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徹底安靜下來,大家的頭都低了下去,來參加追悼的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悲傷和懷念。


    “雖然知道她的身體一向不太好,但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


    “時活到這把年紀也不容易了,她一身病痛,死了對她來說或許是最好的解脫呢?”


    “行了行了,今天可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季煙聽到幾個人在小聲說話,因為距離比較近的關係所以聽到了不少,但也沒站出來指責他們說的不對或者是不該在葬禮上說話,隻是垂了眸斂去淚光。


    葬禮並不會要求人在此逗留多久才能離開,過了沒一會兒就有不少人離開了,場地裏也隻剩下三三兩兩的人在說著話,不過大部分都已經心生退意。


    她並不打算待在這太久,所以送完花之後就準備跟著一起離開,卻不想被江珍讓人給攔了下來。


    “別急著走啊,剛才你惹得我如此生氣這件事情可還沒有解決呢!你真當我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你?”江珍大手一揮,很快就有幾個人過去要帶走她。


    她在人群中搜尋著季振雄的身影,卻發現他就在不遠處和幾個人說話,看他聊的那麽開心的樣子基本上都可以確定那是跟公事有關的了。


    “所以呢?你這次來是想跟我說什麽。”季煙並沒有因為那幾個看起來裝腔作勢的人就被她嚇到,反而心裏還覺得有些好笑,“剛才確實是沒有把話說清楚,所以我不介意留下來陪你玩玩。隻是那一巴掌我記住了,該還的遲早都要還!”


    季柔也拿著一杯酒跟了過去,很是嫻熟地指揮著人將季煙往屋子裏帶,一邊還放著狠話,“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可沒想到也隻是個假聰明罷了。如今你的保護神陸霆深已經不在,你真當自己能夠長出三頭六臂來逃走嗎?”


    江珍嘴角微微上揚,顯然是很想和她一樣笑出聲來,但想到事情還沒有成功,所以隻是讓人先把季煙帶進去。


    她什麽也沒說,隻是看了眼圍在身邊的那幾個人,隨後跟來自己家一樣輕輕鬆鬆地走了進去。


    就仿佛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不是受難的,而是去做客一般。


    “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媽,你確定季煙沒有留後手嗎?我莫名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江珍也覺得哪裏不太對,但是人現在就在他們這裏,到他們動完手陸霆深再收到消息趕過來,早就已經沒用了!


    所以,隻要他們搶在陸霆深之前解決好這些事情,這就不成問題!


    “行了,這件事情我知道怎麽做。你現在隻需要好好準備之後的試鏡,既然待在這裏不能讓你的事業發光發熱,那麽你就去到舅舅的身邊。你們之間有著這層親戚關係在,我就不相信在你有難的時候他會不幫襯著你。”


    說完,她直接越過季柔往屋子裏走進去。


    季振雄還沒有談完他的生意,所以這個時候季煙隻有自己可以依靠,此時外麵逗留的人也越來越少,等到所有人都走完或許就是該出事的時候了。


    江珍讓人準備了很多東西來招待她,這會兒全部都擺在了桌子上,所以既視感很是壯觀,桌上和地上到處都放滿了季煙喜歡吃的和欣賞的物件。


    季煙看著那些東西,眼睛裏隻能透出嘲諷的光,“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這些,或許會感慨於我們之間的關係竟然如此好。你準備這些是為了什麽你心裏清楚,如果在處理其他事情的時候你也能夠做的如此到位,有些不必要發生的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可惜,她隻有在對待自己和唾手可得的利益時,才會做的如此好。


    不過隻要一想到大多數人其實都是這種狀況,季煙也就釋然了。


    “你不用在這裏跟我打馬虎眼,既然你來了這次鴻門宴我就不可能輕易放你離開,哪怕是陸霆深親自過來要帶你走我也不可能答應的。”她取出一份相冊,“這段時間連媽一直待在你那邊,想必你已經那份遺囑是假的了。那麽,隻要你願意告訴我真的遺囑在哪,我就會將這個還給你。”


    季家並沒有多少相冊,換一種意思來說就是他們很少會選擇用某種方式記錄生活,因為他們認為這麽做是放不下過去的意思,連過去都無法放下,自然也就不能更好地去追逐未來。


    所以,在看到那本相冊的第一眼,季煙就知道這是誰的了。


    季煙微微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感慨那本相冊的命運還是其他,“對你們而言,她根本就不是一個長輩,隻是供你們隨時利用的工具罷了。”


    如今人死了,他們甚至連相冊都能拿出來利用。


    “長輩?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這個兒媳婦,我又何必把她當成長輩。”江珍翻開相冊看了幾頁,隨後作勢要撕掉,“這份相冊對我來說留不留都沒有任何影響,可是這裏麵卻記錄著你和她這麽多年來的所有經曆。你真的可以做到舍棄它嗎?”


    她沒有迴答,可眼睛卻離不開江珍手裏的那本相冊。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耿耿於懷,交易是為了雙方能夠都得到更好的東西,這不就是我們雙方的目的?你根本就不是季家的人,所以不管她給了你什麽東西,你都隻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外人罷了。”


    那幾個站在旁邊看著季煙的人隻覺得他們倆這談話到處都是細節,卻不敢吱聲。


    季煙若有所思地笑了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失去的本就不該是我所得到的,如果換做另一個人的話這些東西才有它所謂的意義。可你們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麽指望著別人來拱手相讓?你不會天真到認為隻憑借這一本相冊,就能為所欲為吧。”


    她嘴角掛著冷笑,如果不是顧及著今天是老夫人的葬禮,她可不會就這樣饒過他們。


    總有些人一帆風順地活了大半輩子就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得順著她的意思去做,否則就是一種錯誤,江珍現在就是這樣的人。


    “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季柔是遺傳你的蠢笨,你都知道這是鴻門宴,那你就想不到我為什麽會來參加嗎?明明知道這是個局,我還是跳了進來。這個答案你或許能夠猜到。”


    江珍頓了一下,她皺起眉頭順著季煙的話往下想,但卻抓不到任何的答案。


    隻是隱隱地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有問題。


    但這並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她手一揮把相冊丟到垃圾桶裏,“所以你是不願意說出遺囑的所在位置了?既然你不願意配合,那就不能怪我下手太狠。”


    出乎意料地,她並沒有去拿刀以及任何危險的武器,隻是跟那幾個人耳語了幾句就要往外走。


    很快,那群男人再度將她包圍了起來,且目光都十分不友善。


    季煙大概率猜到了一點他們要做什麽,但絲毫不慌,“你這種人不管做出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人感到驚訝的,因為你是個沒有底線沒有下限的人。男人和女人待在一個房間能做什麽,你也就隻能想出這種方法了。”


    江珍已經走到門口那了,聽到這話後卻連頭都沒迴,“我活到這個時候什麽事情是看的不透徹的?現在的男男女女說好聽點是在談戀愛,可說的難聽點是在談性。如果陸霆深知道你跟其他男人有染,我就不相信他能頂著這麽大一頂綠帽子跟你繼續過下去。”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篤定,就好像已經看到了季煙的未來。


    “是嗎?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江珍還沒有離開房間,所以那些男人並沒有馬上行動,隻是跟座山一樣佇立在那一動不動的,季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黑了點。


    她一臉狐疑,但想到遺囑又特別焦心,“你想跟我打什麽賭?我對賭的內容並不好奇,但是我想知道賭注是什麽。如果你輸了,我要知道真遺囑在什麽地方!”


    隻要拿到那份真的遺囑再在誰也不知道那份存在的時候,在上麵的內容上加以修改,季振雄就不會生她的氣了!


    如果這件事情能夠處理得好一些,那麽或許能夠一並連著季柔的事情一起解決了!


    想著想著,江珍的腰杆不禁都挺更直了些。


    “好啊。”季煙紅唇輕啟,淡淡地丟下一句話,“我今天能夠平安且順利地離開這裏,而且是你親自送我離開。”


    這些話一聽完,就知道是件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可季煙卻如此地確定,這不得不讓人感到有些疑惑。


    難道說,她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的?


    季煙並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見她沉默了許久才補充上一句,“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沒有人會逼你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隻是這麽一來,你心心念念的那份真遺囑也得不到了。”


    其實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她必須要在這兩者當中選出一個自己最想要的。但不管是讓季煙和陸霆深徹底斬斷關係還是得到遺囑,都是她不能錯過的!


    “時間已經不多了,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那麽一會兒我離開了,也不會有人給你兌現賭注。”


    時間不多了,季煙看著窗外的雪色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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