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煙把別人送過來的東西全數送了迴去,又繼續沉浸在調查的世界裏,也依舊每天拿著那個火柴人的圖出來看,也一天天瘦了下去。


    陸母本來不打算再幹涉他們小夫妻的感情生活,但是看著她一天天變瘦,還是沒舍得袖手旁觀。


    “阿深什麽時候迴來?這次的事情我想跟他說說。”


    管家有些無奈,“少爺走之前並沒有說去多久,但是我想怎麽著也得一個星期左右吧?等他迴來之後少夫人都得瘦脫相了。”


    在他們所不知道的地方,季煙吃點東西就開始吐,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時不時來一次也足夠讓她沒了吃飯的胃口。


    陸母也有些頭疼,“行吧,這件事情我會看著去處理的。你下去讓廚房的人做點東西上來,我送去書房給她。”


    大概一刻鍾後,她端著托盤敲開了書房的門。


    隻是剛一進去,就看到季煙蹲在左邊的書架下撿東西,那本掉下去的書籍就剛剛好砸在那積滿了灰塵的箱子上。


    她瞳孔微縮,下意識喊道,“等一下!”


    可是這話到底說的太遲了,季煙已經撿起了那本書,而原本鎖在箱子上的一把小鎖因為鏽跡斑斑而砸在了地板上,灰塵也飄的房間到處都是。


    “媽?你是以為我要打開這裏麵的東西?”雖然對裏麵的東西有些好奇,但季煙撿完書後還是站了起來,朝著書桌的方向走,看也沒看掉在地上的那把鎖。


    陸母突然鬆了口氣,把腦袋裏的想法都趕了出去,“也沒別的事情,就是你這段時間不怎麽吃東西所以我就親自來給你送了。”


    季煙掃了眼托盤上各種開胃的食物,沒忍住笑了笑,“這段時間不喜歡吃東西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吧,也沒有別的事情,時間過去後自然而然就好了,不用太認真。”


    她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書籍封麵上的灰塵,一邊問道,“不過媽來的時候為什麽要讓我停下,箱子裏放著的東西很重要嗎?”


    其實那裏麵放著的東西是陸霆深大學期間和林婉兒所有有關的一切事物,在他們分手後就被他收在了箱子裏,雖然沒有丟,但是也鎖的嚴嚴實實。仿佛隻要把他們收到箱子裏去就會讓過往隨著這些東西一起收起來似的,以至於放著放著連他們都給忘了。


    如果不是今天剛好來這看到,陸母可能真的想不起來什麽,但這些話肯定是不能這麽直白告訴她的,所以選了個擇中的方法。


    “那裏麵放著的是公司以前的一些機密文件,大部分都是放在公司的文件庫裏,隻要一小部分特別重要的才被我們帶迴家收在了箱子了,不過平時不怎麽會翻開,所以日子一長也就落滿了灰塵在上麵。”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地低頭擺弄托盤上的食物,連看季煙的眼睛都不太敢。


    季煙神色淡淡的,像是猜到了什麽但又什麽都沒說。


    “好,我不會亂碰的。”


    陸母聽著這話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擺擺手否定了自己剛才的話,“我的意思不是說你不能碰那些文件,因為畢竟是過去很久的事了你想看的話也可以。隻是不知道放了有多久連鎖都鏽跡斑斑的,一打開肯定灰塵飛的到處都是。”


    她很認真地說,“如果你想看那裏麵的東西,我明天讓管家來收拾一下再送來給你。”


    雖然這些話說的讓人覺得可信度還挺高,但如果真的隻是普通文件用得著這麽麻煩嗎?還反反複複解釋好幾遍。


    季煙垂下眸子,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到裏麵的東西是什麽了,卻沒有當著她的麵說,隻是不動聲色地翻著書本,看看什麽時候能把人支出去。


    “別看了,書是什麽時候都看不完的。先來吃點東西吧,否則你這樣下去都要貧血了,阿深迴來肯定又得說我不好好照顧你!”陸母說完後也去書架那邊翻了本書出來準備看,身位時刻都保持在箱子的距離周圍。


    季煙沒有碰食物,而是給陸霆深打了個視頻聊天過去,好借此擺脫陸母。


    雖然不知道他那邊在忙什麽,但很快就接了視頻聊天,那邊嘈雜的聲音也傳了過去。


    陸母馬上就疑惑地迴頭看了過去,“你在跟誰打電話嗎?”


    她把手機轉過去,笑道,“我知道陸霆深這段時間工作很忙又要到處跑業務出差,所以就想著打個電話過去看看他最近情況如何。媽有什麽想和他說的嗎?”


    陸母眼睛一亮,拿著本書就往門外走,拒絕道,“不用了,你們小夫妻關起門來慢慢說體己話吧!”


    她走的時候還很貼心地把門帶上了,並且吩咐管家一個小時內不許讓任何人進去打擾他們,這才徹底放心地走了。


    而她一走,季煙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收了迴去,抬起腳往箱子那走,並且很快把手機對到了箱子的正麵上,“我想看看裏麵的東西是什麽,所以特意找你問問。這裏麵放著什麽,是我能看的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原本的嘈雜喧鬧也跟被屏蔽了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也沒催促,很耐心地等待著一個答案。


    陸霆深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也知道她這次是決心要打開箱子看看,許久後才無比艱澀地說,“沒什麽,你想看就看。”


    光是這個說話語氣就很不對勁了。


    季煙絲毫沒有遲疑,找了本書支著手機,提供了一個最好的觀看角度,然後才當著那邊的麵動作緩慢地打開箱子,很快引入眼簾的就是各種說不上來什麽東西的東西,不過她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些玩意兒跟陸氏集團的文件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也就是說,陸母其實知道這裏麵放著什麽,卻在她尋求答案的時候騙了她,不管這是因為什麽,她都有些無法接受。


    她抿著唇,隨手取出最上麵的一個小本子,裏麵是女孩子娟秀的簪花小楷,寫著一行行膩人溫暖的情話。


    季煙隨便摘取一段念了出來,“我曾經也想見山是山,見海是海,想看遍世間所有的好風景,卻不想世間最美好的風景已經在我的身邊,隻是我從未察覺。”


    而視頻電話那邊已經越發沉默,連唿吸聲都聽不到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你曾經與林婉兒的恩愛過往吧?你就是她的好風景,那麽她對你而言是什麽?”她逐漸往後翻了幾頁,卻被裏麵越來越直接的話灼傷了眼睛,便放在一旁緩和自己的情緒。


    手機的這個角度不僅能看到箱子裏的東西,還能看到季煙的一小半邊臉,陸霆深自然也看到了她不怎麽好的臉色,便道,“如果你不想看了,那就讓人丟掉,橫豎隻是死物幾件。”


    死物幾件?


    季煙若有所思地說道,“林婉兒陪伴了你四年,這裏麵存放著你們之間所有的情愛,可現在對你來說卻成為了死物幾件。死物終究隻是死物,但人不是。丟掉了這些東西之後,你們還是可以來一場新的愛情故事。”


    她執意伸手往下翻,裏麵的各種小物都是陸霆深和林婉兒的過去,不管是一個模樣醜萌的鑰匙扣還是社團活動申請表,他們的青春是連在一起的,隻要迴想到過去的事,就一定會有林婉兒。


    陸霆深突然有些後悔讓她一個人待在書房了,嘴上卻絲毫不留情麵,“我曾經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是要成為我的妻子還是契約妻子,你選擇的是後者。那麽你憑什麽去吃這些老陳醋。”


    他和林婉兒之所以走到那一步完全是因為林婉兒自作自受,可他們之間走到了現在完全是因為季煙的鑽牛角尖,他們本該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季煙被他說的話定在了原地,好一會兒才把東西都放迴箱子,又撿起掉在原地的鎖扣了上去,盡管它已經起不到鎖的作用。


    “你說的話很對,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就算要有人後悔那也不應該是我。”她的聲音清亮又肯定,像是在這麽幾分鍾裏已經做好了決定,方才的迷惘已經徹底消散,剩下的隻有堅定。


    陸霆深不想說這麽狠的話,但當下的場麵他又不得不說,即便是陷入兩難中還是不願意看到她難過,但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視頻聊天就已經被季煙關閉了,隻剩下嘟嘟聲和一個紅色的電話機圖標。


    單反麵關閉了視頻聊天後的季煙陷入了沉思,剛才陸霆深說的話完全點到了一個點上。


    事情走到這樣的一個局麵完全是基於季煙的選擇,她選擇契約婚姻,隻要時限達到就可以放手離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她拒絕和陸霆深在一起,那麽她憑什麽留下這個屬於陸霆深的孩子?


    季煙很是糾結地做出一個決定,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出條短信發送。


    “我答應你,但最近情況不適合,改時間。”


    ……


    林婉兒得知陸霆深這段時間起出差後開心得很,這就證明她想對季煙如何都不會有人跳出來阻礙了!但還沒開心多久,就想到了下屬之前的匯報,頓時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該死,所以他是覺得我信不過才在走之前把季煙軟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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