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女人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都徹底黑了下去,她麵上對這個做法非常抗拒,但礙於一些事卻沒有把話說的太死,隻是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改變江城的想法。


    “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怎麽做,無非是擔心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是其他人的而不是你的。可你有沒有想過羊水穿刺有多麽危險,就算真的能驗出孩子的dna和你同出一轍,要是在這次羊水穿刺裏孩子不甚掉了又或者發生其他的事,那這個結果要由誰來承擔呢?”


    她清楚,江城隻是一次妥協,他不可能因為這個所謂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小生命出現,而她想走的那條路也就徹底斷了。


    可江城卻依舊漫不經心地開著車,像是看清了她心裏的想法隻是懶得揭穿。


    “就算是這麽做有風險也無所謂,若是給孩子落下了病根那就好好養著,隻要是江家的種那就不愁養不起他。”


    他們的觀念沒有辦法達到統一,所以接下來的一路都沒有人在說話,氣氛無比尷尬。


    直到江城把人送迴酒店離開後,她才急急忙忙地鎖起門來翻箱倒櫃地找一個聯係方式,也不知道在那個角落裏翻出來後直接就拿起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一待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搶先對方問道,“你們的計劃到底進行到哪種程度了?我不能在等待下去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我會和肚子裏這個種死在一起!”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女人的臉色一下就變得無比蒼白,就連拿著電話的時候都在微微地顫抖,險些就要拿不穩了。


    她忍耐著心裏的不滿,在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後才低聲反駁迴去,“這和我們最開始說的不一樣,我沒有太大的奢望隻是想讓自己坐的位置再高點而已。你們之前答應了我,可現在我完成你們交代的任務後就想不管我,可沒有什麽好的事兒!”


    ……


    季煙簡單地描摹了一下自己心目中的設計圖初稿,但是畫出來的效果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好,而且也沒達到劇方的要求。


    她對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實在是太低,靈感得不到太好的揮發,能力也被抑製住了,無奈之下她隻能按照同事說的那般聯係導演。


    時間就定在下午兩點四十分,而且除了導演之外製片人和重要的一些角色也會過來。


    季煙到的時候還早,所以隻有導演到了。


    導演笑著給她倒了杯水,“你今天過來應該是為了服裝設計的事情吧,正好今天其他人也因為後續工作的事要見一麵,你趕上了個重要的時候。”


    她接過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放在旁邊,把包裏的文件拿了出來,“在我接下這個任務之後反複翻看著文件裏的內容,但是篇幅太多能夠展現出來的那種少之又少。我隻能抓到一點靈感迸濺出的火花,如果想更快又完美地設計出大家都想要的服裝,溝通是很重要的。”


    “這當然。其實整篇故事非常的簡單,女主要為自己的家庭報仇,可她卻無法接近自己的仇人,無奈之下她隻能化身戲子去解決他。你要設計出來的那身戲服其實是最重要的一個內容,她共有三套戲服要出現。”


    在導演的敘述中,季煙得知了後麵的劇情。


    故事的背景在民國時期,剛好是大戰後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元氣大傷。男主家的勢力遍布全上海,其中戲園子是他們探聽信息的地方。女主接近男主企圖複仇,卻在兩人的一次又一次相處中動了心,在這期間她發現男主並不是害死自己全家的人,而背後的人卻牽連了所有的勢力,密密麻麻盤根錯節。


    即便是到了最後她也沒能複仇,而男主卻死在一次為她打探消息被劫殺的路上,女主在火海中跳了為他跳了最後一段戲——《霸王別姬》。


    在他們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人也慢慢到齊落座了。


    直到一個聲音響起,也把季煙的目光引了過去。


    “很抱歉,路上來的時候堵車了。”


    季柔穿著一身黑色小香風的套裝,踩著六七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進來,放下包後神態淡定地跟周圍的人握手見麵,絲毫沒有把他們麵上的訝異放在眼裏。


    直到她看到坐在最邊上的還有個季煙,臉上的淡定自傲頓時就裂開了。


    “你還真的是有夠死纏爛打啊,我去哪裏都會見到你。”


    季煙沒有迴答,隻是默默地拿著杯子喝水。


    導演來迴看了他們倆一眼,有些奇怪地道,“你們認識?”


    坐在他邊上的製片人拉了下他的衣袖,又跟他耳語幾句才撤開。


    季柔和陸霆深曾經的緋聞事件鬧得這麽大,最後還牽扯出來其他的人,甚至公布了自己已婚的事。雖然並不知道他的妻子長什麽樣,但知道季柔和他妻子是姐妹關係。


    而麵前這兩個一看就非常合不來的人又都是姓“季”,這答案根本就不言而喻了。


    這個開頭開的太過尷尬,以至於接下來的談話也一直縈繞著尷尬的氛圍,並沒有持續多久。


    季煙要走的時候製片人把她喊住了,“剛才導演給我看了你描摹的初稿,雖然大致還沒有成型,不過我已經能夠窺見到一點後麵的完整圖。”


    她有些驚訝,不是很明白製片人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季煙驚訝的神情被她收入眼中,她低聲解釋道,“其實一部劇的成功沒有大家想象的這麽簡單,反而非常艱難。大到演員演技能力,小到場務工作能力,隻要大家都團結一心才能把最想要的完美緊緊抓在手心裏。”


    “在最開始我知道這個任務交到陸氏集團的時候我並不是特別看好,但是你的能力已經說服我一半了,期待你能夠拿出更多不一樣的東西。”


    季煙麵色驚訝,但心裏卻很高興自己的實力能夠被人所認可,“我會盡力去做。”


    製片人沒有太多的時間花在她身上,所以說完這些話之後很快就離開了。


    而季煙隻是低頭看著她剛剛握過的手,對著暗處說,“既然來都來了,又何必要躲起來,反正剛才的話你都聽的差不多了。”


    很快,一道黑色的身影從背後的樹走出。


    季柔抱著手臂緩緩朝她走近,“我是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厲害,剛到陸家的時候輕而易舉地就把陸家的人給收服了,到陸氏集團工作之後經曆那麽多卻又讓所有人都對你放下戒心,再加上如今我親眼看到的。”


    她牙根發酸地一段段話往外冒,“你的身後有陸霆深在,所以不管你做什麽事情都可以肆無忌憚,不用去理會自己做錯了會是什麽後果。其實你跟我都一樣清楚,這個級別的任務根本就不該是現在的你能拿到的。”


    民國時期的很多衣物都是要定製的,所以劇組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找設計公司來安排,其他的日常服飾還算簡單,但隻有最核心的戲服卻一直被擱置著,直到被陸氏集團拿下,又輾轉交給季煙。


    季煙聽出她的意思了,卻隻是反問迴去,“難道如今我所經曆的這一切你沒有經曆過嗎?季振雄對你有多好應該用不著我來說,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也能當季家的小公主。隻是你太過好高騖遠,總是期盼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僅想要的沒得到,連自己不屑一顧的東西也丟了。”


    她冷哼一聲,又欣欣然地上前,在季煙麵前張開雙臂轉圈。


    “他對我根本就不是好,隻是知道有很多東西是不可能交給我的,所以才在其他的事情上對我做出補償。這明明就是他理所應當去做的,又怎麽能夠說是對我好?”


    季柔很不屑地冷哼一聲,“對我來說,隻要能搶走你手中的東西就足夠了。你覺得我說今一個快要被公司冷藏的藝人為什麽又能夠重新迴到熒幕前去演戲呢?”


    她揚起高傲的頭顱,臉上的笑容滿滿的都是炫耀,生怕自己刺激不到季煙一樣。


    可季煙卻隻是微微抬了下眼,“這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嗎?就算是知道那也與我無關,畢竟你們才是一家人,我離開之後沒有任何人會去耽擱你們的家庭和睦。”


    她剛想轉身離開,就被季柔一把推到了身側的樹背上


    因為這太過突然,季煙根本沒有做任何的防備,被推到樹背上胳膊撞的有些疼,那些樹上的積雪也落了不少下來,傾數掉落在季煙身上,讓她整個人看著無比的狼狽。


    可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地方,肚子也傳來一陣微微的疼痛感。


    見她看過來,季柔很驕傲地迴了個眼神,“怎麽?你這是在怪我推了你嗎?連話都沒有聽完,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讓你離開呢。而且我也不是不想讓你走,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罷了,聽完再走也不遲。”


    雖然最近已經不怎麽下雪,隻有晚上的時候會下一點,但風總是無處不在,打在身上寒冷又刺骨。


    季柔還在說著錐心刺骨的話語,“我知道我的演藝生涯很有可能就要進入尾聲了,直到那一天奶奶來找我說是不忍心看到我失敗,硬是要幫我重迴熒幕。你說,我這怎麽好意思拒絕她老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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