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她那個沒有說出口的身份到底是什麽,就衝她季家二小姐這身份她也不敢再用以前的態度跟季煙說話,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知道你這次聯係那麽多的同學見麵是因為什麽,但我大概也能猜到一點。”到底是因為曾經欺負過人的心虛讓她連說話都開始沒了底氣,虛虛地提醒了句,“如果你想因為過去的事情找她複仇,那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多餘了。”


    季煙靜靜地看著她,也沒有反駁,“你的意思是勸我放下過去的事?在說出這些話之前你有想過,你有資格這麽說嗎?”


    有些事情旁人可以說,但有些人卻萬萬不能講。且不說他們曾經都做過什麽事情,光是她的立場就錯了。


    “我……我覺得你肯定是不可能相信我們這群曾經傷害過你的老同學,但是看在曾經同窗三年的份上,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她很認真地說道,“季柔做這些事情非常隱秘,如果你想藉由我們說的話來問罪她的話,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些口述真要是到了關鍵時候,其實是算不上證據的,到最後季煙也隻是白忙活一場。


    “而且這次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有些記憶早就隨著時光模糊不清變成沙子了,就算是想做什麽也無力迴天。更何況你的身份,其實在季家來說,是無法壓過季柔的。到最後受到傷害的那個人隻會是你,他如果這樣的話事情豈不是又迴到了原點?”


    季煙全程在聽她的發言,麵容上泛著淡淡的一抹笑容,在她把話都說完後才把文件收了起來,一針見血地問,“你說這麽多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


    女人傻眼地愣在原地,顯然是沒想到季煙會一下子把事情捅開來說。


    她有些慌張,也顧不上什麽補妝的事,手足無措地開始解釋,“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最開始我對你說的那些事情很不屑,但是……你剛才那番話的觀點打動了我,所以我覺得能幫的話還是盡量幫一下的好。”


    季煙頭也不抬地翻看著手機裏突然出現的短信,“你並不是被我的觀點打動,你隻是在知道我的身份後擔心我會因為你們曾經做過的事情而報複罷了。害怕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情緒,把這種情緒表達出來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承認還找借口各種掩飾。”


    她迴了條內容過去,這才把手機放迴桌麵,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我說的對嗎?”


    “我…如果你堅決要這麽做,那我也沒什麽可幫你的。因為我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事情你不妨把那些老同學再聚在一起慢慢說。指不定其中有哪個曾經喜歡過你的人一被誘惑就忍不住全都說了呢?”


    季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她這個方法的可行性還行,可正當女人覺得自己逃過一劫之後,她拿出了包裏的電腦,動作迅速地打開一份文檔。


    “你覺得為什麽我見了那麽多人,卻偏偏把你放在最後一個?”


    這話是什麽意思?


    女人瞪大了眼睛,剛想起身走人就被電腦上顯示的內容留住,腳仿佛跟地麵粘連在一起,心想走可身體卻不受控製。


    “你到底都在背後查了些什麽?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她焦急的上前,情緒崩潰間手已經隱隱要掐上季煙的脖子,但還沒來得及靠近多少,很快就被一道不知名的力量給推開了。


    隱匿於暗處的人也終於現身,老老實實地站在季煙旁邊當個保護神。


    “這、這根本就不是季家的人,你到底還有著什麽令人驚訝的本事沒施展出來?”


    季煙敲了下桌子,把她的注意力從旁人身上拉迴到電腦上,“我說你現在更應該注意的是我手裏的這份資料,而不是其他的事情。”她不緊不慢地拉著按鍵往下劃,一邊看一邊嘖嘖稱奇,“能夠被季柔選中的,果然不是什麽手段幹淨的人。但我也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季家為了幫你圓這事,用了很長時間吧?”


    文檔上是一個很久以前發生的案子,受害人是個孤兒,死在了小巷口裏,臉和身體都有各種程度的損傷,所有能夠證明其身份的東西都悄然失蹤,這件事情被報上去的時候出動了調查組來探案,卻沒有任何的線索,幹淨的就好像是她自殺似的,但所有人都知道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在調查組成立的三天後,這起案子就因為線索不足被擱置了,因為受害者隻是個剛來到a市的村裏人,再加上她孤兒的身份,身邊沒有親人朋友熟悉的人,這根本沒有往下查的可能性。


    “你運氣確實很好,出事的那天下了場大暴雨。這場雨衝刷了一切,包括現場留下的指紋和腳印。”季煙停下了拖動往下的手,若有所思地道,“不過我想就算是沒有這場雨,季家也能幫你把這件事情蓋下來。”


    隻是那個時候的她到底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就算是被掩蓋的再嚴實,隻要做過,那就一定會被挖出來,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女人的臉色早就已經隨著季煙一句又一句的話變得蒼白起來,若是仔細看的話她的身體還在細微地顫抖著。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我已經讓人把這件事情封鎖起來,根本不可能有人發現!”


    季煙啪地一下合上電腦,聲音冰冷如雪,“世界上沒有任何絕對的事,你不能拿自己的實力去看所有人。我話已經說到這裏,給我個答複吧。”


    她把這件事情搬出來說,接下來再處理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不到一刻鍾就離開了咖啡廳。


    車上,負責保護季煙的人很不解地問了句,“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查到這件事情的詳細情況,如果她當時仔細點查看的話應該是能夠發現的。可為什麽?”


    季煙閉著眼靠在後座上,淡定地說,“你是在懷疑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其實我也有過這個念頭,但……是或不是又如何?目前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這背後還牽連了股不知名的力量。”


    陸霆深不願意讓她繼續調查設計大賽的事情,所以隻要能讓她改變想法或者是轉移目標,他手底下任何不影響大局的人都可以隨意交給季煙使用,而這次的調查就是交給他們的人去做的。


    但很可惜的是,往常都能夠帶來好消息的他們卻在這次的事情上失手了。


    季煙沒有懷疑過他們的實力,她懷疑的是這件事情中還有什麽她暫時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這樣東西會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什麽變化嗎?


    “那這件事情要告訴少爺嗎?”


    她腦海中剛浮現出的星星點點頓時就消散開來,很無所謂地擺擺手,“不用了。他這段時間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拿我這種小時去叨擾他,沒有必要。”


    陸霆深有他的事要忙,而她也有自己的人生軌跡要走,讓一切都保持原樣吧。


    ……


    林婉兒很早就收到了陸霆深那邊發過來的短信,信息內容上說的都是讓她盡快到達昨天離開時約定好的地方,幾乎是隔兩分鍾就開始催一次。


    她很頭疼地換了身衣服去洗漱,洗漱完後才急急忙忙往下跑準備出門,誰知道今天運氣竟然就這麽的不好,剛好碰到了在餐廳吃早餐的霖。


    為什麽會說運氣不好呢?因為他幾乎從來不在餐廳用餐,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讓傭人專門把屬於他那份的餐食送到房間去,所以就連林婉兒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尷尬的時候。


    “你很著急?反正任務不可能一天完成,那就先坐下吃個早餐。”


    這是用她之前說過的話懟了迴來,林婉兒避免他生疑多想,果斷坐下準備用餐。


    “宴會的事情麻煩你了,雖然知道這件事情萬無一失,但是計劃一天還沒開展,我就想將這件事情了解的更透徹些。如果你今天沒什麽安排,就留下跟我說說晚宴的事。”


    如果這些話放在往日的話,她肯定就直接答應下來了,但今天還有把刀懸在頭頂上,她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林婉兒很迅速地從桌上拿了塊三明治就準備往外走,但很快又被霖喊了迴去。


    “任務的事情你說你短時間之內完不成,我也可以說服司爾少爺再寬限你一段日子。”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猜忌與懷疑,“隻是你既然沒有把握完成任務,這幾次的早出晚歸又是因為什麽?”


    他大有一副如果林婉兒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就會馬上把這件事情匯報上去的架勢,她哪裏還敢敷衍下去,立馬鄭重其事地說,“我說的是任務短時間之內無法完成,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要是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準確無誤地完成司爾少爺的其餘要求還不太可能。”


    “但是短時間之內無法完成不代表我一直都做不到這件事,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忙繁忙都是為了任務和晚宴的事在賣命。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完全可以出動司爾少爺給你的那些人手去查,我反正是問心無愧的。”


    林婉兒一番話似真似假,看她兜裏的手機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他也就沒再拷著人,隻是在她走後悄悄挪動了桌上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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