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他也明白了陸霆深的難處,連酒都喝不下去了,“如果你有什麽不能解決的難處,隨時來找我。”


    陸霆深端起酒杯遞到空中和他的酒杯對碰,“一直留在這容易被察覺,謝了。”


    其實他並不想欠太多人情,總有還不完的一天。但他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死,萬一出了什麽意外無法保住季煙,或許還能有人幫忙。


    “行,你小心點。”


    陸霆深下去的時候,林婉兒身邊的男人早就換了幾個,不再是他在樓上看到的那個方家人。


    林婉兒遊走於這些人當中,費時費力地想從他們口中套取一些事情,有些成功了有些沒成功,倒也不算是什麽都沒成。


    “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的畫展已經開了。”她端著酒杯敬人。


    被敬的人一臉開心的表情,“謝謝你了,真要是開畫展的話我一定會讓人送幾張票過去給你。到時候你來捧個場!”


    林婉兒剛想應聲時,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陸霆深的身影,便敷衍地嗯了聲就朝他的位置小跑過去。


    “你怎麽來了也不跟我說聲?去了這麽久可真是讓人擔心,下次可千萬不要這樣了。”林婉兒嬌嗔著埋怨他,手上的動作卻嫻熟地往他有些亂了的領帶上碰去,卻被他一閃給躲開了。


    氣氛謎一般地開始尷尬起來。


    林婉兒的手僵在半空中,而陸霆深早就已經往後走去,他對於這些應酬交際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會來無非是因為季煙還有這裏的酒而已。


    手被握成拳放下,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生氣,一邊走一邊道,“霆深,我知道你心裏對我還有很多的意見,但是我認為這些事情隻要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再久一點,是很容易解決的。”


    她特意把話說的大聲些,以至於離他們不怎麽遠的人都聽到了這話。


    霎時間,打量的眼神不停往他們身上看,就像是看動物園裏的動物似得,可林婉兒反而覺得很是自在。


    距離陸家上次那麽光明正大地在圈子裏表明陸霆深結婚的事情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這件事早就被人遺忘,所以他們恐怕是把林婉兒當成了陸霆深的妻子。


    “你覺得,被他們誤會這件事情重不重要?如果你覺得很難接受的話,我不介意去跟他們解釋一下,畢竟會給你的事情沾上汙點。”林婉兒走到他旁邊倒了杯酒遞過去,然後搶了他手上那杯一飲而盡。


    “做好你自己就行。”陸霆深隻是斜睨她一眼,深知這件事要是讓她去解釋可能會變得更複雜。


    遠處的閃光燈哢嚓一閃,所有的畫麵均是被記錄進去,變成一道好風景。


    ……


    季煙拿著東西準備去取材的時候意外聽到了有人在討論他們的事情,因為不是設計部的人,所以他們掃了眼季煙沒認出這人是誰,便又悠哉悠哉地開始閑聊。


    “之前陸總傳緋聞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怎麽了?可我怎麽記得他以前澄清過自己已經結婚了,怎麽結婚的男人還能跟其他人炒出緋聞,這不是……”小三嗎?


    後麵的話沒說,但他們都懂。


    最開始說話的人拿出一張報紙,又掏出手機拍好的照片出來對比。


    “那隻不過是看不上季柔這種人而已,陸總要是真結婚了至於到現在都不撤緋聞?要麽是沒結婚,要麽就是結婚了不愛那個人。依我看是第一個,還有你看這裏。”


    季煙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突然上前道,“在工作時間討論公司的總裁,很不妥當吧?”


    “你想跟主管告狀?別逗了,大家都在搞這事好吧!”


    工作的時間那麽長,一閑下來就很無聊,一無聊就想八卦一下,這是人類的通病,改不了的。


    季煙被哽的不知道說什麽,便看著她手裏的東西問,“那你到底想說什麽?”


    “別著急啊,我知道你也跟我們一樣好奇!”她把桌子拍的啪啪響試圖說服他們,“緋聞照片這個角度和一直跟在陸總身邊那個總經理的側臉圖一對比,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很眼熟嗎?”


    若是仔細看的,他們下頜角的弧度都是一樣的,小巧的下巴仿佛一捏就碎,再加上照片拍的很清晰的關係,可以依稀看到耳朵旁邊隔著幾厘米的地方有顆痣。


    季煙原本是抱著想看她能說出個什麽所有然來的心情,可這會兒卻真的被她說服了。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她心知肚明緋聞上的人是林婉兒,而照片上那個被拍了側臉的人也是林婉兒。


    無力感在想清楚的那一刻襲上心頭,季煙握著東西的手緊了一下,這才步子堅定地往外走。


    有些事情可以信,但有些事情卻不能信,很慶幸她在陸霆深之前早一步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站在她背後還在討論的小夥伴又疑惑地開始喊她,“你怎麽走這麽快啊,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八卦了嗎?”


    可惜沒多久,倒完水的主管過來看他們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這些,中氣十足地站在那訓人。


    ……


    白尹查到了些事情,雖然是和林易無關,但事情卻不知道為什麽又把林婉兒這個女人給牽扯進來了。


    他拿著把隨便在基地拿的折扇在那扇風,對於麵前剛收到的這份文件表達了大大的不解,“不是,你們能跟我說說為什麽嗎?怎麽所有事情都跟林婉兒逃不了關係了?”


    “這……我們也不想。但調查到的情況就是這樣,每個在設計大賽裏針對過季煙或者是在這裏麵跟她認識的人,私底下都跟林婉兒有過接觸。要說區別的話也就是接觸的時間長短而已,如果要查的話隻能從林婉兒那開始。”


    道理他們全都明白,但如果又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兜兜轉轉的不就又繞迴了原點嗎?


    “該死!我總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你們再去查,不能漏掉任何的蛛絲馬跡!”


    白尹氣的麵上發熱,而手裏作為玩耍性質的折扇也就起了作用。


    “我就不相信了一個林婉兒能有這麽大的能力,把我們所有人玩的團團轉還能瞞天過海?她真要是這麽厲害,當年也用不著被逼著離開a市了!”


    兀自地吐槽了幾句後就有人過來敲門,是來問他要不要放人的。


    他頓了下,有些遲疑,“一直這麽困著他也不是事,放是一定要放的。隻是這個時候會很麻煩。”


    “或許陸總會有辦法,我們要詢問他的意思嗎?”


    一聽到他把陸霆深和被關著的那個人加著來說,白尹就覺得頭大,很好笑地道,“你是已經忘了他上次過來把人打成什麽樣嗎?到處都是血,跟個殺神降臨一樣。”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怎麽所有事情全都趕在一天來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收到一個神秘電話。


    白尹看了一眼,下意識地覺得情況不對勁,抬手讓人退下,在屋子裏踱步了一陣子才接起電話。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我是誰嗎?我隻不過是一個想要過來幫助你的人而已,想查清楚一些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撥開迷霧後會是一個你想象不到的全新世界,結果任由你選擇。”


    被變聲器變音後是一個聽起來童真萬分的小女孩聲音,可這個聲音和他們談話的內容放在一起的時候,是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你認識林婉兒嗎?”


    白尹並沒有質疑她的話,反而主動開始發問。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陣很不屑的嗤笑聲,“林婉兒她也配?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吧,如果不是看在……的份上,我們或許並不想拉你入夥,但誰知道呢?緣分就是這麽奇怪。”


    被自動消音了的人名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他也勉強猜到一些,眼睛裏的光頓時暗了下去,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狀。


    “不稀罕!”


    電話被啪嗒一聲掛掉,遠在那邊的人隻是無奈地看了眼身邊的孩子。


    “這下你應該可以死心了吧?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加入我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麽,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站在旁邊聽到了整個電話過程的林易並沒有生氣,反而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出去。


    在走的時候她突然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他加入我們,我們的婚姻並不是為了這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發現我的身份。”


    他們麵麵相覷,倒也沒再說什麽。


    隻是坐在最中間穿著一身黑的男人倒是把嘴裏抽著的雪茄拿出放到了煙灰缸裏,“他是動真感情了?”


    男人灰蒙蒙的眼睛裏閃爍著一層意味不明的光芒,煙灰缸裏的雪茄還沒燃盡,星星點點的火光依舊在燒著。


    ……


    季煙拿到東西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天色很暗了,屋子裏並沒有開燈,下著白茫茫大雪的世界是黑色中摻雜著純白,可家裏卻全是黑色的。


    她憑借著記憶走到燈的開關處把燈打開,隨口道,“怎麽不開燈一個人坐在這裏?”


    在進來的時候,她就看到沙發處那個隱隱約約身影卻又有些模糊的身影了,除了陸霆深不做他想。


    低沉而又蘊含著滔天怒火的聲音擦著耳畔響起,“為什麽迴來的這麽晚?”


    或許是季煙想多了,她竟然覺得這句疑問裏夾雜著淡淡的委屈。


    想著,她沒忍住笑出聲來。


    “跟你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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