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這小子也是夠無情的,我一開始被欺負的時候,裝作不知道,結果我一喊給銀子,倒是第一個蹦出來了。”慕清歌忍不住吐槽道。


    “你這可就冤枉我了!”姬宴反駁道,“我哪裏有裝作不知道啊?我那是真的不知道好吧!你雞哥我,可是聽到你的求救聲,就立馬趕出來救你了,什麽錢不錢的,多市儈!”


    “噢?原來是這樣的嗎?”慕清歌輕笑了兩聲,“既然這樣,那一千兩銀子我看就免了吧!”


    姬宴這才發現她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趕緊改口,“雖然說你雞哥我視金錢為糞土,可既然都是糞土了,可不能扔在我清妹那裏無人打掃啊,不如就讓哥哥我委屈一下,替你打掃了吧!”


    “我呸!”慕清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有姬宴在身邊,她的心情真的能輕鬆不少,就連今晚這樣令人糟心的不眠之夜,都變得生動有趣了一些。


    “誒,清妹,你這樣可不好,保護環境,人人有責,我們那都開始施行垃圾分類了,像你這樣隨地吐痰,可是要罰錢的。”


    “垃圾分類?那肯定第一個先把你分走了。”慕清歌捂著嘴說道,眼中帶著點點笑意。


    老大爺坐在一旁,聽不懂他們兩個在說些什麽,不過眼下,他正沉浸在自己要見到百裏越的激動當中。


    馬車雖然趕的不算快,不過沒有一個時辰也到了殷王府。


    天色正暗,夜色將牌匾籠罩了起來,所以那老大爺並沒有發現自己是進了一個如何的地方。


    “小越越!”慕清歌急切的帶著他們進了安軒閣。


    “你怎麽一個人去的,帶了這麽多的人迴來?”百裏越等她等的無聊,已經在貴妃榻上打起了瞌睡。


    “師,師父……?”那老大爺看著百裏越,愣了會兒。


    “怎麽了?”慕清歌奇怪道,“這就是百裏越啊,難道你沒見過他?”


    “見是見過……”老大爺猶猶豫豫的說道,“隻是藥王百裏越救我那時就已經六十歲了,如今應該八十有餘,怎麽會是一個小少年?”


    “你又是誰啊?難道你認識我?”百裏越湊近眼前七八十歲的老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莫要冒充我師父藥王百裏越的名諱!我師父救我的時候,你怕是還沒有出生呢!”那老大爺板起臉來,他心中那樣崇高的男人,豈是這個毛頭小子可以冒名頂替的?


    “冒充?”百裏越還是這樣頭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頓時也來了氣,“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藥王百裏越是也!我從未收過什麽徒弟,你又是哪裏來的老頭,來假裝我的徒弟騙錢?”


    “假裝你的徒弟騙錢?”


    一提到這兩個字,那老頭


    頓時氣的渾身顫抖起來,“二十年前,我師父百裏越花了三天時間,將垂死的我救起來卻一分未收。我想拜他為師,他便給了我一張紙,說隻要找到紙上所寫的物什,便收我為徒,白紙黑字在這裏寫著,你這小子居然敢說我是騙子?”


    說完,老大爺便從袖口摸出一張收納的極其小心的一張紙。


    那張紙雖然已經泛黃,可仍是看得清上麵的字跡。


    “是你?”百裏越看著那張紙,記憶又迴到了二十年前,自己剛當上藥王的時候。


    “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這事。”百裏越捏著那張陳舊的紙,心中頗有幾分感慨。


    “你這是……”看著百裏越這副模樣,那老大爺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了。


    “你那時候見到的我,應該是帶了人皮麵具罷。”


    百裏越苦笑了一聲,他從自己的藥箱中翻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麵具,覆蓋到了臉上,緊跟著,又沾上了一縷白色的胡須。


    “你,你……”老大爺看著百裏越如今這副的模樣,與自己二十年前見到的一模一樣,他驚的連連後退,蠟黃的臉上更是覆上了一層驚異。


    “這隻是一個偽裝罷了。”


    說完,百裏越就摘掉了臉上的麵具,畢竟那東西再薄,也是個不透氣的玩意兒,要是給他悶的皮膚起疹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師父救我是二十年前的事,你這小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難道你在娘胎裏救了我不成?”


    “我這叫駐顏術。”百裏越答道,“救你那年時,我剛剛二十四歲。”


    “怎麽會這樣……”老大爺不斷的搖著頭,駐顏術,易容術……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


    “嘛,那我所說這東西,你如今可帶來了?”


    麵對這樣的百裏越,老大爺一時變得有些結巴起來,“帶,帶來了。”


    說完,他哆嗦著手,將包袱裏的龍涎香拿了出來。


    “很好。”百裏越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來,他抬起頭跟慕清歌說道,“小清清,有了這玩意兒,你的病就能治了。”


    “我的病?”慕清歌莫名其妙的問道。


    不是給殷南塵治病麽?怎麽又扯到她的身上來了。


    “嗯,在寫方子的時候,我故意多寫了一味,就想看看能不能碰碰運氣,將你身上的體生香給解了,沒想到你這丫頭片子還真的運氣不錯。”


    慕清歌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體生香沒解。


    當初百裏越讓她每日都吃完一個榴蓮,她才吃了一個,就因為那奇臭難聞的味道給放棄了。


    後來因為她隨身帶的香囊足夠多,也沒人再提過她身上異味的事情,她便給忘記了。


    “小越越,你倒是有心了!”慕清歌的喜悅都躍


    上了眉梢,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她居然能趕巧將自己身上的病也一塊給解了。


    “體生香?那又是什麽?”姬宴被百裏越這精妙的易容術給震驚的難以複加,這才反應了過來。


    “沒什麽啦,一點小病而已。”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慕清歌才不好意思說自己的病因是自己沒事找事呢!


    “小越越,還是煩請你快點給我夫君醫治吧。”慕清歌走到床邊,深情款款的看著殷南塵。


    有了這些藥,他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一定。


    聽著那句夫君,姬宴有著隱隱的不爽,他悶聲道:“既然沒我的什麽事了,那我便先走了。”


    “別啊。”慕清歌開口挽留道。


    姬宴眼中隱隱冒出光,“你……”


    “那一千兩銀子我還沒給你呢。”慕清歌隨手在殷南塵的衣服裏掏了一掏,摸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出來。


    “謝謝你救我。”她將銀票遞了過去,眼中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原來……她並不是為了挽留自己啊。


    姬宴輕歎了口氣,嘴角勉強咧起,衝她擠了一個笑容,“你自己收著吧!哥哥救妹妹不是應該的麽?哪有要錢的!”


    他將慕清歌的手給推了迴去,然後故作瀟灑的準備離開。


    在姬宴走到門口的時候,慕清歌才忍不住開口。


    “行了。”


    “你先在府上住個兩日吧,反正他還沒醒,不礙事的。”


    “真的?”姬宴一下轉過身,滿臉的興奮。


    “嗯。”慕清歌微微頷首,“你先去外麵吧,一會上完藥後,我再給你安排住的地方。”


    “好!”姬宴臉上溢出明顯的笑容,他用力點點頭,心情好的像是要哼起歌來。


    內屋裏一時隻剩下了三個人,老大爺尷尬的站在一邊,搓了搓手,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奇怪的情況,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叫什麽名字?”百裏越問道。


    “吾名……李時真。”那老大爺硬著頭皮答道。


    李李李時珍?!慕清歌摳了摳耳朵,她沒聽錯吧?


    難道這老大爺就是那個譜寫了本草綱目的藥聖李時珍?


    不對,她不能這麽激動,前一陣子她不是還遇到叫‘李白’的麽?


    這個李時珍肯定也是撞了名字的。


    慕清歌沉下心來,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老大爺。


    “很好,小李子,以後這就是你的師妹了。”百裏越負手而立,頗有一副為人師表的正經感。


    “師妹?”李時真有些疑惑道。


    “嗯,你不是說要拜我為師嗎?難道你說的都不作數了?”百裏越撅了撅嘴,臉上帶了幾分不悅,“要是你嫌我年輕不想拜,那我也不為難你,你從小清清那裏領了藥錢便迴去吧。”


    “不……


    不!怎麽會!”李時真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他喜形於色的看著百裏越,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了,你我師徒之間,不必如此客氣。”百裏越微微頷首,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收下這個老頭子,隻是他那話都已經說出去了,人家又苦苦尋了自己那麽多年,不收下的話,良心上也過不去。


    “謝師父!”李時真激動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深吸了一下鼻子,緩緩站了起來。


    看著眼前七十多歲的老爺子,叩拜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的模樣,慕清歌還感覺有幾分別扭。


    她就這麽多了一個七十多的師兄了麽?


    好像沒什麽不對,但又好像什麽都不太對的樣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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