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麽想的?”


    陸霆深的手突然搭上她手腕把人硬拖著到了臥室,然後“啪”一下重重地甩上門,那瞬間仿佛地震一樣讓人能夠十分鮮明地感受到男人身上無法壓抑的熊熊怒火。


    季煙來到一個地方就下意識地尋找著角落的位置,恨不能離他遠點再遠一點。


    “我的想法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你不止一次跟我說過,我們之間隻會是契約關係。我們的關係薄弱的就像一張紙,不用人做什麽,隻要風吹的稍微大一點就很可能被撕開一道裂縫。”


    她伸手抓了放在桌上的一把美工刀,緊緊地攥在手裏,尋求著這冰冷物件帶來的安全感。


    季煙沒有聽到他的迴答,卻能感受到他越來越氣喘的嗓音,顯然是被她剛才那番話氣得不輕。


    “這張紙已經從中間裂開,它如今破碎不堪,不管怎麽修補都不可能複原的。而且你說的很對,我們之間隻是普普通通的契約關係,關起門來的時候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吧?”她不免有些難過地想,至少跟朋友產生誤會的時候會幹淨地說個清楚,不像他們現在。


    陸霆深快要被她這些話的力量凝聚出刀子紮在心上而死了,緩了一會兒才盡量平靜地看向她,“我會換掉那張破碎的紙。”


    如果他們這段感情真的已經走到頭了,那又能怎麽樣呢?難道這段感情的結束就是一輩子的結束嗎?


    隻要他們在同一個城市,在同一個圈子,同樣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事情是不能發生的?


    這段感情走不下去,那就換一段感情,一段隻屬於他們兩的感情。


    “我想看到你的態度,你對這段感情的想法。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問你,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給我迴複。”陸霆深眸色暗了暗,那藏在深邃眸子裏的複雜情緒讓她看了都不免心頭一震。


    他從來都沒有跟自己說過這麽剖析內心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做訣別。


    潛意識裏冒出來的想法被季煙拍開,她緊了緊手上的美工刀,語氣艱澀地說,“我沒有你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更沒有你本身帶來的底氣。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都賭在這段感情上,你輸了無關緊要,可我卻經不起輸。”


    “如果決定要開展一段感情,是需要我的瞻前顧後作為引子的話,那麽我情願不要。”季煙和陸霆深對視著,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他隨著自己的話音落下而麵色逐漸發白,卻還是執意往下說著,“如果我現在是十七八的年紀,我可以義無反顧地跟你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感情。可我現在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錯一步就步步錯。”


    以前總認為自己長大了變成大人之後就可以做更多更好的選擇,可以和過去那個懦弱無能又沒本事決定什麽的自己告別。


    可是人往往長大之後才會明白,做選擇的權利一直都有,可隨著你的年齡逐漸往上漲,這是一個失去做選擇的過程。


    成年人的世界簡單枯燥又無味,麵包才是最重要的,愛情充其量隻是精神世界的補給品,可有也可無。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信任你自己?”陸霆深微微眯起眼睛,身上的煞氣卻意外地減少了許多。


    季煙沒有迴答,隻是抿著唇。


    “眼下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全看你想不想解決。我把這個權利交給你,你想行使嗎?”


    如果她擔心困擾的是林婉兒惹出的那些亂子,那隻要她一個點頭,這些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季煙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麽,遲疑後還是拒絕了,“我擔心的一直都不是林婉兒,你這麽優秀的人,看到過那麽多名景美人是不會想要迴頭的。我並不認為你跟林婉兒有什麽超越朋友之間的關係,你不應該被我拖累,你要遠遠的走在所有人的前頭。”


    陸霆深是公司裏所有人公認的高嶺之花,她覺得這個形容用在他身上是再適合不過的。


    他天生就是佇立在高峰的人,不應該為了任何人而從那跳下而委屈自己,那就不是陸霆深了。


    季煙不知不覺就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頭疼地扶額,試圖把剛剛說的話往另一個方向拐,“我的意思是說,在契約關係的這三年裏我會做好陸家少夫人的職責,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


    陸霆深上前幾步走到季煙麵前,剛抬手想去碰下她的臉,就被她手裏緊抓著的美工刀刺傷了眼。


    “你很怕我?”怕到需要抓著刀子才敢跟他對話。


    後麵那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而是留在了心裏。


    季煙頓了下,把美工刀放迴原位,看到他已經黯淡下去的眼神時有那麽一絲的不忍,卻還是將錯就錯下去。


    “我們的關係沒有什麽怕不怕的,畢竟大家連朋友關係都算不上,隻是臨時搭夥湊在一起的人不是嗎?”


    看到陸霆深退後的步子,她突然有些後悔說出那麽傷人的話。很想伸出手去抓著他的肩膀告訴他這都隻是胡言亂語,但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她的手緊握成拳頭,又鬆開,不停循環著。


    ……


    方雅迴到方家的這段時間一直都閉門不出,家裏的人還是後來才知道兩家的新娘被換了,但好在後來沒出什麽事也就算了,隻想著怎麽讓她開心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沈家那邊一直派人往咱們家送東西,但是每次問起又什麽都不說,真的是個怪人。”方雅的媽媽看著客廳裏一堆的東西很是頭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轉頭看方雅,“雅雅,你確定你不認識沈家那個公子哥?”


    沈天澤剛好和他們是同一時間舉辦婚禮,可兩家在那之前沒有任何往來,除了這次新娘被調換出的問題之外,按道理來說他們不應該認識才對。


    如果隻是因為新娘被調換而感到過意不去,才派人送這些東西過來那也說得過去。可若是天天都這麽送,那隻會讓人覺得無比奇怪。


    他爸放下報紙,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關心這些?你看看你都給咱家閨女找的什麽人?如果不是這次出事兒的話我們現在都被那個人渣蒙在鼓裏,虧你之前還使勁兒攛掇著閨女早點結婚!”


    說來也奇怪,方雅閉門不出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想象不到的事情。


    比如兩家新娘調換一事被隨便敷衍了過去就再沒有啥風聲,然後就是原本應該嫁給沈天澤的新娘在調換新娘一事中差點被原本應該是方雅丈夫的男人玷汙,因為這事留下陰影,直接跟沈家退婚了。


    而再然後,竟然有人曝出那個男人之前的事例,比如行生活糜亂,曾經在國外參加過幾起大型行生活活動組織之類的,還搞大好幾個女人的肚子不承認。


    這事傳的熱熱鬧鬧,方家覺得沒有麵子直接把婚退了,還為女兒抱不平開始整他們公司。


    “好了,你們就別再說這些了。”方雅抱著腿坐在沙發角落裏,拿枕頭蒙住耳朵,鬱悶地說,“這些怪罪的話我已經聽你們收了不下百來次,我又沒有怪你們的意思。不管媽給我找了什麽樣的人,如果沒有我的首肯,後麵的事情是怎麽也不會發生的。”


    方雅的媽媽連忙過去抱了她一下,剛想說點什麽就看到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老爺夫人,沈家的那個二少爺又來了!”


    “什麽?他怎麽天天沒事兒就往這跑,把他給我趕出去。方家不歡迎他,讓他下次別來了!”


    下人領命準備下去辦,卻突然被攔了下來。


    方雅把腳放下來,故作鎮定地道,“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解決吧。不管你們怎麽說怎麽趕,在沒見到我之前,他是絕對不可能走的。”


    三個人聽到這話都愣住了。


    可在他們怔愣的功夫,方雅已經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等下人退下後他們麵麵相覷,很懷疑地看著對方,腦子裏有一個最不可能的猜測。


    “你說沈家這個二少爺,不會是看上咱閨女了吧?”


    “我怎麽覺得他們不像是第一次見麵,會不會……他就是雅雅等的那個男人?”


    話說完,兩人大眼瞪小眼看著對方,都覺得對方這個比自己這個還要過分,也沒得出個結論來。


    方家的大門口,沈天澤和方雅站在對立麵上,誰也不說話。


    沈天澤死死地盯著她,這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見麵機會,不能就這樣錯過了。


    方雅被他看的心亂如麻,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說過我們的戀愛關係結束了嗎?大家談的時候好好談,分了就好好分。這些話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的,可沒想到我們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


    “在我看來,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留下任何的聯係方式都是對彼此未來的人的一種不尊重,而且我這裏不存在所謂的舊情複燃和重歸於好,所謂的破鏡重圓就更不可能了。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把自己投入到新的生活,好好過吧。”


    反正如果沒有所謂的新娘調換一事,他們現在也應該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沈天澤不同意,強勢地說,“不行,我後悔了。你比我所有的一切都重要,我可以為了你放棄所有。包括……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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