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無奈道:“明明是你一直在亂動。”


    這人撩撥起他來絲毫不客氣,也更不覺得害羞。


    他按住月笙往下的手,道:“不累嗎?”


    明明昨晚一直在……


    月笙:“累,畢竟我沒有想到二哥你的體力竟然這般好。”


    “那你以為我是什麽樣子的?”


    月笙想了想,說:“你大我十多歲,現在都是一個老男人了。”


    “老男人麽,體力能好到哪裏去,你說對嗎?”


    李尋歡聞言,眉頭不由一跳,立即反身將月笙壓在榻上,道:“可你為何要執著得到一個老男人?”


    不得不說,雖然他明白月笙是故意如此的,但卻還是有些在意。


    月笙捧著他的臉笑道:“因為我喜歡你啊,李尋歡。”


    窗角透露些許陽光進來,照射在月笙的眉眼上麵,令他瞧起來格外明媚好看。


    那雙眼眸似星辰又如燦爛的朝陽,仿佛眼裏隻看得見他一樣。


    李尋歡再被江湖人尊敬,卻也到底隻是一介凡人。


    是凡人,就抵抗不了七情六慾,也免不了在這紅塵俗世間滾落一遭。


    而月笙,或許就是他的紅塵。


    ……


    他們直到中午吃飯才出現在人前。


    龍嘯雲雖然疑惑弟弟為什麽會與李尋歡一同出現,但可能是路上碰著的。


    他走過去抱了一下弟弟笑道:“阿笙,這一次迴來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月笙道:“師父說我已經學成,不用再迴海外。”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我們一家人可以團聚了。”龍嘯雲高興道:“今天可得好好陪哥哥喝一杯。”


    “我們阿笙辛苦了,昨天可真讓哥哥驕傲,來,多吃點飯菜。”


    龍小雲推著椅子想坐到月笙的身邊,但無奈椅子太沉,他推不動。


    “小叔叔,你坐小雲這裏,快來。”龍小雲幹脆拍著他旁邊的椅子道。


    林詩音笑道:“小雲,你不想和爹娘一起坐嗎?”


    龍小雲猶豫一下說:“我經常挨著爹和娘坐,這一次就不了吧,小叔叔你坐這裏,爹挨著娘好了。”


    他小小的手一直拍著椅子,明顯迫不及待。


    “好。”月笙點頭坐過去。


    “來,尋歡,你坐我這裏。”對於李尋歡,龍嘯雲好歹要客氣一下。


    “謝謝大哥。”李尋歡落座,恰巧抬眼就能與月笙對視。


    他問道:“怎麽不見阿飛和荊無命?”


    他才知曉這兩人是從小就跟在龍月笙身邊的,大概便就是神水閣的左右護法。月笙:“阿飛和小命另有事情去辦。”


    金雕傳來訊息,有人又懸掛了銅鐵銀鈴鐺。


    午飯吃完,林詩音與李尋歡見了一麵。


    她交給李尋歡一樣東西,是由王憐花託付給她保管的一本秘籍,名為《憐花寶鑑》。


    “前輩是想要你替他保存,並要你替他尋找一位天資高、且心術好的弟子。”


    “但你離開中原出關,這本秘籍我便一直沒有給你,現在,物歸原主。”


    林詩音將這本秘籍交到了李尋歡手上,算是了卻此事。


    李尋歡接過,指腹觸及紙張,神情複雜。


    他道:“詩音,你過得好嗎?”


    他迴到李園多時,直到此刻才問出這一句話。


    林詩音笑道:“我很好,現在過得很幸福,龍大哥對我很好,對小雲也是。”


    龍嘯雲幾乎對林詩音有求必應、嗬護備至,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一個沒有任何憂愁的家。


    一個人過得好與不好,從眉梢就能看出。


    而林詩音的眉梢眼角、甚至麵容確實是放鬆、幸福的。


    李尋歡便笑道:“那就好。”


    那他就能放心了。


    林詩音道:“表哥,我到三年前才明白,人不能太執著於過去,有時候一味的沉浸在過去裏,卻容易錯失眼前的幸福。”


    “你既然迴到中原,就不要再去關外那等苦寒之地了,這李園我還給你,你我都該放下過往。”


    她自房間裏走出,龍嘯雲就等在門外,替她披上一件鬥篷。


    林詩音對著龍嘯雲笑了笑,兩人相攜離去。


    李尋歡站在窗邊看著這一幕。


    這時,有聲音突然響起:“你心裏還念著詩音姐嗎?”


    李尋歡迴頭,原來是月笙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間的另一邊。


    那邊的窗戶打開,而他則坐在窗沿上慢慢晃著腿。


    “……我也不曉得。”半晌,李尋歡才道。


    他確實不知道,他本以為在瞧見詩音與大哥幸福的模樣時,他會痛苦、會迴憶過往。


    可直到剛剛那一刻,他才恍然驚覺,見到詩音幸福,他替她感到高興。他在關外的前幾年一直在思念著詩音,在折磨著自己的身體,可三年前,那驀然一吻卻擾亂了他的思緒。


    從那時起,他再拿起酒杯痛飲時,腦海中不由自主、不受控製想到的卻是冰天雪地、驚心動魄。


    龍月笙,是一個很難令他遺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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