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麵對身邊的人。因為就連那個最親的人都要來傷害自己,那麽像陸霆深這種被一紙婚約綁在身邊的人憑什麽要對她好?


    她就是注定得不到任何人的好,要孤獨終老的人,也不配得到那些。


    季煙想著,說出口的話也越發傷人,“其實從你提出契約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麽樣的了,我自認不是個愛吃醋的人,但也看不慣前腳跟我好後腳去跟其他女人曖昧的假丈夫。”


    “我問過你很多次了,為什麽你的衣服領子上會有個紅唇印,可就連這麽簡單的一個問題你都要轉移話題來逃避。”她很輕鬆地擺擺手,像是突然放下了什麽,“我以為像你這麽冷漠的人很少會對別人好,可現在看來你給我的這份好隻是因為那個人不在你身邊吧?”


    “我不需要這種施舍,在契約還沒解除的這幾年,希望我們能夠相安無事地裝下去。”


    如果這份好不是單純地要給予季煙這個人,那麽她不要也罷。


    陸霆深臉色冷了下來,步步逼近,直到將人困在桌子中間才停下腳步,“你昨天見過誰。”


    “陸總這話問的太寬了,你有你的交際自由,難道我連見個人都得問過你的意見嗎?這個世界上可沒有這麽雙標的事。”


    季煙毫不猶豫地拉開他的手準備離開。


    就在兩人挨著一起的時候,陸霆深看到了被她丟到桌子邊沿的托盤,上麵的菜因為放置了很久的關係已經變得冷硬起來,再也沒有擺好盤時的好模樣了。


    一股無來由的火氣湧上心頭,他直接將東西全都掃落在地,飯菜摔得到處都是,和季煙用來繪畫的設計工具混在了一起,看不出原樣。


    “你該下去吃飯了。”他拿起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轉頭看向季煙,似乎在猶豫該不該摔,“現在,下樓。”


    季煙突然有些心疼那些還沒來得及保存的設計圖,但眼下也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因為麵前的男人正在靠近。


    “你想做什麽?”


    陸霆深冷哼一聲,“契約上並沒有寫著履行夫妻義務的事,所以默認可行。如果下次再讓我知道你不吃飯……”


    省略號後麵沒來得及說出的話充滿了威脅性。


    她被氣笑了,“合同條款上沒寫的就是默認可行?陸總這話問過律師了嗎?”


    沒想到像陸霆深這種人也會鑽文字的空子,季煙懶得在這受氣,當即動身下樓,眼不見心不煩。


    他隻是站在那裏,並沒有阻止季煙出去,隻是眼底裏的暗卻逐漸覆蓋了眼睛。


    季煙昨天到底是出去見了什麽人,才讓她迴來後變成這個樣子。


    季煙並不知道他在思考這個,剛下樓就被管家和傭人圍了起來,這個催那個請的終於算是把人帶到了餐桌上。


    “少夫人,您今天不吃飯可是把我們給著急死了!”


    從陸霆深迴來的時候管家就讓廚師去做菜了,到季煙下樓時間正好,也正因如此桌上擺著很多香噴噴的大菜。


    季煙下意識摸了下肚子,原本就饑腸轆轆,這會兒更是被這些大菜勾動了饞心。


    她拿起筷子,道,“我隻是在畫設計圖的時候進入了瓶頸,所以沒心情吃飯而已。像我們這種需要耗費腦力勞動的工作來說,其實再正常不過了。”


    聽到這,管家有些擔心,下意識問道,“可是少夫人這樣的話,少爺豈不是要經常迴來哄您吃飯嗎?”


    哄人吃飯什麽的,這得是多小的小孩子啊?


    季煙想完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看向管家,“讓陸霆深哄我吃飯是什麽意思?”這件事情到底是為什麽會跟他扯上關係。


    傭人送完東西上來就跑了,隻留下管家一人麵對這種死亡問題。


    “這……”他尷尬地笑了笑,撓著頭道,“事先我們也不知道少夫人是因為陷入瓶頸才這樣,以為您是出了什麽事情才不願意吃飯。所以這一著急就馬上給少爺打了電話,說到這裏,當時少爺接電話的時候背景音有些喧鬧,可能是在外處理事情。”


    那麽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陸霆深不僅因為她沒吃飯的事趕迴來,更因此放下了手頭的大事。而她剛才還在房間裏對他說那些話,幾乎是把所有的氣都撒到他身上……


    一股名為愧疚的情緒湧上心頭。


    那她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跟陸霆深道歉?


    管家不知道她為什麽臉色來迴變幻那麽多次,又出聲詢問道,“不知道少爺吃沒吃,我上去請他下來吧?”


    “可以。”


    等人少了後,她再說吧。


    季煙的主意很好,卻沒想到片刻鍾後管家帶著陸霆深的話下來了。


    “少爺說怕影響少夫人的食欲,以後可能都不跟您同台吃飯了。”


    這件事情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管家在說的時候都一臉懵,心裏在想等夫人迴來之後自己應該怎麽向她交代。


    季煙的食欲也在聽到那話之後消失的一幹二淨,吃著精致的食物也味如嚼蠟。


    陸霆深不會知道季煙是去給他買領帶的路上知道這件事,而季煙也不會知道陸霆深在背後都為她做過些什麽。


    吃過飯後她拿了本書坐在客廳裏看,好一會兒才翻次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書還是發呆。


    陸霆深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她呆呆地坐在那裏,剛想過去說些什麽的時候想到她說的話,腳步頓時轉了個向往大門走去。


    管家正好在這邊打電話,見到他馬上問,“少爺,您晚上迴來吃飯嗎?”


    “有事。”


    外麵的雪已經堆了很深一層,如果不是管家早先讓人把雪鏟出一條路,還不知道何車子能不能從這開出去。


    司機發動汽車引擎,問道,“少爺是要去哪?”


    陸霆深報了個地址出來,他頓時沒聲了。


    可是等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司機大叔卻突然出聲詢問,“少爺跟少夫人的關係似乎越來越僵了,難道說您真的喜歡林婉兒嗎?”


    這話問的有些超過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從陸父那時候就留下,陸霆深或許當場就把人開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被雪覆蓋的鬆樹,淡淡道,“宋叔,你在陸家待了多少年?”


    “二十多年…”


    這話他自己說的時候聲音都發虛。


    陸霆深話音一轉,氣勢逼人,“都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宋叔還不明白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嗎?”


    宋叔閉上嘴不再多問,直到把人送到地方才鬆了口氣。


    他到的時候林婉兒都讓人準備好燭光晚餐和一係列的東西了,就差沒在門口擺個紅糖請他進來,其餘還真是什麽都不缺。


    傭人把人帶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一陣十分濃烈的香薰味,當即皺起眉頭,“這是什麽味道?”


    傭人被他話裏的怒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迴答,“這是林小姐剛點的香薰。”


    林婉兒穿著一身白色的絲綢睡裙過來,一來就聽到他們的對話,性感地在他耳邊嗬了口氣,“陸總,一來就這麽關心我家的香薰,難道是覺得這個味道很適合你,所以想跟我住在一起嗎?”


    “司爾的事有進展嗎?”他徑直往前走,知道倆人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是才停下。


    林婉兒覺得很沒有意思,翹著二郎腿在餐椅那坐下,“你過來就是司爾司爾的,不是司爾就是季煙。可不要忘了我們是情人關係,這些事情要是傳出去都沒人相信,他們見過哪個情人談話是這樣的?”


    桌上的燭光晚餐應該是剛擺沒多久,桌上還放著玫瑰花瓣鋪著點綴氣氛,再加點拉起簾子點起的暖黃燈光,為他們的相處帶來了一絲曖昧的氣息。


    可陸霆深隻看一眼,臉色就黑了,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


    好在林婉兒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緊,繃太緊的像皮繩不是斷就是反彈,不管是哪個對她來說都是麻煩。


    “算了,我這個人脾氣好,不跟你計較。”她放下腿,端正地坐著,拿起刀叉,“司爾的事情確實是有進展,隻不過你想知道消息的話就陪我吃頓飯吧。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會太難吧?”


    陸霆深皺著眉頭坐下,接下來兩人就進行著一個說一個呆坐著的模式。


    “這些年來我沒有陪在你身邊,你不知道你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所以這些都是當年你愛吃的。”林婉兒插起一小塊牛排放到嘴裏咀嚼著,“其實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想開了,每個人的青春總要留下那麽些遺憾。或許是想督促你前進,又或許是有遺憾的才是美。”


    他不應聲,拿刀叉擺弄著那些菜,卻沒有放到嘴裏過,像是在警惕林婉兒在裏麵下藥。


    而林婉兒還在繼續說著,“種種原因讓我們錯過,最後卻還是讓我們相見,你說這會不會是上天讓我們在一起的旨意?”


    突然,她放下刀叉,很認真地盯著陸霆深看了會兒,見他實在是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才放棄,似笑非笑地道,“我可沒在這兒東西裏麵下藥,這麽卑鄙的事我林婉兒不會做。還是說想讓你陪我吃頓飯,就這麽難啊?”


    她每次的見麵都打著司爾季煙的幌子來試探他們有沒有繼續發展的可能性,陸霆深卻沒有拆穿她。


    “我不吃這些。”


    林婉兒臉上的笑頓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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