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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裏得罪她了?


    用汙穢之物害死了她心愛的白狐,又不知廉恥的爬上了王爺的床被她當場抓個正著,大清早還進到柒閣去勾引王爺,做那不知羞的事,當她這個正主是擺設嗎?


    “本妃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麽了?你能耐本妃如何?”


    那雙紫眸,一定是那侍奴阿昭沒錯,可因為白狐一事夏蓮私底下讓人教訓過她,看過她的臉,明明又不是這幅模樣,這讓夏蓮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哦,那我活著又不是給你看的,你看我不順眼我,那我就讓你越來越不爽。”閭小魚長長的睫毛覆下,落下兩道濃重的陰影,一派黯然之色,語氣冰冷道。


    夏蓮正欲開口說什麽,閭小魚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夏蓮的話,她被扇的偏過臉去,有些難以置信。


    “你敢打我?”


    “是你找抽,我不過是成全是你。”閭小魚語氣淡淡道。


    夏蓮臉青一陣白一陣,忍無可忍的預備伸手朝閭小魚還迴去,熟料巴掌還未落下,閭小魚身手極快的揪起夏蓮胸膛的領子,反手又是兩個巴掌,轉手將人原地繞了一圈兒放手推了出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夏蓮整個人都被打懵了,雪白的臉部高高腫起,可以想見閭小魚用了多大的力,腦袋也被閭小魚轉的暈乎乎的,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石墩倒去,額頭哐當一聲,撞在了石墩最尖銳的棱角上。


    狼狽非常。


    閭小魚也沒在管,徑直進屋把門給關上。看都不看一眼。


    青禾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全程都將嘴巴張的雞蛋那麽大,看著閭小魚的神情比閭小魚教訓大管家朱提還要恐怖。


    “小魚……你,你怎麽能打夏側妃呢?”


    “怎麽就不能打了?”閭小魚不甚在意的反問。


    “夏側妃可是夏老丞相的外孫女,連王爺都尊崇三分,你,你怎麽敢……”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站在那裏乖乖聆聽她的惡意挑釁,不還嘴不還手像個木頭樁子一樣任由她向我發難?”閭小魚沒好氣的反駁。


    “可……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那種鳥氣我可受不來。你怕她,我可不怕她。你要是覺得我的行為會危害到你,你趁早離開我站到她的陣營去。”


    閭小魚撇了撇嘴,她在白若衡那裏吃癟,是因為他是她的任務對象,她隻能向他低頭,但是夏蓮不一樣,她也又不是她的誰,想找她不痛快,就是不行!


    還有眼前這小妞,總感覺她怯懦的過了頭,好像骨子裏就是給人卑微的欺負,低到塵埃裏的那種。


    門外的夏蓮,驚恐的抬手摸向自己的額頭,溫熱,黏膩,她顫抖的將方才摸過額頭的手指放近自己的眼前,不禁雙眸大睜,“是……是血?”


    夏蓮從小到大都生長在外公的羽翼下,別說是血,連磕著碰著都不曾有。如今看到自己流血,頓時嚇的不輕。


    流血過多,會死的吧?她還沒有當上王爺的王妃,還沒有母儀天下,她不想死!


    思及此,夏蓮支撐起身體,看向大門緊閉的香坊舍,表情陰冷至極。像是要將人活活撕碎,傾吞。


    隨後捂著額頭,不要命的跑迴自己的碎玉軒。


    約摸要到中午了的時候,香坊舍的門外傳開了一陣腳步聲,閭小魚耳廓微動,聽出那腳步竟有十數人之多。


    還以為是白若衡那廝迴來了,看這陣仗該是白天那隻嗡嗡嗡討人厭的蒼蠅吧?


    “小魚”青禾也聽到了門外非比尋常的腳步聲,趕忙神色慌張的看向閭小魚,“恐怕夏側妃這次是不能善了了,我先到外麵攔著,你快躲一躲吧……”


    話音未落,大門就被哐當一聲踹開,十多個幾個婢女和身形魁梧的男奴魚貫而入。退到一旁,畢恭畢敬地候著。


    一名身著素袍,氣質斐然的老嬤嬤從門外緩步走進。


    原是是夏老丞相府上的雷厲風行,手段狠辣,辦事得力的管家,她一生育有六子,皆是夏老丞相的心腹。


    夏側妃出嫁王府,夏老丞相唯恐自己的外孫女受了委屈,便將金嬤以嬤子的身份跟著夏側妃進了王府。


    有人打了小姐,那就是在打老丞相的臉,一向忠心護主的金嬤自是不允許有人對自家小姐以及夏老丞相有任何的不敬。


    青禾看見來人,仿佛被雷電擊中一般,腦中登時一片空白,害怕的伸手推搡了一下身旁的閭小魚,“小魚,這事兒有點大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嬤嬤是誰?”


    “誰啊?”


    “她是金嬤,凡落到她手裏的人,基本屍骨難全,而且,傳聞她好拆人骨頭,剝人皮肉……”


    閭小魚一邊把玩著自己左手顏色酷似黃金的五指,一邊慵懶的看了眼門口的半老徐娘,所以這算什麽?小的不行換老的上場?


    金嬤生得慈眉善目,說起話來卻尖酸刻薄,“誰是紅鯉魚?給我滾出來!”


    “我是。”


    金嬤半眯著眼定定盯著閭小魚那張臉看,一雙紫色的眸子,盡顯攝人心魄之態。和她在丞相府時,那些魅惑姨娘一樣嫵媚多姿,果真天生狐媚相!


    “你就是王府未來的管家?”金嬤語氣裏滿是不屑。


    “如你所見。怎麽了?有問題嗎?”反觀閭小魚卻是跟沒事兒人一樣,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


    “把門關好。”金嬤側頭衝兩邊站著的奴才吩咐道。


    “是。”立馬有人前去把香坊舍的大門牢牢關上。


    “你……你們要幹什麽?”


    聽到大門讓人哐當一聲給合上了,青禾整個人被嚇的一哆嗦。金嬤這個人她是知道的,人狠話不多,常常替夏側妃懲治不聽話的下人,手腕狠辣如斯。整個王府的下人沒人不怕金嬤。


    金嬤轉頭,看見顫抖如篩子的青禾,眉眼一挑,往青禾旁邊的閭小魚看去,“所以也是你打了我家小姐?”


    “嗯,我打的。左右臉都打了。”閭小魚頭也不抬,淡定的點了點頭。


    “還把我家小姐額頭磕傷見了血?”金嬤沉寂了半晌,又問道。


    閭小魚不卑不亢,“對。”


    得到事實驗證,那麽她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是合情合理了。


    下一秒,金嬤端出了自己曾經的大管家風範,徒然抬高了下巴,抿唇笑了。隻是那笑卻並未到達眼底。


    “紅鯉魚?你爹媽給你取這麽個名字著實是好,紅鯉魚味道鮮美,肉質細嫩,燒鯉魚目作灰,納入瘡中,可止中風腫痛,鯉魚鱗皮合燒作屑還可治隱疹,鯉魚血,亦可治口眼歪斜,鯉魚湯還可主治肌瘡,可謂渾身是寶,隻是渾身帶刺的魚,未免不太討人喜歡,今天,金嬤就來拔了你身上的刺!省得你那死魚眼分辨不清人到處紮人。”


    在聽到要“拔魚刺”,青禾細思極恐,這不正是暗喻要將小魚“開膛破肚”……


    “小魚,金嬤可不比朱管家,手段厲害著呢,怎……怎麽辦?”青禾貼著閭小魚的耳朵小聲咕噥道。


    閭小魚仍舊低頭撥弄著自己左手的金手指,罵她死魚眼,還要拔她身上的刺兒?嗬嗬。


    “慌什麽,是禍躲不過,你要是怕就趕緊躲遠點,免得一會兒血濺你一身血晚上做噩夢就不好了。”閭小魚嘴唇微微翹起,自顧自的對青禾說著,一邊站起身,與金嬤麵對著麵。


    正說話間,其中一個為首的男奴抽出腰間掛的軟鞭,捉住把手,將折疊的軟鞭驀地往外一甩,隻眨眼間,那軟鞭就像長了眼睛似的,朝閭小魚襲擊而去,一圈接著一圈牢牢的纏繞在閭小魚上半身。


    青禾急了,想要上前去為閭小魚解圍,金嬤眼尖的讓三四個力氣大的奴才一擁而上,青禾不多時便被按在地上,左臉被腳踩著狠狠壓向地麵,疼得撕心裂肺。


    “放開!你們放開我!”青禾麵色已然煞白。


    金嬤上前用腳尖踢了踢青禾亂動的腦袋,“紅鯉魚是王爺身邊的大丫鬟,你說你算什麽呢?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頭扭她給過你半分好處嗎?她是下人,你卻做了下人的下人,侍奴果真是賤命一條。”


    金嬤腳下每用力一分,青禾的額上便滲出更多的汗珠來。雙手被反剪在背後,任青禾如何掙紮反抗,那腳偏偏不挪動一分。


    “金嬤……你作惡多端,人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報應的!”


    “下賤的東西!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麽跟我金嬤說話?”話罷,金嬤順勢蹲下身,揚起手腕,對著青禾反手一記耳光。一聲比一聲響,餘剩繞梁,聽得人心尖兒疼。


    被軟鞭困住的閭小魚看在眼裏,感動在心裏。


    金嬤見解決完了一個,又緩緩站直了身子,眉宇間,暗藏著說不出的狠辣。走向了滿臉烏雲密布的閭小魚。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軀,說吧,你哪隻手打的我家小姐?”


    “左手。”閭小魚已然在費力的克製自己即將火山爆發的情緒。她真的怕自己一怒之下會搞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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