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燃著溫暖明亮的燭火,剛燒好的水熱氣蒸騰,鼻間盡是濕潤的水汽。


    月笙走到屏風後麵脫掉衣服,影子映照在屏風之上顯得朦朧又綽約,身形的線條完美,隔著遮擋,不禁想要讓人一窺真容。


    待月笙的衣服全部脫完進入到寬大的浴桶裏後,水聲響起,悅耳的聲音也傳至屏風外。


    “楚大哥,快進來幫我洗尾巴。”


    隨即腳步聲靠近,楚留香繞過屏風走進來,忍不住摸摸鼻子說道:“隻有這個時候你才會喊我楚大哥。”


    “因為你都不是很願意幫我洗尾巴。”


    月笙鼓了鼓臉頰,白皙到仿佛玉質的雙臂從水裏伸出,交疊放在浴桶的邊沿上,然後下巴也擱放在手臂上麵,腦袋微微歪著,髮絲蜿蜒在後背,眼睛無辜又濕潤地望向楚留香。


    他舉著修長的手指數了數:“有兩次了,楚留香,你都拒絕我。”


    這浴桶已經足夠大,但是月笙的尾巴仍然無法完全舒展開。


    他的尾端搭在浴桶邊,尾鰭垂落,慢慢滴答著水珠,魚尾沾染了水,在明亮的燭火下便顯得更加璀璨,格外漂亮,好似有著瑩瑩光彩的銀色星星,不禁令人心中癡迷。


    在月笙下意識地甩了甩魚尾後,楚留香又想摸鼻子了。


    他很想迴答說,因為幫你洗尾巴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這很考驗他的定力,也讓他極其不想當一個正人君子,但不能違背道德。


    “好月笙,這一次我不是答應你了麽。”楚留香隻能如此說道。


    月笙:“那怎麽能一樣,這是我要的獎勵。”


    “好好好,下次你再說,我一定不會拒絕。”楚留香無奈投降。


    月笙這才笑了笑,放過他不再說話。


    楚留香則是走到浴桶前,拿起巾帕賣力地幫月笙清洗魚尾。


    其實月笙的尾巴一點都不髒,整潔到每一小小的鱗片都閃閃發光,摸起來的觸感好像上等的玉石,晶瑩剔透,卻也非常堅硬。


    可月笙說清洗魚尾令他感覺到舒服,於是楚留香擦得很是細緻。


    不得不說,他摸著月笙的魚尾竟有些享受,當然,隻要眼神不隨便亂看亂瞄。


    月笙倚靠在浴桶的邊緣,他一邊哼著歌一邊撈起一縷頭髮纏繞在指尖,看楚留香低頭專心致誌地開始從他腰部的位置逐漸往下擦拭。


    他的尾鰭一會兒翹起一點,一會兒又落下,尾巴顯得不安分,偶爾濺出幾滴水珠,都落在了楚留香的胳膊或者臉上,他麵上的水珠沿著稜角分明的下巴又滴落迴浴桶。


    月笙看著看著,突然伸手撈起一縷楚留香掉落在浴桶水麵的髮絲。


    然後他將兩人的頭髮係在一起,捏在指間問道:“楚大哥,這就是人類所說的結髮嗎?”


    在楚留香抬起頭後,他又道:“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楚留香看了看月笙手裏的頭髮,他的髮絲和月笙的髮絲互相糾纏,分不清彼此,但月笙用手捏住,怕是一鬆開,頭髮也會散落下來。


    他道:“是、也不是,夫妻兩人的頭髮要剪下來係在一起。”


    月笙於是便盯著係好的髮絲眯起眼睛,蠢蠢欲動。


    楚留香忽視心中異樣的情緒,好笑道:“你想剪下來?”


    鮫人從海裏初到岸上對什麽都是好奇的,他什麽也都想嚐試一下。


    但這件事情……楚留香弄不清楚月笙是對此好奇,單純的想嚐試一番,還是他知曉是什麽意思,想與他……結髮?


    楚留香拿著巾帕的手不由地頓了頓,嗓音變得低沉,開口道:“月笙,你……”


    就在這時,月笙鼓搗著髮絲,不經意地一扯,楚留香便順著力道撲到他麵前,雙手一下子按在浴桶的邊緣,恰好將月笙整個上半身圈在其中,他俯身,雙眸幽深地凝視著他。


    “嗯?”月笙無辜地抬起頭問道:“楚大哥,你想說什麽?”


    他的臉被熱氣蒸得紅潤透亮,更顯白皙誘惑,因為仰起頭的緣故,楚留香可以清晰地瞧見他脖頸間的水珠一路滾落至他的胸膛,有些甚至在鎖骨上停留一會兒,再顫顫巍巍地滴落。


    “我想說……”楚留香喉嚨滑動一下,隻覺得在這水汽瀰漫的房間裏他竟幹渴不已。


    他的目光不禁落在了月笙的唇上,聲音低低道:“月笙,我想……”


    楚留香慢慢地靠近,氛圍漸漸變得曖昧。


    但倏地,外麵傳來鬧哄哄的動靜。


    南宮靈的聲音驟然在門外響起:“楚兄,丐幫有賊人闖入,你在房間裏嗎?有沒有事情?”


    “楚兄,你若不說話,我就進來了。”


    月笙的聲音傳出:“南宮少俠,我在洗澡,稍等。”


    南宮靈便立即停下腳步,耳尖悄然變紅。


    他道了聲好,站在門外不遠處。


    但沒有想到在外麵等待一會兒後,月笙竟與楚留香一起走了出來。


    月笙穿戴不太整齊,領口被浸濕,稍稍敞開露出胸膛,髮絲也是濕漉漉的,正不斷地往下滴著水。


    再看楚留香,兩隻袖子向上挽起,有些頭髮居然也是濕的。


    但好在他衣服穿戴整齊,沒有多少被弄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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