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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江樹走後,尚娉娉心中還是感慨萬分,不僅對未曾識麵的塗芊梓懷著同情,更是對白江樹有了新的認識。


    也許她這個名義上的夫君,正如齊悅所言,是麵冷心熱之人。


    塗芊梓之事,換個氣量小之人,即便不從中刁難,也不會毫無芥蒂。而白江樹卻是為了成全塗芊梓,寧願委屈自己隨便找個女子成親。這讓尚娉娉明白,白江樹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盡管他為人從表麵看起來是極為冷漠的。


    感慨完之後,尚娉娉想到梧桐樹下的清風,隨即也出了內室。


    清風正蹲在那裏,專心致誌地盯著什麽東西看,尚娉娉放緩腳步走過去。敏銳的清風還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到是尚娉娉,眼中的警惕悄然退去,眼神又轉了迴去。


    尚娉娉輕笑著提起裙裾,蹲在了清風的旁邊,道:“可玩得開心?”這句看似是在問清風玩耍情況,但實則是在問,清風是否把她和白江樹在內室的對話全都聽去了。


    這院中暗處有人躲藏著,尚娉娉踏入院內就感覺出來了,隻是假裝一無所知。在所有人眼中,她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已,這是她的底牌之一。


    看清風剛才那個警惕的眼神,自是也發覺了院中之人。


    清風懶懶開口:“七七八八。”清風聽力一向不差,就算白江樹猜測清風是在偷聽,怕是也料不到清風竟然幾乎全都聽完了。


    “玩好了,那就等下把內室中的廢紙扔到南邊去,越遠越好。”尚娉娉起身,挽了挽自己額頭前的幾縷碎發。


    清風怒了,拍拍手站起來,嘲諷道:“你這屋裏就我一個人嗎?”


    尚娉娉絲毫沒有被戳了痛楚的感覺,仍舊含笑道:“是啊。”


    清風啞口無言,連一點點的不滿都消失殆盡,他看到了尚娉娉眼底極淡的落寞。


    尚娉娉和清風的對話落在暗處之人耳中,是再正常不過的談話,尋不出一絲端倪來。


    但實際上卻是尚娉娉兩人在暗中之人的眼皮子底下,耍了花招,傳遞了消息出去。尚娉娉交代清風,讓他把地上廢紙中夾雜的消息傳給賈南風。


    以清風的機靈,尚娉娉相信他定是能聽懂的。


    就正如清風嘲諷她,手上連一個能辦事的人都沒有,什麽事都要讓他去。


    確實手上無人啊,尚娉娉眸中有了一絲黯淡,但也有了一絲算計,或許她,願意合作呢。


    *


    到了晚膳時候,翠竹果然沒有來請她前去正廳用膳。


    約莫又過了一刻時間,翠竹才姍姍來遲,愁容滿麵,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夫人”,卻沒了下文。


    早就看透了翠竹的尚娉娉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語氣卻帶著關心,“怎的了?”


    翠竹就等著尚娉娉這一句,立即憤憤開口:“夫人,晚膳前,謝伊人前去給老夫人請安,深得老夫人喜愛。老夫人竟然讓那些妾室上了桌!”末了,拿眼看尚娉娉的神色,又補充道,“對了,夫人,那謝伊人,就是當日說臥病在床的其中一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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