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還需要努力的辨認。


    在盯著孟硯舟看了好一會兒後,她才點點頭,“是你啊,孟硯舟。”


    “你怎麽還沒睡?”


    她的聲音輕鬆平常,就好像是一句普通的問候一樣。


    孟硯舟也沒有迴答,隻起身,朝她一步步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不算快。


    但每一步,卻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因為……真的很痛。


    到了此時此刻,他也終於確認——任桉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戲耍自己。


    就好像是街邊那些無聊的冰淇淋攤子。


    她將冰淇淋遞到了自己麵前,讓他以為隻要自己伸手就能抓住。


    但其實,他什麽都得不到。


    她也不可能給他。


    “你去哪兒了?”最後,孟硯舟隻輕聲問她。


    第291章 沒有以後


    任桉今晚的確喝了不少。


    此時她的腦袋也還是昏沉的狀態。


    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感覺到了孟硯舟那明顯的怒火,和他身上傳遞過來的強大的氣場。


    “我去參加了一個派對。”任桉也沒有隱瞞,迴答他說道。


    “哦?什麽派對?誰的派對?”


    “梁公子的。”任桉說道,“他妹妹給我發了請柬,讓我過去,我就去了。”


    ——孟硯舟依舊沒能想起來這個梁浩到底是什麽人。


    不過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


    “是嗎?”他迴答,“那任桉,你還記得今晚我們約了一起吃晚飯嗎?”


    “我在那裏等了你五個小時。”


    孟硯舟的聲音還是很輕。


    但他的唇角卻是忍不住向上揚了起來,“任桉,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任桉不說話了。


    但那看著孟硯舟的眼神已經迴答了這個問題——她就是故意的!


    “為什麽?”孟硯舟問。


    “沒有為什麽。”任桉迴答,“我就是突然間,不想去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都說了我是故意的了,為什麽還要告訴你呢?”任桉卻是奇怪的反問,“孟硯舟,我就是故意讓你在那裏等我的。”


    “這種滋味……如何?”


    “你都不記得了,是吧?其實在這之前,我也等過你很多次。”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一時興起跑到山上去跟人跑車,把我一個人丟在街邊,一整個晚上。”


    “我以為我們是正常的交往,但你卻在打電話的時候告訴別人,我不過就是一個你可以隨時丟棄的玩意兒。”


    “還有,在這之前,我也曾真心期盼過跟你結婚,在擁有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的時候。”


    “但你為了你的前途,去跟別人結婚了,也因為你的那個未婚妻,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那天晚上,我跑到你公司去找你,見到的卻是你跟她在公司樓下接吻的畫麵。”


    “孟硯舟,你知道那天晚上的天有多冷嗎?”


    “還有!還有我們第二個孩子!”


    任桉明明已經喝了那麽多酒了,整個人應該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她整個人卻是越發的清醒了。


    一字一句,無比的清晰。


    孟硯舟的表情也在一點點的消失。


    “孟硯舟,你該不會以為,現在的我們,還能複合吧?”


    任桉問。


    話音落下,她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笑容裏,是無盡的嘲諷。


    孟硯舟看出來了,但他無法迴答。


    因為……他今天的確抱了這樣的想法。


    甚至不應該是今天,而是當他提出讓她幫自己恢復記憶的時候。


    或者,是更早。


    在他意識到……自己是喜歡任桉的時候。


    他原本還以為,隻要自己的臉皮夠厚,他們就能在一起的。


    雖然那些過去他已經忘了,但他們能擁有無盡的未來。


    隻要有未來……就可以了。


    但現在,孟硯舟才無比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沒有了。


    他和任桉之間,不會再有以後了。


    而任桉也沒有再說什麽,隻看了他一眼後,轉身就走。


    孟硯舟就如同雕塑一樣的站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過頭。


    樓上的房間門已經被關上了。


    這一天晚上,孟硯舟卻沒有再厚臉皮的進去跟她一起睡。


    他迴到了自己的書房中。


    然後,他做了一個夢。


    是在那個昏暗狹窄的出租屋中,他抱著任桉,跟她說著什麽。


    他說的話,孟硯舟聽不見。


    但任桉的樣子他卻是記得很清楚,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眸。


    可現在,孟硯舟已經再看不見她這樣的表情了。


    ……


    喝酒的結果,就是任桉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頭疼了很久。


    起床後,她又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後,這才起身洗漱。


    然後照鏡子的時候,她也發現了自己浮腫的眼睛。


    不過這也算是在任桉的預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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