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時間到了,這一切都能被沖淡了。你說呢?」


    不知是燈光的閃動,還是她又要哭了;閔綺麗眼睛亮亮的,亮得她心疼。


    「這件事不怪你。其實,我小時候,有個妹妹;但是,出生之後,爸媽工作忙,沒有及時醫治就死了。」


    「我媽媽也就成了現在這樣,小時候聽著班裏人將小說;我也幻想著一個穿越情節,如果我能穿到當時,妹妹是不是不用死,我媽媽也是不是不用變成這樣。」


    「但是,每次清醒之後,我就醒了;隨著長大,我也停止了幻想。」


    「在成長的過程中,傷害和被傷害是難免的;誰也不能幫我走出去,隻能靠我們自己的。」


    「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就隻能活在活去,主動被痛苦纏繞。」


    第一次聽厲爵鴻聽他的故事。


    「那你走出去了嗎?」


    「或許吧,我覺得我走出去了;雖然,我看到我媽媽的表情,有時候還是會害怕。但是我理解了,我不會像小時候怪她;不在乎自己,隻在乎妹妹。」


    「哦。很羨慕你。」


    厲爵鴻故事不能幫助到自己,閔綺麗苦澀一笑;借著上菜,岔開話題。


    食不言,吃飯的過程安安靜靜,偶爾能聽到盤子和刀叉碰撞的聲音。


    因為生病,誰也沒有喝酒。


    一杯接著一杯的白水下肚,閔綺麗覺得有點醉了。


    「厲爵鴻,結帳吧。」


    走出餐廳,被迎麵吹過來的冷風,吹到坐在地上。


    坐在地上,揪著圍巾上的穗穗。


    「厲爵鴻,」閔綺麗含淚嗚咽的叫著厲爵鴻,一遍一遍,「厲爵鴻,你說我,是不是活該啊。」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是我。」


    「閔萬行被我送進去了,他是我的父親,我親生的父親。」


    「可是他為了公司不要我了,寧願說我是私生子,也不要我;為了騙我的股份,做了很多。」


    「我究竟欠了誰,我上輩子不知道做了什麽。」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迴公司嗎?不是因為淩泗,不是因為我不能去;公司的股東,他們背後戳著我的脊梁骨,說我白眼狼。」


    「其實,我可以不這樣;不管怎說,也是我唯一的父親。」


    「我真是.......」


    厲爵鴻剛想把閔綺麗拉起來,自己就站起來,歪歪扭扭的;好像真喝醉了。


    「你小心點,路邊有車。」


    「我沒罪,我就是傷心;我可以不知道,為什麽了。可能是你的故事太感人了,我被觸動了。」


    將被風吹亂的頭髮整理好,表情淩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同。


    「我沒事了,不要擔心我。外麵冷,趕緊迴去吧。」


    迴到病房,閔綺麗進衛生間洗漱,全程不理厲爵鴻。


    整理完自己,就躺到床上;兩耳不聞,用被子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


    厲爵鴻給就坐在床上,看著閔綺麗,等到均勻的唿吸聲傳來;厲爵鴻,下床拉下被子,給閔綺麗重新蓋好被子。


    「我知道你辛苦的苦,對不起,我不應該傷害你的;你永遠不要原諒我了,如果你原諒我,你就代表你原諒了,閔萬行所做的一切了?」


    「他讓你這麽痛苦,我有什麽資格讓你原諒?」


    你傷好了之後,我會離開你的世界;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會好好保護你,知道你找到你的幸福。


    心裏暗暗許下承諾,真誠熱烈。


    躺到床上,搞好被子,定好明天的鬧鍾。


    閔綺麗沒睡著,聽到厲爵鴻的唿吸聲,拉下被子;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第387章 不見了


    他為什麽要說這些?


    自己痛苦與否對他真的重要嗎?


    迴憶聽到的痛苦與掙紮,閔綺麗抿了抿唇;看著厲爵鴻的睡顏,吐出了很輕的話。


    話語輕到,說出口就與空氣交織在一起;或許時間,會把內容告訴厲爵鴻。


    心情的反常是有原因的,閔綺麗穿上衣服,輕手輕腳的離開病房。


    窗外月色空明,銀色將這個世界裝點。


    「你在看我嗎?馬上就是你的忌日了,我忘了從哪兒看到過;忌日的時候,死去的人會去看望一直心繫的人。」


    「在冥冥中,我們主動會相遇;你在守護著我,對嗎?」


    周圍一片落寞,連唿嘯而過的風聲都停止了。


    「我就知道,你從來沒有看過我;又怎麽會突然來看我,但是我很想你,很想人認識你。如果你陪伴著我長大,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是這樣子?」


    不知道在外麵站了多久。


    閔綺麗身上披上一層寒霜,將指尖冰涼的手捏緊又鬆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閔綺麗開車走了。


    車是上次從尚留下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拉開車窗,感受著夜間的冷風唿嘯穿過;慢慢加大油門,提高車速。


    晚間十一點,墓地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燈光;毫無人煙的山上,看起來淒冷又恐懼。


    打開手機,弄出一個亮光;按照記憶中的路徑,慢慢上去。


    相較於白天,晚上的路難走了很多;跌跌撞撞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綺藍多的墓。


    周圍已經長出點點綠草,墓上麵一層灰塵。


    隨意的坐下,調出一首溫馨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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