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老宅的 4 層,哈利站在那麵掛毯前,掛毯上繪製著一棵枝幹錯綜複雜的樹。


    樹枝蜿蜒伸展,承載著歲月的滄桑與布萊克家族的厚重曆史。每一根樹枝都代表著一個家族成員的血脈傳承,或粗壯或纖細,訴說著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


    家族樹的顏色深沉而古樸,墨綠的底色上金色的紋路勾勒出樹枝和銘牌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掛毯上的家族樹散發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這是我的母親。”德拉科指著布萊克家族樹最後的分枝說道,“和小天狼星一樣,同屬於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的第5代後人。”


    “小天狼星在哪?”哈利問道。


    德拉科指著一個焦黑的破洞說,“他被除名了,布萊克家的人做法有些極端。”德拉科又指了指掛毯上的幾乎每一代都會有的破洞,“家族樹的延伸不受個人控製,有新的血脈出生家族樹會自動長出分支,有成員死亡後他的繡像下麵會出現死亡時間,算是另一種訃告吧。”


    “小天狼星還有個弟弟?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哈利驚訝,“從來沒聽小天狼星提起過。”


    “可能相對於小天狼星的叛逆,他弟弟雷古勒斯更加符合布萊克家族的期望,兩人相差不大,從小就被用來比較,他不願意提起也很正常。”德拉科聳聳肩,


    “何況雷古勒斯早就死了。我之前來這裏的時候,這個房子幾乎荒廢了,沃爾布加·布萊克最後那幾年過的一定很不好,一個兒子在阿茲卡班被判處終身監禁,一個兒子死在外麵屍骨無存。”


    “他是怎麽死的?”哈利看著雷古勒斯的繡像,繡像下的飄帶上記錄著倆個時間‘1961--1980’,“隻有19歲?”


    “他是被伏地魔殺死的,” 小天狼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也許他還沒有重要到需要伏地魔親自動手,但那又怎樣?他依然死在了那群食死徒的手裏,死在了他曾經盲目追隨的所謂信仰之下。


    哼,雷古勒斯,那個曾經懦弱的家夥,以為加入食死徒就能讓家族榮耀,卻沒想到把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淵。他以為伏地魔能給他帶來什麽?權力?地位?簡直是愚蠢至極。


    看看他,才十九歲,就這麽輕易地丟了性命,真是可悲。如果他聽我的,早早地遠離那些黑暗的家夥,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小天狼星的臉上滿是嘲諷與不屑,但在那深深的眼眸中,卻又似乎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痛。


    “你親眼見到了?”德拉科冷哼一聲,“道聽途說早晚害死你。”


    “我和萊姆斯曾經遭遇過食死徒的圍堵,那次我們差一點就被抓了,”小天狼星嗤笑,“幸虧我這個弟弟急於立功,不要命的想第一個抓住我,也是他的莽撞讓我們堅持到詹姆帶人來救援。


    還有哈利出生那年的冬天,我們護著還在繈褓中的他穿越佩奈恩山脈去戈德裏克山穀,一隊人最後就剩下我們四個還有莉莉。


    在我們幾乎快要被逼入絕境的時候,雷古勒斯又帶來一批食死徒,18歲的布萊克家主,年紀最小的食死徒,他可真威風,可是他太蠢了,竟然認為我還留著布萊克家的族徽!


    哈哈,像傻子一樣帶著人奔著族徽的氣息追了過去,也不知道搜到誰家的族徽了。說起來,我們能順利到達戈德裏克山穀還多虧了他的愚蠢。”


    德拉科愣了一下後就真的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有些神經質的小天狼星了,就看小天狼星走到雷古勒斯的繡像前,手指扣著那‘1980’的字樣,“肯定是兩次的失敗惹怒了伏地魔。


    我可是在阿茲卡班聽說過伏地魔是怎麽懲罰任務失敗者的,我懦弱的弟弟一定是害怕了,他想退出了,可是他以為伏地魔是慈善家嗎?不想幹了就寫個辭職信嗎?


    瞧瞧他做了一輩子的乖寶寶,最後年紀輕輕就死在家族為他選擇的信仰之下。”


    小天狼星的目光從繡像上移開,環顧四周,像是在迴憶著那些曾經的過往,那些與雷古勒斯有關的歲月。


    “蠢貨!”德拉科的冷嗤把哈利從小天狼星營造的悲愴氣氛中拉迴現實,德拉科目帶嘲諷的看著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快要氣死了,得虧一直跟著他的萊姆斯和哈利攔住他。


    “臭小子,我今天真的要好好教訓你一下,”小天狼星衝著德拉科低吼,“你們放開我。”


    “小天狼星你冷靜,”哈利拉著小天狼星的胳膊,無奈的看向德拉科,“德拉科,要不你去看看西奧多他們到了沒?”


    “雷古勒斯·布萊克,從你進入格蘭芬多之後就按照布萊克家的下一代家主培養。進入斯萊特林後,他成績如何?”德拉科沒有離開,他甚至朝小天狼星靠近了兩步,


    “雷古勒斯帶領的斯萊特林球隊打敗過你們幾次?伏地魔如日登天的時候那時多少家族加入他的麾下,少你們布萊克家嗎?


    那時又有幾人有資格成為食死徒?你說他愚蠢?你現在想想蠢的人是誰?”


    小天狼星不再掙紮,他盯著德拉科,眉頭緊皺。哈利和萊姆斯鬆開他後,他就蹲了下來,沉默了許久。他的臉色也隨著記憶的不斷湧現變得痛苦而蒼白。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萊姆斯,萊姆斯輕歎一口氣,“我也不清楚,當時事情來的太突然,詹姆和莉莉突然被襲,你成了告密者,彼得就義成了英雄。


    那時我媽媽剛剛去世,鳳凰社解散了,全世界都在慶祝,而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哈利聽著萊姆斯的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感。他看著蹲在地上的小天狼星,安慰他的萊姆斯,又望向那繡像上年輕的雷古勒斯,不禁感慨命運的無常與殘酷。在這宏大的魔法世界中,他們每個人都顯得如此渺小。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小天狼星抬頭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沉默了一會,“今天是哈利的生日,我本沒準備今天跟你說的,”德拉科看向哈利。


    哈利看看痛苦的小天狼星,對德拉科搖搖頭,“今天能見到小天狼星、萊姆斯和朋友們,已經是我過的最好的一個生日了。”


    德拉科歎了口氣,將哈利拉到自己身邊。對小天狼星說,“布萊克家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一個從小照顧你和雷古勒斯長大的小精靈。


    自你迴到這個房子後就對他不聞不問,要不是我提前來這裏,你是不是就準備放任他跟著這個房子一起腐爛、消失?


    你怨恨他這十幾年沒有好好對待布萊克的老宅,可若是沒有主人的命令,家養小精靈又為何會看著祖宅破敗?


    你該對克利切好一點,如果沒有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知道你弟弟雷古勒斯有多偉大,你也不會知道他為了布萊克家,為了你都做了些什麽。”


    德拉科側身,克利切眼淚汪汪的站在門口,他用一塊看不出顏色的抹布擦著鼻涕和眼淚,他佝僂著身子,緩緩走進房間,眼睛始終盯著雷古勒斯的繡像。


    “克利切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讓你現在的主人知道,隻有他心甘情願才能帶迴你的小主人。”德拉科對這個步伐已經有些蹣跚的年老的家養小精靈說道。


    克利切的目光瞬間轉向小天狼星,自從知道小天狼星繼承了布萊克家的所有財產,包括自己後,克利切真的想過將自己的腦袋掛到自己母親旁邊去,可是他還沒有完成小主人的囑托,他還不能死。


    克利切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嘴唇顫抖著,“主人,我的小主人雷古勒斯少爺死了,死在克利切麵前,克利切沒有救他,克利切自己迴來了,克利切自己活了下來,小主人卻死了。”


    克利切癱坐在地,淚水肆意流淌。他一遍又一遍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悔恨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克利切是個沒用的家養小精靈,克利切應該為小主人去死,可是小主人讓克利切走,小主人讓克利切藏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而破碎,充滿了無盡的自責。


    小天狼星撲到克利切麵前,提起他身上的破枕套,“你再說一遍?你把話說清楚,雷古勒斯是怎麽死的?”


    “西裏斯,你先把克利切放下來,他要被你勒死了。”萊姆斯費力的從小天狼星手中將克利切救出來。哈利連忙接住克利切,將他放到地上。


    德拉科等小天狼星冷靜下來,克利切也緩過勁來之後說:“克利切,從頭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


    克利切顫抖著身子,大大的眼球無神的看著前方,“克利切記得西裏斯少爺和女主人大吵了一架之後就走了,自那以後再也沒有迴來。女主人很傷心,她獨自哭了很久,她就在這個屋子裏看著這個掛毯,那時候西裏斯少爺的繡像還沒有被燒掉。”


    小天狼星的麵容閃過一絲詫異,她以為從他離家出走那天,他的母親就將他從家譜樹上除名了,她那樣的人還會為他流淚嗎?


    “雷古勒斯少爺和西裏斯少爺不同,他從來不會惹女主人生氣,自從老主人去世後,女主人獨自撐起尊貴的布萊克家,雷古勒斯少爺是那麽優秀,小小年紀就開始為女主人分擔家族事務,不像西裏斯少爺除了惹事什麽都不會。”克利切恍惚的說道。


    “西裏斯少爺離家的第二年,雷古勒斯少爺成為了黑魔王大人的親信,女主人很高興,家裏還舉行了聚會,雷古勒斯少爺當時那麽快樂,所有人都為他驕傲。他會在每次見過黑魔王後告訴克利切他有多麽興奮,”克利切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迴憶著那個久遠的場景。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懷念,臉上的皺紋似乎也柔和了一些。


    “就這樣過了兩年,雷古勒斯少爺在黑魔王身邊的地位越來越高,他受到黑魔王大人的器重。但是,西裏斯少爺依然在給家裏惹麻煩,黑魔王遷怒,有一段時間雷古勒斯少爺總是帶著傷迴來,”年老的克利切滿臉愁苦,皺紋似乎更深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地麵,仿佛那裏正映照著雷古勒斯受傷歸來的畫麵。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訴說心中的悲痛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有一次是馬爾福家的新家主將重傷的少爺送迴來,那一次馬爾福家主和女主人談了很久,之後女主人就將西裏斯少爺從家族除名,還親手燒掉了家族樹上西裏斯少爺的繡像。”


    小天狼星看著掛毯上自己的那個位置,他大概知道那是什麽時候了,那時候他一畢業就跟著詹姆一起加入了鳳凰社,作為新進成員,又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他到處破壞著食死徒建立的基地。


    他們四人組的名字也在那時候聲名鵲起,他記得他當時還很是興奮,恨不得直接打到伏地魔的麵前,他不知道會讓自己的弟弟受到猜忌和打壓。小天狼星苦笑,如果他當時知道,可能也隻會嘲笑雷古勒斯吧,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那之後,雷古勒斯少爺就沒有再受傷,但是他似乎沒有原來那麽高興了,克利切看到雷古勒斯少爺的笑容也越來越少,他不再跟克利切說任何事情。直到有一天......”克利切的眼睛逐漸睜大,身體開始顫抖,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睜大的眼睛中滴落,


    “那一天,雷古勒斯少爺在廚房找到克利切,他說有一件事情需要克利切幫他去做,他說黑魔王需要一個小精靈,他選中了布萊克家,這是布萊克家的榮耀,也是克利切的榮耀。”克利切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的身體微微蜷縮著,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角。


    克利切緩了好一陣子才顫顫巍巍的接著說:“雷古勒斯少爺將克利切交給黑魔王的時候告訴克利切,他在布萊克家等著克利切迴家。”克利切神經質的抽搐了幾下,似是想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事情,眼睛的瞳孔極速縮小。


    “黑魔王帶克利切到了一個海邊的岩洞,那裏很黑,黑色的岩石,黑色的湖水,湖上有一條船,湖中央有一個小島,島上有一個裝滿毒藥的石盆。


    黑魔王用克利切的血打開了山洞,讓克利切喝光了石盆中的毒藥,克利切很害怕,克利切求他,可是沒有用,黑魔王大笑著讓克利切喝完了毒藥。


    然後他將一個掛墜盒放了進去,毒藥再一次填滿整個石盆。之後他就走了,將克利切獨自留在那座島上。


    克利切很口渴,就趴到湖裏喝水,黑色的湖水裏伸出無數隻白色的手將克利切拖進水中,克利切無法唿吸,克利切快要死了,克利切記想起來雷古勒斯少爺的命令,克利切迴到了家裏。”


    克利切的聲音很是尖銳,他幾乎是尖叫著將最後幾句講完,之後他就趴在地板上喘著粗氣,如同迴到他講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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