自己來的目的竟然被她看穿了,思及此臉色更是古怪,仿佛吃了隔夜飯一樣。


    “陸夫人也不必把話說的這麽難聽,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這兩件事情我還是能夠分清楚的。”他打開公文包,取出裏麵提前放置好的文件放到了桌麵上,“老夫人找到我是在病情還沒有完全惡化的一個月前,她就像是完全預測到了自己的未來一樣將很多事情跟我交代了個遍,其中就包括有遺囑的事。”


    他眼神微轉,眸光閃爍間藏了許多的秘密,但現在卻給人一種隻要季煙開口他就會全部說出來的既視感。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在找上自己的時候大可不用說那些沒用的開場白,直接切入主題難道好過挨罵後再說好嗎?


    季煙麵不改色地拿著勺子攪拌杯子裏的咖啡,不迴應也不好奇,就把人晾在那裏幹耗著。


    可律師卻等不了,他很急切地身子往前一弓,壓低了聲音,“難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她這個預知能力是因為什麽而得來的嗎?我之前就已經聽說過你和季家人的關係不怎麽好,但老夫人應該不算入關係不好的行列當中吧。如果我說她的死另有其因,你相信嗎?”


    他這一副跟推銷似的巴不得早點把藏在肚子裏那點秘密挖出來,再送給別人的模樣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有問題”四個字了。


    她放下勺子,原本清脆的當啷聲很快就消失了,隻剩下一室安靜。


    “我覺得你有件事弄錯了。從我們進來到這裏的那一刻開始你就一直在試圖引導我的思想走入某個歧途,但不管你是真的知道還是在裝我都不會相信把遺囑下落給了陸霆深的人,哪怕你是她的遺囑律師又如何。”季煙淡定地看著他臉上冒出的汗珠,沒忍住低笑一聲。


    “想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麽,隻是得到了某些人的好處所以不得不按照對方說的去行動罷了,真是可笑我竟然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


    季煙說完便起身作勢要離開,可剛走到門口準備離開就被外麵闖進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她眼看著外麵那些人沒有減少的趨勢甚至是在不斷增多,這些人看著都非常眼熟,但並不是陸霆深的人手。不過能夠在a市做到這種地步的人並不是很少,再從和她有關係的人裏麵一排除基本不超過一手數。


    所以……


    她的眸光一閃,語氣沉了下來,“殷離,既然你都已經來了,為什麽不出來大家見上一麵。想必這段時間我的失蹤讓你費心找了很久吧,不過想來也查不到什麽。與其再派人大海撈針地去查我那段時間的事情再加以提防,為什麽不能選個直接點的方法?”


    這時有一道很無奈的歎息聲響起,隨後季煙就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列陣一般從中間讓出了一條道供人出入。


    能夠被人簇擁著在這“種大排場”出現的人,隻有殷離。


    他晃了晃手裏的雪茄,無意地說,“我並非故意不出來與你相見,隻是擔心你現在的身體聞不得煙味,這才想等著抽完了再來見你。可沒想到這幾日不見倒讓你改變了許多,竟然這麽迫切地想要見我。或許這就是你們華國人常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那個律師已經收拾好東西跟了過來,隻是在要出去的時候見到他們擋在門口那聊天,還是害怕地停下了腳步不敢往前行動。


    知道太多的人死的也就越早,他還沒有活夠呢!


    那聲音季煙也聽到了,原本難看的神色在看到律師後竟然詭異地緩和了一些,如果非要在這兩個人當中選擇任意一個談話的話,倒不如是這個藏不住事的律師。


    思及此,季煙也沒再那麽看他不順眼了,“既然大家談的如此順利,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浪費彼此的時間。隻是那些跟我說了的話勸你最好不要跟第二個人提,否則後果自負。”


    律師鬆了口氣,知道她這是願意讓自己離開的意思,於是又忙提起腳想一頭衝出去,但還沒來得及靠近呢就被殷離身邊的人攔了個嚴嚴實實。


    他隻能一臉難色地去看季煙身邊那位,“不知道您這是何意?”


    殷離彈了彈煙灰,說話中帶著清淺的笑意,“你剛才可是聽完了我們的對話,所以你不會天真到認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吧?”


    季煙皺起眉頭。


    他往前走了一步,在律師肩膀上拍了拍,“既然交代給你的任務沒有完成,你怎麽還有臉活著離開呢?我對於手上那些任務失敗的人向來都是很寬容大度的,任他們隨意挑選不幹涉。”


    這話的暗示意味實在是太重了,就像是故意要讓季煙聽到這一番話然後誤會似的,可不管這些話蘊含的深意到底是真還是假,她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人就這樣死在眼前。


    季煙主動退了一步,“你來找我不會就隻是想跟我說這些,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隻會大大降低你成功的幾率。”


    說著,她主動往咖啡廳裏走去,這倒是讓外麵那幾個一直在等待著時機的人驚訝了,因為她這無異於是把自己往虎口裏送!


    殷離很明顯是收到了什麽風聲才會帶著這麽多人過來咖啡廳堵她,可現在她卻為了口中那個無關緊要的人就把自己所剩不多的安全幾率分了出去,竟是絲毫都不顧及自身的安危了!


    他們小聲交流著試圖把人從這帶走,但不管怎麽交流最後的結果都是不可能,因為他們沒有辦法鬥過那麽多人。


    律師顯然也是從她的行動中品出了什麽,看著她的背影充滿了感激。


    殷離不屑地嗤笑一聲,擺擺手讓人把這個礙眼的人送走,但在人要走之前還不忘警告幾句,“你這條命我暫且留下了,但這不代表它是屬於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他以後做出什麽讓殷離不滿的事情了,或許他會直接帶人上門收走這條性命。


    手底下的人直接把臉色慘白的律師丟了出去,然後還不忘妥帖地把門關上,隻待在外麵守著。


    咖啡廳裏依舊是那股溫馨的味道,隻是剛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實在是讓人無法開心得起來,哪怕是麵前有最喜歡吃的蛋糕也一樣。


    季煙垂下眸,很無奈地按壓著眉心的位置,“他說話顛三倒四,根本就不像個律師,並且一提到某件事情的時候就隻會翻來覆去地說重複著提那幾句話。如果你收人的門檻變得這麽低的話,那我或許還能給你介紹幾個類似的進去也算是為你排憂解難了?”


    就殷離剛才的那些行為而言,與其說是在威脅律師,倒不如說是借著這個人來敲打她。


    殷離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無辜表情。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的形象,你不相信他是我手底下出來的人很正常,可再大的地方做事都會有錯漏,更何況是我這個小門小廟?”


    她沒有再應聲,因為已經厭煩了這種說上半天也找不到中心句隻有敲打的談話,毫無內容可言。


    見季煙是真的不想再提這件事,他才撇撇嘴轉移了話題,“我這次果然是想帶你離開的,宴會上發生的那件事情並非我本意,如果你覺得無法釋懷我可以補償你。至於在這場事件裏那幾個沒能夠保護好你安全的人我也全都秘秘處死了,若是覺得我這些處置還有不妥當的盡管開口,隻要你願意跟我走。”


    這個“走”顯然指的不是咖啡廳,而是a市。


    季煙眼睛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但她此時低垂著頭沒有被看到,隻是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麽躲過今天這一劫了。


    不管是誰做事之前一般都會準備好兩套方案,而這一套顯然是懷柔政策。若是這個方法不好用……他帶來的那些人就該發揮作用了。


    見她沉默許久都不應答,殷離開始催促了,“剛才你不讓我對那個律師動手我也讓人送他離開了,可如今我不過才開口跟你說了幾句話就得到你的冷臉,這還真是不公平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一說,而且我不能算是幫了他,如果不是他成為了季老夫人的遺囑律師也不會被牽扯到這些事情裏來,而且就算是沒有他也會有另一個人,我隻是不想看到有人因為這個而受到傷害而已。”


    季煙小幅度地摸了下肚子,心想就當做是為這還未出生的孩子積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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