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們走。”


    紀思爾懶得和她說,轉身就去拉蘇瑞薇。


    蘇瑞薇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梁秀芬,心道狗改不了吃屎,沒再多留,和紀思爾一起走了。


    紀思語在沙發上坐了一陣,似是有話要對紀思爾說,也跟了出去。


    她說:“我媽應該掀不起什麽水花了,你不用跟她計較。”


    紀思爾欲言又止,覺得蘇瑞薇在場,有些話不好說,便找個理由支開她,“媽媽,我想喝水。”


    蘇瑞薇很有眼力勁,點點頭道,“媽去給你買熱奶茶。”


    等蘇瑞薇走了,紀思爾才問紀思語:“你什麽時候跟宋悠然搞在一起的?”


    “好幾年了。”她倒老實。


    “紀思語,雖然我倆關係不好,可……”


    紀思爾經歷過綁架之後,心態已經很平和了,再看紀思語也沒那麽不順眼了,但有些話要從嘴裏說出來,還是很別扭的,“就算你跟我不親,也不該跟宋悠然那種人走到一起去。她爸爸是什麽人你現在知道了?遠離她。”


    “我沒有跟你不親。”


    紀思語咬了咬後槽牙,眼眶忽地就紅了,“是你討厭我,是你一直容不下我。”


    “……”


    她一下拉住紀思爾,哽咽道:“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錯,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何之洲,但我已經錯了,還能怎麽樣呢?


    爸媽的事我不想管,我什麽都不想管,就算他們倆過不到一塊去我也希望是和平分開,不要搞得那麽僵!


    可我媽就是要爭,什麽都要爭個你死我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紀思語,你媽可能買兇殺人了。”


    紀思爾一點一點把自己的胳膊從她手裏抽出來,“就為了一己私慾,什麽壞事都做盡了。我跟你說實話,我懷疑奶奶的唿吸機是被她動了手腳。”


    “……”紀思語整個僵住。


    “我不會放過她的。”


    紀思爾說完最後一句話,又警告她:“最後說一次,不要再跟宋悠然聯繫,等你哪天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落在她手裏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就走了。


    紀思語在原地站了許久,也離開了醫院。


    她去找了何之洲,帶上簽了字的離婚協議。


    何之洲很意外,拖了這麽久的事情她突然想通了。


    “我想出國去念書了。”


    渾渾噩噩活了二十五年,也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現在開始還不算晚。


    她看著何之洲,忍了好久,到底是忍不住道:“過去我跟思爾作對是真的,但我對你也是真的。之洲,如果我迴來的時候你身邊還沒有人,請不要推開我。”


    何之洲一言不發,眼神複雜地瞧著她。


    她卻是坦然地笑了,“至少,要給我機會讓我重新追求你一次啊。”


    紀思語已經讓紀雲華給她辦了簽證,入學通知也拿到手了,這幾天就要出國了。


    長期以來,紀雲華對紀思語的態度都是恨鐵不成鋼,他不需要自己的女兒有多優秀,至少是積極向上且努力的,但紀思語長這麽大就沒活個人樣出來,他一度對她很失望。


    這次是紀思語自己要求去留學的,她想出去多學點東西,如果將來紀思爾需要她迴來一起打理公司她就迴來,不需要她也沒關係,世界這麽大,總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這話是何之洲對紀思爾說的,這時候紀思語人已經到了德、國。


    此時此刻,何之洲再提起紀思語,臉上竟有了笑意。


    一個人能重振旗鼓再活一次,這是好事。


    “她其實很在意你,如果你早點認可她,跟她親近,她也不至於是今天這樣子。”何之洲說。


    紀思爾也不吭聲,就一直低著頭看手機。


    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何之洲抬手在她麵前晃一下,她這才抬起頭來。


    她深深地看著何之洲。


    喬子政給她發消息,說他在來康城的路上,已經上高速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到。


    現在已經四點半,看樣子他是要來接她下班。


    何之洲還是以前的樣子,年輕英俊,皮膚白皙,因為眼神清澈,一直都給人初戀般清純的感覺。


    如果她說她還愛他,喬子政可能會信,任何人都會信。


    “思爾?”


    看她盯著自己發呆,何之洲忍不住皺了眉,“怎麽了?擺的這是什麽臉?我也沒逼你跟思語親近,這種事情不需要強求……”


    他是誤會她了,以為她在不高興他幫紀思語說話。


    紀思爾突然喊他,“之洲,下班一起吃飯吧。”


    何之洲一怔,隨即笑道:“怎麽,要請客啊。”


    六點整,紀思爾按時下班。


    喬子政沒再給她發消息,也沒打電話,但她知道他已經到了公司樓下,在等她。


    他是個很有教養的人,知道對方在工作是不會打擾的,反正她忙完自己的事就下來了,甚至會主動問他到了沒有。


    然而,當他點了根煙抬眼往前麵大廈看去,卻看見紀思爾和何之洲並肩走出來。


    她把手塞進何之洲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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