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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衡黑著一張臉從榻上下來,抽掉屏幕上高掛的錦袍,束上腰帶,全程都沒看閭小魚一眼。


    他其實在等這個女人解釋。她越是沉默,他的心裏就像是被紮了一根小刺一般梗一下。


    那抹邪靈似乎對誰都是生人勿近的姿態,卻和這鬼靈精的女人扯上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讓他尤為不解。


    兩人各懷心思,屋內的氣壓似是沉寂在冰天雪地般。


    “!”


    閭小魚本來想說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昨天晚上這男人不知道抽什麽瘋,她就小流了點兒血而已非要給她上藥,上完藥之後也不說話就一直盯著她看,好像要把她身上盯個窟窿出來一樣……現在幾個意思?賴她“霸王硬上弓”……?


    門外的夏蓮趁西風一個不注意,貓著腰風一樣跑進了柒閣,“王……”


    閭小魚就這麽背對著柒閣門口站著,夏蓮推開門進來一眼就看見了閭小魚,當即傻眼了,“王……王爺,她,她是?”


    夏蓮的目光在閭小魚身上細細掃過,從頭發絲到腳尖,無一遺漏。見她一身侍奴裝,紫色的眸,深邃濃鬱的眼睫,夏蓮臉色有些微白。


    這,這分明就是……那個可惡的賤奴!


    幾年前,她去寺廟上香,突然看見了一隻小白狐,聰明伶俐又溫順,特別招她喜歡,她就給抱迴了王府。當自己的心肝寶貝一樣寵著。


    前不久,不知道為什麽,那白狐每到傍晚時分就會跑出去不知所蹤。她讓人跟上去才發現就是眼前的這個賤奴,竟然給她的小白狐喂惡心的蛆蟲吃!


    一想到這女人還是汙穢不堪的下等賤奴,敢用她那雙賤手碰她的心肝寶貝還喂它吃那種惡心的東西,夏蓮就氣不打一出來,當下讓朱管家帶人去把她教訓了一頓!


    來時天色尚早,也就是說這賤奴極有可能昨夜就留宿在王爺的柒閣……


    “低等賤奴見了主子必須全體趴在地上保持十米開外的距離,在王府任何公共場所出現都是抽筋剝皮的死罪,你竟敢逾矩?”


    閭小魚不甚在意的掏了掏耳朵,她就奇了怪了,這麽變態的規矩到底道是哪個混蛋定的?一點都不科學好伐……


    十米開外……某魚不由腦補了一下,不但主子們要特別大聲說話,侍奴們若是要迴答主子,豈不個個都要伸長脖子並且還要發出大喇叭一樣的聲音……?


    不然能聽得見嗎……


    閭小魚正預說什麽,白若衡麵無表情的開口,“找本王何事?”


    夏蓮這才想起自己來找王爺的正事,“王爺,白帝城城主的女兒,歿了。”


    西風緊隨其後跟了進來,聽到此事,驀的放慢了腳步。


    “怎麽迴事?”白若衡臉色突變,忽的看向夏蓮身後的西風,一字一頓道。


    白帝城是白帝宮的主城,一國主城的女兒命喪在他的攝政王府,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裏麵牽扯到的太多利害關係可想而知。


    夏蓮誠惶誠恐地望了一眼白若衡森寒的臉色,“妾身也不知道,今早上妾身一個貼身婢女去碎玉軒給妾身取晨露,發現槐樹下有一個兩米深的坑,坑裏就躺著衣不蔽體的風離淺。”


    “所以她的屍體是在你的別苑碎玉軒被發現的?”白若衡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負氣的將書案上的奏折掃了一地,關節攥得咯咯作響。


    夏蓮禁不住冷汗芩芩,“王爺。您要相信妾身,您就算借妾身一百個膽妾身也不敢殺害……”


    “屍體呢?”


    夏蓮被白若衡渾身散發出來的狠厲氣場當場嚇得噗通跪倒在地,“還……還在坑裏。”


    她陪伴在王爺身側足足一年,自然是知道,王爺,除了出色的容貌氣度,更是有手腕智慧。


    白帝城本就是盛世繁華之城,王爺此次勝仗歸來,在朝中威望頗高,而雪宇城的大君不過隻身廢物草包一個,整天隻知道貪圖享樂,朝野上下的事全由王爺一手掌控著,她相信王爺假以時日,定然會……


    若是她陪伴在他身側,他日王爺占據雪宇城的江山,她的外公位及丞相,那麽這皇後之位,必屬她無疑。


    她喜歡這個男人,更喜歡母儀天下的尊貴地位,所以才甘願聽外公的話,把目標從雪宇城的大君身上轉移到他這個攝政王身上,做了他的側妃。


    現如今,人死在自己的別苑,夏蓮知道事情不妙,外公是一朝丞相,才是最能保護她不受傷害的人。


    思及此,夏蓮試探的開口說道,“王爺,妾身受了驚嚇,可否迴丞相府小住幾日?”


    白若衡麵無表情的看了夏蓮一眼,“王府眾多姬妾,兇手獨獨選擇將風離淺的屍體埋在你的別苑,你的外公又是雪宇城當朝丞相,這件事牽扯甚廣,在尚未查清之前,你最好哪裏也別去。”


    他的話裏不帶任何溫度,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夏蓮嚇的身子一抖,將頭磕在地上不敢說出任何的反駁之言。


    “跪著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了?還不快去找驗屍官前去驗屍?”


    從這句話裏不難聽出,王爺是相信自己的。夏蓮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忙點頭道,“妾身……妾身這就去。”


    夏蓮走後,白若衡轉頭看向身旁的西風,聲音帶著冰冷的質問,“那天,本王是派的你護送白帝城少主風離弦以及白帝城城主風離淺出城,這就是你說的平安送達?”


    聞言,西風不由當場驚愕,“王爺,您是不是記錯了?您什麽時候派屬下護送白帝城少主風離弦和白帝城城主的女兒風離淺了?”


    白若衡諷刺一笑,身上也漸漸散發危險的氣息,“宴會結束當晚,原本是要安排他二人住在王府,次日再由人護送他二人返程,此時白帝風無涯差人送信來此,讓本王轉告兩人叫他們連夜迴城,這才讓你護送他們出城。阿昭也在一旁。你想說本王和阿昭以及眾暗衛都集體失憶了?”


    突然被點名,閭小魚這才從神遊天際醒過神來。她就一直想不通是哪個孫子這麽缺德?她記得自己臨走時明明又刨土給人埋迴坑裏了為毛又被人給挖了……?


    “那您是否記得宴會當天也是阿昭突然找到王爺,是王爺執意讓屬下迴避,先行前去宴會。就在屬下去宴會的途中,王府的朱管家找上屬下,告知屬下膳房侍奴阿昭言行舉止近期很是反常,您先前有說若查明她是鳳凰古城的人,您將娶她為妃,此等重要的大事自然馬虎不得,屬下便隨著朱管家一同去調出阿昭入府前的檔案,甚至去了鳳凰古城查探,昨日才從鳳凰古城迴到王府。”


    那抹邪靈要娶她為妃麽?果然如他所料,那邪靈對她……上了心。


    “你的意思你當天沒去宴會而是掉頭去了鳳凰古城?”


    西風恭敬的站在一旁,肅臉斂目,“迴稟王爺,是。”


    “阿昭的資料呢?”


    “昨晚就給您了……”


    事實上西風屬實覺得奇怪,明明昨天傍晚時分他才跟王爺說過此事,怎麽今天一早好像就給……


    白若衡轉身走至書案,果然看見上麵呈放有一卷裹起來的密碟,中間豁開了一道口子顯然被昨日掌控身體的那抹邪靈事先拆開過。


    他不露聲色的將密碟下方信箋藏於寬大的袖袍之中才才打開密碟大致閱覽了裏麵的內容,


    一目十行。


    他一下明白了事情並非如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有了這份密碟,足以證明此時的西風所言非虛,宴會當晚的西風定是他人假扮。


    意識到這一點,白若衡禁不住眉心微蹙,該是何等高超的易容手段,竟將他也蒙騙了過去!


    白若衡沉吟片刻,轉身將矛頭指向了又持續陷入發呆狀態的閭小魚:“這麽說橫豎這件事情都跟你脫不了關係了?”


    太淵大陸,有一座養在深閨人未識的鳳凰古城,說來也奇怪,這座古城,仿佛一夜之間就在蠻荒深林中興起,經曆了數千年的輝煌之後,又突然淹沒無蹤,到現在也沒人能指出它的真實情況來。凡此城中人以及他們的後裔,皆為人中龍鳳,不但精文武之道,操攻取之術,更是通天識地無所不能。


    此時此刻,閭小魚的內心是崩潰的……她那天跑那麽快沒想到還是替人背了黑鍋尼瑪這叫什麽事兒啊……!!


    “人死了跟我有毛關係?我又背不能抗肩不能挑的……再說了你搞清楚重點沒有,人家都說了屍體被發現時是衣不蔽體,衣不蔽體懂意思嗎?假如定性為被歹徒強暴,我就是有那心……也沒那能對女人行兇作案的工具啊……”


    要是如花係統在線一定會忍不住吐槽:背不能抗?肩不能挑?老子信了你的邪……


    白若衡眼眸一暗,她所說的話,話糙理不糙,瞬間點醒了他,似是想到了什麽,他心下一沉,暗叫不好,“先去碎玉軒。”


    話落,白若衡捉著閭小魚的手腕就往碎玉軒走去,西風也緊隨其後。


    到了碎玉軒,閭小魚風中淩亂了,看到自己挖的那兩米深的大坑,果不其然被人給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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