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我還活著,你哪來的底氣說是你的,啊?你這不是篡位是什麽?孽子!”皇帝捶床大罵,因為太過激動,兩眼直往上翻。


    這些天,皇帝經常動不動就生氣,但從沒氣成這樣,太子的心頓時提在半空中,手指握成了拳頭。


    皇帝喉嚨裏哢哢作響,瞥見太子隻是站在旁邊,半點表示都沒有,那模樣,是巴不得他立即去死,登時嗓子裏一陣甜腥,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太子上前一步,緊緊握著拳頭,說出來的話卻是,“父皇,玉璽在哪兒?”


    皇帝手指著他,雙眼上翻,啊的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太子呆呆的在床邊站了半晌,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在想,他死了,他就這樣死了,皇帝的位置是我的了,一時又想,不行,他還不能死,我還沒拿到玉璽。


    正無措間,忽然一人自外麵跑進來,大叫道,“殿下,容老臣來給皇上看看。”


    太子認出來是國師,如夢初醒,讓開一步,嗓子幹澀,“你看吧。”


    皇帝這一病,太醫院都跟著亂了。


    那日,國師給皇帝把脈,隻把到脈象紊亂,且極為虛弱,但卻沒有具體的病症,遂召太醫院禦醫來查看,結果也是一樣的,但皇帝就是不醒。


    太子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他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椅子,一張臉扭曲著,“你再說一遍,到底怎麽迴事?”


    太醫戰戰兢兢,“迴稟太子殿下,皇上這脈搏委實奇怪,並無特殊病症。”


    “那他為什麽到現在都沒醒?!”太子怒吼道。


    太醫叫苦不迭,皇帝不醒,他怎麽知道啊。可卻不能這樣迴答,搜腸刮肚道,“許是,許是身體太過虛弱了。”


    太子一把扔開太醫,像困獸一樣在大殿內來迴走動。最後還是國師來解了圍。


    “殿下,老臣有話要說。”


    太子雙目赤紅的看了一群太醫一眼,抬腳率先走了出去。


    “怎麽迴事?”一到沒人的地方,太子直接問道。


    國師組織了下語言,“太醫診的沒錯,皇上身體的確沒有大病,但不知為何,就是沉睡不醒。”


    他心裏想說的是,估計是被太子氣著了,可當著太子的麵,這話是不能說的。


    太子的神色陰晴不定。


    “那現在要怎麽辦,本太子可沒那麽多時間去等他醒來,萬一他就這麽駕崩了,我這麽久的布置,豈不是變成了笑話。”太子沒好氣的踹翻了一旁的凳子,眼睛緊緊的盯著國師,“是你讓我侍疾感化他的,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你倒是說話啊!”


    太子在外一向以仁慈示人,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的內裏其實非常暴躁,而且喜歡遷怒,現在不就遷怒到國師頭上了。


    但國師倒是很淡定,“殿下,這並非壞事。”


    “你說什麽?”


    “既然皇上注定不會給你玉璽,那也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不如自己去找?”國師提出建議。


    太子衡量後,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他眼神陰鬱,“行,本太子自己去找,我就不信,那東西能上天入地!”


    皇帝寢宮靜悄悄的,隻有一個宮女守在外麵,見到太子過來,連忙行禮,“給太子請安。”


    太子擺了擺手,看了眼裏麵,麵無表情的問道,“父皇情況如何?”


    宮女緊張的迴稟,“陛下還是老樣子,今日一天都沒有醒。”


    “嗯”太子掀開簾子,大步走進去。龍床上,皇帝靜靜的躺著,臉色蠟黃,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饒是他年輕的時候如何唿風喚雨,到老也與大多數普通老人沒什麽兩樣。


    太子默然許久,最終呢喃道,“父皇,是你逼我這麽做的,兒臣也不想的。”


    皇帝毫無反應。太子吸了口氣,把在外麵等著的人都叫進來,麵無表情的吩咐道,“給我仔細搜!”


    一群人分散在寢宮裏,開始地毯式的細細密密的尋找。平常,皇帝的寢宮沒有皇帝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進來,但現在,九五之尊病懨懨的躺在龍床上,再沒法來發號施令。是這樣,侍衛們仍是不敢朝龍床看一眼,隻低著頭,盡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太子踱到門外,國師正站在廊簷下,兩人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朗朗晴天竟然下雨了。


    “殿下,下雨了。”國師抬頭看著刹那灰蒙蒙的天空。


    太子應了一聲,有些心神不寧。


    國師伸手,示意太子去旁邊的亭子坐著休息,且寬慰道,“太子放寬心。”


    “本太子哪裏能放寬心。”太子板著臉,滿身的鬱氣。


    國師吩咐人去煮些熱湯來,一邊勸慰太子,“老臣知道太子憂心什麽,隻是,此事卻毋需憂慮。”


    太子沉默了半晌,才悠悠的歎了口氣,“本太子覺得,父皇未必將玉璽放在了寢宮。”


    “哦?”國師偏頭看他。


    太子抿了抿唇,煩躁地道,“本太子也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那就等著吧。”這時熱湯上來了,國師親自給太子盛了一盅,“太子喝點湯。”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隱隱有連天的趨勢。太子手上把玩著湯盅,看著雨霧,有些失神。國師也不去打擾他,悠悠閑閑的喝著湯。


    與此同時,太子的人幾乎將皇帝寢殿翻過去。


    “找到了嗎?”一個侍衛問另外一個。


    那人搖頭,“沒有。”


    先前那個愁眉苦臉道,“這要是找不著,該怎麽去匯報啊。”


    太子這些天喜怒無常,脾氣十分難伺候,一個不慎,說不定就要被怪罪。


    “你說這麽重要的東西,皇上難道不知道?我覺得,陛下一定將之藏在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


    他們聊著天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龍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動了動。皇帝聽著耳邊震天響的翻找聲,心裏不是不憤怒,隻不過,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憤怒了。他身為天子,竟然被自己兒子逼到這種境地。


    不給他玉璽,他便自己動手翻找。從古至今,沒有見過這樣的逆子!


    皇帝越是憤怒,整個人就越是鎮定,他頭腦裏甚至還很有條不紊的分析起了現在外麵的局勢。


    因為被看住,皇帝已經許多天沒有接觸到外麵的信息,隻在那一天聽到過楚王被囚禁的事,也對,太子要逼宮,楚王自然不樂意,不囚禁他,難道給自己找一個敵人?


    還有,皇後那邊也是。


    若不是皇後與太子沆瀣一氣,太子的計劃根本沒辦法進行的這麽順暢,隻後宮那一關,就過不了,何談後麵這許多事情。


    可恨他當時眼睛瞎了,竟然把那個毒婦扶上了位。


    皇帝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謝語堂,那天池婉過來,他本來有許多話要說,比如現在的處境,比如外麵的情況,比如他們的計劃,但國師來的太早,他們根本來不及。迫不得已,隻能在對方手上寫了禦書房幾個字,希望池婉能夠明白。


    皇帝這邊分析著各種局勢,太子那邊也沒有停,他不停的朝著皇帝的寢宮張望,忍不住有些焦躁,“怎麽還沒出來?”


    “殿下稍安勿躁。”國師還是那句。


    太子煩躁不安,一會兒起身一會兒坐下,國師被他弄得頭暈目眩,歎氣道,“殿下,咱們不如來談談接下來的事情。”


    “在找到玉璽之前,本太子什麽都不想談。若是在寢宮找不到,再要去哪裏找?”


    國師沉吟了一會,“不如等著侍衛來迴報再說。”


    一開始把目標放在寢殿,是他們一起商量的結果,兩人都覺得,玉璽最可能在寢殿。


    畢竟,之前太子有一次無意中撞見過,而且,玉璽那麽重要的東西,在明知道太子要反的時候,皇帝自然是貼身放著的。


    “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去拿玉璽的。”太子有些懊惱的揉了揉眉心,他們已經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皇帝早就有時間轉移了。


    國師摸著下巴,搖頭道,“未必,一開始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匆匆朝這個方向而來,太子嗖的站起來,盯著跑過來的人道,“怎麽樣?”


    “迴稟太子殿下,寢殿全都已經搜了,沒有找到玉璽。”


    太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沒想到,他們都弄錯了。不在寢殿,又會是在哪裏呢?


    “你們確定找仔細了嗎?”太子還是不甘心。


    侍衛誠惶誠恐地道,“確定,每一個角落都找過了。”


    太子緊緊蹙著眉頭,突發奇想,“父皇會不會帶在身上?”


    國師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這些天更衣都是宮女,若是真的帶在身上,沒道理不會被發現。”


    “床底下,枕頭底下?你們去找了嗎?”太子雙目如炬。


    侍衛支支吾吾,那種地方,他們身為下人,怎麽敢去動。


    這副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太子冷哼了一聲,大步朝前走去,“本太子親自去找!”


    昏迷著的皇帝被心急的太子拉到了一邊,在他睡覺的地方一通好找,可惜,還是什麽都沒找到。太子盯著皇帝的臉,咬牙切齒地道,“玉璽到底在哪裏?”


    但不管他怎麽問,昏迷的人是沒辦法迴答他的問題的。


    “太子,冷靜,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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