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讓我傳達一句話,若是您再做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或許陸氏集團跟您之間可就不隻是解約這麽簡單了。這還隻是第一步,不管你同意與否。”


    早就準備好的合約上已經簽上了名字,隻剩下一欄空白留給她填寫,公關經理很淡定地推了過去。


    “你的經紀公司前不久才跟江家的人打了一場,如果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跟陸氏集團的律師部再來一場,想必陸總會很樂意滿足您的要求。”


    這是威脅!


    季柔氣的把文件甩到地上,“想要我簽字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件事情一旦被傳出去,陸氏集團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可是一點也不介意用這樣的方法。”


    隻要能讓陸霆深和季煙不舒服,她就舒服了。


    可經理根本就是做好準備才來的,根本沒有被她的話威脅到,“您隨意,如果你的要求是要見陸總的話那我勸您還是換一個吧。陸總如今可沒有時間放在這種小事上。”


    能影響到陸氏集團的事情在他看來都隻是小事,那對他來說什麽事情才算是大事?


    跟季煙有關的才算數嗎?


    季柔神色幾經變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沒有繼續跟他爭吵下去,直接抽出筆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你們不要後悔,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賣。”


    而事情也確實是如同季柔所想的那樣,陸霆深將公司交給了其他人去處理,十分專心地陪著季煙把眼下的事情處理完畢再說其他。


    他把設計大賽這麽多年的數據對比打出來放到季煙麵前,若有所思地道,“情況確實是如那個男人所說的一樣,設計大賽這些年來一直在走下坡路,就算底蘊深厚也無法支撐他們走到如今。”


    除非這後麵真的有什麽人在源源不斷地向他們提供資源和金錢,但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一旦忙起來他們就會忘記最近正在吵架,一心都撲在這件事上。


    季煙咬著筆頭,若有所思地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假的林曉跟我說過什麽?”


    陸霆深頓了一下,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到的那句,“你母親還活著的事?”


    她猛地拍手,“對!雖然我覺得這兩件事情不應該放在一起來說,但我就是莫名其妙想到這個。那條短信是多年前發給她的,但由於沒見過麵所以她也不是很確定。那麽這兩件事情難道不是對上了嗎?”


    設計大賽並不是近些年才開始走下坡路,而是很久了,可根據他們的調查來看,在背後支撐著他們的這股勢力卻是近些年才開始接觸設計大賽。


    這兩件事情出現的未免太過巧合,不讓人聯想起都難。


    陸霆深沒有說話,而是眼神幽幽地看著她,連一直響著的電腦和手機都沒管。


    他的眼睛裏裝載著星辰大海,可現在那裏隻有季煙。


    季煙轉過頭的時候冷不丁碰上他的眼神,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你是在擔心我嗎?”


    他的眼神很專注,專注的像是隻能看到自己,一對視上就會給人一種他們最絕配的錯覺。


    季煙想著便低下頭,不讓自己去想這種事,故作輕鬆地笑了下,“其實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我那個時候就說了,不管她活著與否,有那麽長的路和時間她都沒來找我,足以證明我對她的重要事,我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罷了。”


    為了這樣的人傷心難過不值得,就算那個人是生她的親生母親也一樣。


    陸霆深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好,果斷跳過這個話題,“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理,除了季柔之外你還有其他的懷疑對象嗎?”


    “林婉兒。”筆尖點了點資料上林婉兒的臉,她撐著下巴道,“我知道我這個猜測沒有什麽依據,但就是莫名其妙想到了她。你也可以不信,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說完,季煙又低頭去看資料。


    陸霆深突然起身,拿著旁邊空了的杯子去倒水,腳步聲很快就消失在耳邊。


    季煙無來由地有些失望,雖然她說是這麽說,但還是希望他是站在自己這邊願意信任自己的,可現在看來……


    忽然,一陣去而複返的腳步聲響起。


    陸霆深把裝滿水的杯子放到桌上,語氣輕飄飄的,卻仿佛承載著一噸重量,“我信。”


    她愣了一下,沒有說話,頭也更低了,隻是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麽也無法隱藏的。


    其實女人很多時候需要的並不隻是物質上的東西才能開心,往往一句簡單的話就能做到。


    ……


    林婉兒休息了好幾天才開始計劃自己接下來的任務,盡管心裏並不是那麽想去執行,但表麵還是該裝裝樣子的。


    她將自己信得過的人都找了過來,幾人坐在一起討論著。


    “你們認為這個任務我是該做還是不該做?”


    有人搖頭,“我認為沒有必要,司爾這個人我們都很清楚,他的本質就是那樣沒有變化。萬一這個任務完成了,那就有被泄露出去的風險,最保險的問題就是殺掉完成這個任務的人。”


    司爾處理過那麽多手底下的人,誰能保證林婉兒不會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呢?


    阿白站在她身後,反應遲鈍地道,“我……覺得他說的很對。”


    一時間都是拒絕的聲音,但也有認同的人。


    “可你們別忘了,這件事情發生的前提是還有一條命留下。司爾可是給過時間的,達到一定時間卻沒有完成任務的話,你們認為他不會出手嗎?”


    林婉兒聽的直歎氣,“擺在眼前的兩個選擇都是條死路,可我確實是除了這些別無選擇。算了,想辦法先穩住司爾再解決這事好了。”


    她把東西丟在一邊,笑著道,“解決陸霆深可以,不過在這之前我要你們先跟著季柔的腳步除掉季煙。必要的時候可以把所有責任推到她身上。”


    等手下領命離開後,阿白才拿著一份包裝的嚴嚴實實的秘密文件過來。


    “這是那邊傳過來的,說是有利於你解決陸霆深,你要打開看看嗎?”


    林婉兒把手機放下,抱著隨意的心情翻開看了眼,可才看到第二頁就被裏麵的內容驚到了。


    “雖然我早就知道季煙的身世不俗,卻沒想到她的背景和身份竟然這麽驚人。”她合上文件,給陸霆深發去一條短信。


    好戲很快就要開場了呢。


    那邊收到信息的陸霆深看也沒看就直接劃掉,把林婉兒加到了黑名單裏,繼續陪著季煙看報告。


    她看著看著就會跟陸霆深討論,兩人很和諧地進行著調查。


    “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沒有簡單,這背後到底是因為設計大賽還是因為什麽根本沒人說得清,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打著誰的幌子來做事了。”季煙有些頭疼地思考著。


    可這時,放在手邊的電話很劇烈地震動著。


    她隨手拿去看了眼,當即瞳孔放大。


    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電話。


    季煙顧不上思考直接按下接聽,那邊傳來護士的話,“您好,老太太突然發病被送到醫院來了,她的情況並不是很好。”頓了一下,對方用說壞消息的語氣又道,“如果家屬有時間的話,最好還是來一趟醫院吧。”


    她徹底被這個消息嚇住了,連手機不知不覺從手上滑落下來都沒察覺到,精神處於一個要崩潰的境地,快要喘不上氣地急促唿吸著。


    陸霆深被她的反應驚到了,輕輕拍著她的背,倒了點杯子裏的水在手上,灑了點到她臉上,她這才清醒過來。


    “去趟醫院吧,事情或許並不像你想的那麽糟。”


    他們坐上去醫院的車,一路上季煙的情緒都很糟糕,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的風景,臉色難看到不行。


    等他們到醫院的時候,老夫人已經被從急救室裏帶了出去。


    陸霆深查了病房號後才帶著季煙過去,隻是他們到的時候病床前麵已經圍著幾個人了。


    季振雄一家都在,還有個護工在旁邊準備住院的東西。


    季煙跑了過去,看到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季柔時直接伸手推開她,因為太用力導致她也差點摔倒,好在被陸霆深扶住了腰。


    “別擔心,她就在這裏。”後者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季煙看著麵前插著很多管子的老人,有很多想說卻哽在喉嚨裏,化為一聲嗚咽傳出,頭也重如千鈞地垂了下去,伸手抓著她瘦的骨頭都突出的手。


    “奶奶,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聞言,病房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都很清楚,經過上次的那件事情之後季煙就開始跟老夫人鬧了情緒,再也沒開口叫過她一聲奶奶。


    被推了的季柔動也不動地站在那,眼底裏的恨意在陸霆深看過來後又隱藏了下去。


    她諷刺地道,“現在知道來喊奶奶了,如果你當初好好照顧她,會發生這些事情嗎?如果不是你把她丟到那個公寓裏,怎麽可能會發生這些!”


    季振雄皺起眉頭,雖然知道她說的話不妥,但也沒阻止。


    江珍也憤憤地點頭,“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別在這裏假惺惺了。既然你認為自己不配成為季家的人,那你現在就從這裏給我滾出去!”


    床上虛弱的老人在聽到這話後,手指微弱地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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