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梁璟年輪椅一轉,在衣櫃裏拿出了自己的睡衣外套。


    “可是,可是我要洗澡,你難道不出去嗎?”餘音無語,然後拉過被子就將自己裹了起來,可梁璟年的輪椅卻筆直前進,然後被子就被他一把拽掉了。


    “你幹什麽啊!”餘音憤憤的說。


    梁璟年卻隻看著被子,眼中的嫌棄昭然若揭。


    看來,這梁璟年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潔癖。


    那,自己的換房大計是不是大有勝算了。


    想到這裏,餘音不禁大喜,於是趕緊筆直坐好,極有禮貌的叫了他一聲,“梁璟年,我能麻煩你換個房間嗎?我的意思是說,我的腳不太好,住在二樓實在是不方便,然後一樓吧,我看了看也就你的房間能看到那株櫻花樹,所以,能不能麻煩您換個房間啊,我看對麵那間就挺適合你的,可大了呢。”說完,餘音諂媚的湊了過去。


    可梁璟年卻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深不見底的眼眸似乎早已看透了餘音的心思。


    沒錯,其實餘音要換房間的最主要原因是,梁璟年的房間最靠近大門口。


    餘音想過了,這反派向來都是喜怒無常的,誰都不能保證他什麽時候又突然對自己起了殺心,所以,她必須要找個最適合逃跑的房間。


    想到這裏,餘音故意在床上滾了滾,就像是小動物蹭上味道來標識自己的領地一般。


    果然,梁璟年的臉黑了。


    餘音趕緊說道,“你看你看,這個房間可都已經被我汙染過了,東西的擺放位置我也都換過了,所以我想,你那麽有潔癖的一個人肯定不喜歡這個房間了,所以我這個做梁太太的就大大方方的允許你搬出去一個人住對麵的大房間,怎麽樣,我對你好吧。”


    餘音話音剛落,梁璟年就決然的搖了搖頭,然後提醒道,“梁太太,我是你的丈夫。”


    幹嘛突然提這個,難道…


    “你不會是想跟我住一起吧!”餘音驚了,“梁璟年,我在精神病院呆了那麽多年,我的生活習慣可早就一塌糊塗了,難道你就不怕我到時候把你的東西弄的亂七八糟的然後把你的房間變成豬窩嗎。”


    這倒是個問題。


    梁璟年想了想,說道,“雖然我確實不喜歡髒亂,但對你,我已經習慣了。”說完,梁璟年就開始解浴袍帶子,可餘音卻傻了。


    什麽叫習慣了,難道梁璟年跟餘音以前很熟嗎?


    可書裏也沒說啊!


    難道是自己沒看仔細?


    餘音睜著大眼睛,努力的迴想著,卻不小心對上了梁璟年戲謔的眼神。


    “梁太太,你確定還要看嗎?”梁璟年問。


    “我…我是梁太太,為什麽不看!”


    餘音嘴硬,卻不想梁璟年竟真的就開始脫。


    好吧,反派的不要臉一向也都是無可匹敵的,無奈,餘音隻好紅著臉閉上了眼睛。


    隻是,她這都閉了半天了,為什麽梁璟年還沒好,還是,他人已經走了?


    餘音睜開眼睛,透過指縫打量了一下四周,卻見梁璟年竟然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呀,那可是自己今天剛換了的床單被套的床啊!


    “梁璟年,你給我起來!”


    氣唿唿的走過去,餘音抬手就去拉賴在床上的人。


    可男人人高馬大,而她,又矮又瘦,又怎麽拉得動。


    “你這是打算賴在我房裏不走了是吧,你個流氓!”餘音拉的累了,幹脆也坐在床上。


    “梁太太,有兩件事情你好像還沒弄清楚。”悠閑的翻著手裏的雜誌,梁璟年頭也不抬的說道,“首先,這裏是我的房間,現在是你賴在我的房間裏。再者,我們已經結婚了,睡在一起才是人之常情,懂嗎?”


    懂?懂你個大頭鬼!


    餘音傲氣上來,索性往裏挪了挪,挨著梁璟年就躺了下來,嘴裏嘟嘟囔囔著,“但我可提醒你,我這人睡覺習慣很差的,磨牙打唿流口水還踢被子,你要是受得了你就躺著。”


    說著,餘音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抬起腿就直接架在了梁璟年的腿上,順便提醒了一下這個有嚴重潔癖的人,“那個我還沒有洗澡,連衣服都沒換。對了,我的衣服剛剛做飯的時候濺了不少點油,誒,你要不要聞聞,還挺香。”


    餘音說的津津有味,可聽得人卻是早已板著一張臉了,看起來,倒是真挺像剛上了油漆的雕塑,精致,但又硬又臭。


    而這雕塑,此刻顯然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惡心他,於是放下書黑著臉就下了床。


    切,這就受不了了。


    抬眼看著臉色鐵青的梁璟年,餘音伸出手,嘚瑟的擺了擺。


    “梁總慢走,我就不送了,晚安了!”


    啊,今天可真是好日子,不僅把梁思清氣的半死,還把梁璟年惡心的夠嗆,餘音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可笑過之後,迎接她的,則是梁璟年的報複。


    “啊!”


    眼前一黑,餘音發現自己不僅被梁璟年用被子卷成了紫菜包飯,還被他直接扛起來放在了腿上正不知道往哪裏送去。


    “呀,你要帶我去哪裏啊,你放我下來!”


    躺在梁璟年的腿上,那堅硬的輪椅把手膈著生疼,餘音忍不住掙紮,卻連累的胃也跟著一陣一陣的犯著惡心。


    “我要吐了,你放…你放水幹什麽!”


    竟然聽到水聲,餘音被嚇到了,天呢,他不會是要把自己扔進水裏淹死吧。


    難道那些克妻的傳聞都是真的!


    “梁璟年,我告訴你,這可是犯法的,你現在放開我還來得及…啊!”


    話音未落,人就被扔了出去。


    可都說失重的時候人都會本能抓住身邊的東西,餘音自然也不例外。


    眼疾手快的死死扣住了梁璟年的衣領,“嘩”的一聲,兩個人就這樣華麗麗的落了水,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


    “呀,梁璟年!”


    餘音被氣的不輕,站起來就想先把梁璟年先給按進水裏,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可一抬頭,近在眼前的男人衣衫半開,睡衣下的肌肉若隱若現,那沾了水的頭發落在本就好看的臉頰上,那畫麵,真真叫一個要命。


    雖然上輩子演了不少龍套,見過不少帥哥,可像梁璟年這樣的極品,她還真是沒見過。所以此刻,就連餘音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她的手就已經鬼使神差的湊了過去。


    不過他怎麽那麽燙,竟然比水溫還要高。


    “你發燒了?”


    餘音摸了摸他額頭,又摸了摸他的臉頰,狐疑的問。


    這下,輪到梁璟年僵直了。


    “摸夠了嗎!”


    打掉餘音的手,梁璟年拉了拉衣襟,就要起身。


    可餘音卻怕梁璟年出去之後就會叫人把自己滅口了,於是隻能先一把抱住他來拖延時間。可不想這一抱,卻偏偏碰到了他胸前的那道刀疤!


    完了完了,這不是明擺著提醒他當年餘音捅了他一刀的事情嗎。


    餘音一抖,再抬眼,就對上了他側臉上那微眯的眼,那,明晃晃的就是警告。


    死定了,死定了,餘音正要開動腦筋想辦法解決,卻聽他幽幽的問道,“梁太太這是想一起洗嗎?”


    咦,他的語氣好像並沒有生氣啊。


    看來是自己做賊心虛太敏感了,餘音這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活潑了起來。


    “一起洗就一起洗唄,還節約用水。”


    說著,餘音鬆手,整個人緩緩從他的背上溜了下來,然後妖嬈的坐迴了浴缸裏,對著梁璟年明送秋波,那模樣,十足像極了煙花之地攬客的女人。


    不過梁璟年好像並不喜歡這個風格的。


    “你都是從哪裏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梁璟年看著餘音,不禁懷疑療養院那些人將自己的話當了耳旁風。


    當年,他明明就吩咐過,要讓餘音安安靜靜的修身養性,可如今眼前這個人哪裏還有以前餘音那一本正經的樣子。


    可即使如此,梁璟年卻發現自己並不討厭,甚至還覺得,這偶爾戲精的餘音似乎比以前更可愛更討人喜歡了。


    梁璟年想著,眼神不自覺的聚集在了餘音的身上。


    此刻,她正站起身來,臉上的水順著臉頰落下。滴滴答答的,卻盡數落進了梁璟年的眼裏,流進了他的心裏。


    隻是餘音此刻隻是戲癮犯了,先拋個媚眼,再開口,“所以公子,你到底是洗還是不洗啊,這水都涼了呢…唔…”呀,這梁璟年怎麽不按套路出牌,自己這戲都沒演完呢,他怎麽就直接把自己嘴巴堵上了。


    “梁璟年!”好不容易喘口氣,餘音憤憤不平的擦了擦嘴巴,“你…你怎麽又親我!”餘音無語,“你堵住我的嘴不能用手嗎!”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這麽做,有什麽問題嗎?”梁璟年反問。


    “君子?你算哪門子君子啊!”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看你,你頂多也就算是個流氓!”話音未落就見梁璟年猛地再一次欺身而上,餘音嚇得趕緊捂住自己的嘴,“你幹什麽,你還想再來嗎,我跟你說,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見餘音縮在角落裏,一副誓死捍衛自己嘴巴的架勢,梁璟年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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