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薑梵離沒給潘虎多少時間,在一個月後的淩晨,點了一小隊人馬悄無聲息的越過防線,神不知鬼不覺的的放了把火將對方的糧倉燒得精光。

    天氣漸熱,夜半時分睡眠正酣,潘虎抱著新寵上的女人翻滾了半夜好不容易沉沉睡去,就聽到門外火急火燎的唿救聲。

    “什麽事?”他煩躁的翻了個身,對著門外不耐煩的吼道,“大半夜的瞎嚷嚷什麽!”

    這一聲也驚動了女人,見潘虎動怒,她連忙將自己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受了連累遭了罪。

    潘虎見她這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腳踹在女人青紫交加的胴體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也嚇了一跳,硬著頭皮稟報,“王爺,西邊的糧倉被燒了!”

    “什麽?”潘虎猛地坐起,不顧上身還赤著,急步上前打開門,將稟報之人拖了進來,“你說清楚!”

    他鐵青著臉,西邊的糧倉是秘密,怎麽會被人發現了,還著了火!

    “是金銘的人放的火!火勢太大,根本救不下來!”潘北看都不看裏麵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也不好,想到那神出鬼沒的縱火者,心中的怒氣不比潘虎小,這糧倉一直是他負責,沒想到才將糧食搬進去,就被發現了。

    潘虎快步走入院中,看到西邊燒紅的天空,咬牙道,“不是金銘,他沒那個本事!”

    潘北詫異的抬頭,卻見他狠狠的罵道,“好你個薑梵離,我不找你麻煩,你倒是欺到我頭上了,想要在這裏落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吹號集結,有膽子放火,我就讓你有來無迴!”他轉身迴去套衣服,身後潘北搖搖頭,“是!”

    放火帶頭之人是離天,一招得手後,原本有機會趁亂溜走,偏偏他哪裏都沒去,十分囂張的等在那裏,不一會兒就看到潘虎氣急敗壞的策馬過來,“就地正法,一個不留!”

    離天似乎這才有了身為縱火者的意識,慌忙上馬,往另一個方向逃竄。

    往西,迎麵是一個彪形大漢,手持長戟,殺氣騰騰的撲過來,“哪裏跑!”

    離天急忙躲過他兇狠的殺招,勒住韁繩往北,迎麵又來一個瘦個子,手拿雙刀,如索命惡鬼般砍過來,“爺爺在此!”

    離天鬆開韁繩,靈活的往後躲竄,那兩把刀就貼著他的麵門在他身上走了圈,重新迴頭瘦個子

    手中,趁著空隙,離天又策馬南馳,遇上的是一個麵目如畫的俊秀男子,別人使的是彎弓,刷刷幾箭過來,他往空中靈巧一翻,貼著身體躲過了,身後的人卻沒那麽信任,紛紛中箭……

    很好,人都到齊了,也不枉他來來迴迴折騰了半夜,他現在也不跑了,“虎落平原被犬欺,爺不跑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俊秀男子收了弓,見他明明被人甕中捉鱉,還氣焰不減,做了個“殺”的手勢,身後之人紛紛手持家夥殺過來。

    離天雖說著不反抗,對方砍過來的時候還是靈活的左突右閃,如砍白菜一樣忙個不停,很快身邊刷刷刷的倒了一片,氣得俊秀男子鐵青了臉,正要拔劍身後突然傳來劇烈的騷動,迴頭,再次變了臉。

    一大隊人馬如浪潮般奔湧而至,黎明的曙光趁著程亮的兵器發出令人膽寒的光芒,當先一人內力渾厚,動作淩厲,很快的殺出一條血路,疾奔而來。

    離天一腳踹開對麵糾纏的人,將染血的到揚得老高,興奮的大叫,“離地,這裏這裏!”

    離地瞟了他一眼,邊砍人邊冷哼,“你倒是命大,可惜我花重金請風水先生給你看的墳地!”

    罵歸罵,見他累了半宿,早已氣力不濟,還是忍不住幫他砍斷了不知從哪裏飛過來的長劍,“你還真準備笑納那塊風水寶地!”

    俊秀男子看著手中隻剩半截的寶劍,瞪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這把劍跟隨了他十幾年,就這麽斷了?

    正在他呆愣的時候,離地森冷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切隻在彈指間,他就淪為階下囚。

    還未等離地說什麽,離天已經竄過去,一把奪過他身後的長弓,嘖嘖的讚歎,“這弓不錯,送我了!”

    俊秀男子剛要迴罵,不期然碰上脖子上的利劍,猛地從相接處傳來刺疼,脖子被割破了!

    擒拿了賊頭後,小嘍嘍們隻好繳械投降,徹底的扯斷了潘虎的一條羽翼。

    東邊的日出將大地照成金黃色,離天離地迴營的時候正好遇上了金銘,他騎在一匹雄壯的黑馬上,幾個心腹簇擁在側,個個喜氣洋洋,好似要娶媳婦兒似的。

    離天順勢看過去,他身後潘虎綁縛了雙手,全身是傷,耷拉著腦袋再無往日的氣勢。

    有了先例,對潘虎的人馬收編過程十分順利,應了金銘的請求,薑梵離將潘虎極其心腹手下交由他處理。

    監牢裏

    潘虎瞥了眼揚眉吐氣的死對頭,將頭瞥向別處,繼續吃著手中的牢飯。

    金銘得意的繞著他轉了兩圈,嘖嘖的嚷道,“潘虎啊潘虎,你也有今天,想不到吧,老天真是開了眼!”

    潘虎繼續吃,不理他。

    金銘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飯碗摔成兩半,飯也灑了一地,再也不能吃了,“看你怎麽吃!”

    潘虎猛地抬頭,視線淩厲,“你不過是個替薑梵離殺人賣命的走狗,得意什麽!”

    “你再說一遍!”金銘怒極,從牆上取了鞭子,重重的抽在他的身上。

    身上火辣辣的疼,潘虎強忍著不喊不叫,心底暗笑,生氣才好呢,待會兒有的你生氣的。

    “你侄子怎麽死的,你兒子怎麽死的,你是怎麽由一方之霸變成別人的走狗?你要是有腦子就好好想想!”

    “金濤害我子嗣,謀我性命,死有餘辜,我兒子是死在你的手上!”金銘扔下鞭子,罵道,“北辰王有勇有謀,老子就願意效忠他,怎的,不然怎麽能看到你這樣大快人心的下場!”

    潘虎一噎,他似乎說得沒錯,但是他還是不甘心,不能讓他過得這麽舒服,就算死也得拉人墊背。

    “也是,憑你的腦袋怎麽能想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在他薑梵離沒來之前,我們雖然老死不相往來,但也相安無事,他來之後,出了多少事,金濤固然有謀你身家的意圖,但也沒想害你性命,你也不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不會大張旗鼓的跑到我的地盤撒野,他也好好活著,你就沒想過,這一切都是他薑梵離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金銘默然,想到這事雖是金濤起了個開頭,卻是件件與北辰王府脫不了幹係,金濤犯事,被他揭穿,順便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在外,等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兒子的下落,有了感情,卻遭遇他的伏擊,兒子慘死,自己剩了半條命,一怒之下,挑起戰爭報仇雪恨,慘敗連連,不得不向他求助,讓他擔了自己的頭頭……

    抬頭,恰好看見潘虎眼底算計的笑容,頓時來了氣,“好你個潘虎,竟然挑撥離間,老子要殺了你!”突然想到了什麽,麵上勾起一抹邪笑,“我確實不如北辰王,何必操心做個流氓頭子,還不如跟著他大幹一場,做個正規軍軍官,說不定哪天北辰王登基為帝,我還能做個將軍什麽的,不過你是沒有希望看到那一天的,還有,老子告訴你,老子的女人懷孕了……”

    說完,不理會身後潘虎黑沉的臉,大笑著揚長而

    去。

    天氣漸熱,獨孤靜午間小憩的時間越變越長,整天昏昏沉沉,全不在狀態。

    薑梵離接過賢良手中的扇子,將二人趕到了一邊,坐在獨孤靜的身旁給她扇風。

    她睡得正沉,纖長如羽翼的睫毛撲閃撲閃,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嫵媚中透著嬌弱,他忍不住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賢良淑德看到他這個樣子,齊齊羞紅了臉,別過頭,正好兩人的視線相遇。

    賢良:你的小本子呢,要寫嗎?

    淑德:早寫滿了!

    賢良:怎麽不換個本子?

    淑德:要記的太多,真寫起來,一天到晚就不用做其他的事情!

    賢良:……

    大概是睡夠了,被他這麽一親,她緩緩睜開眼,愣了一會兒才看清身邊之人,“哥哥!”

    剛睡醒的聲音慵懶中帶著嫵媚,看著他手中的扇子,嬌豔欲滴的紅唇動了動,“什麽時候迴來的?”

    所有的動作都是隨心隨意,卻又嫵媚天成,仿佛天生帶著誘惑。

    “剛迴來的!”薑梵離漫不經心的迴道,盯著眼前的紅唇,星眸暗沉,濃墨一片。

    薑梵離詫異的抬頭,正要說什麽,瞧見他眼底的神色,猛地紅了臉,好歹做了幾個月的夫妻,那眼底的暗色代表什麽她心知肚明。

    大概是睡好了心情好,也大概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忙,難得白天看到他的人影,心思微動,未等他有所動作,先一步支撐著從踏上坐起,湊近他的薄唇,親了口。

    這是,調戲嗎?賢良淑德見此,紛紛捂臉,小姐變成這樣,實在沒臉見夫人了!

    薑梵離僵住,手中的扇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難得見他這麽呆愣的神色,獨孤靜已經先笑開了。

    她本是傾城絕色,笑起來更是水波瀲灩,魅色無邊。

    薑梵離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調戲了,哪裏甘心,扇子一扔,勾住她的脖子,對著紅唇狠狠的吻下去,直到她氣喘籲籲才放開。

    獨孤靜得了自由,一把推開他,作勢就要跑,卻被他搶先製住。

    “想跑?門兒都沒有!”他勾起唇角,邪肆的笑了,大手突然在她的勃頸處撓了把。

    “癢……”她渾身一顫,猛地倒在了榻上,止不住的笑,身體也為了避開他的爪子,滾來滾去,才避開脖頸,咯吱窩又被撓

    了幾下,更是惹得她大笑不止,連眼淚都出來了,“不要……癢……”

    她抱著身體在榻上滾來滾去,不停的躲避,他卻不準備放過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怕癢,撓她哪裏癢,他都知道。

    時間仿佛迴到了過去,幼小的孩子睡一個被窩,張牙舞爪的嬉鬧著玩笑著,你撓我手心一下,我撓你咯吱窩一下,笑鬧著滾成一團……

    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久到他早已不知道兩人的感情究竟是怎樣一種情感,兒時的執念讓他忍不住一步步靠近她,將她攬入自己的羽翼,歸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為了成為可以教導她成長的師者,他硬生生將自己由一個被放養的紈絝子弟給掰成一個學富五車的好兒郎,隻為給她開辟一條不同於自己的坦蕩大道,所有他缺失沒有的東西,他都會想盡辦法的放到她的麵前。

    再後來,他遊曆三年,迴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過去的小丫頭片子變了,他已經不滿足兒時的單純靠近,會想要擁抱她,親吻她。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隻知道她是他唯一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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