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做的飯確實很簡單,西紅柿雞蛋,青椒炒肉,白灼蝦。


    都是新手菜。


    兩人在餐桌兩邊坐下,碗碟泛著白光,倒讓黎由生出一點暖意來。


    “嚐嚐,看合不合由姐的胃口。”


    黎由很少跟人這樣在家吃飯,平時忙,她那又隻有她自己,突然這樣來一次還有點新鮮。


    她咽下一口。


    “還可以,安哥全能啊。”


    吃飯的時候兩人莫名沉默,估計都不太適應。


    她把今天的想法告訴何安。


    “任婕?”


    “嗯。”黎由把嘴裏飯咽下,“也是猜測。”


    何安點點頭,他今天跟全老闆試探過,不像是他。


    如果不是劉力太會掩飾,那就也不是他。


    但是任婕,能圖點什麽呢?


    黎由吃飽後,迴客廳夾了根煙過來。


    何安正在洗碗,弓著腰顯得有點侷促。


    她從後麵摸過去,摟住。


    “安哥賢惠的樣子還真少見。”


    “煙。”何安靠著她離池子遠了點,“菸灰都掉我鍋裏了。”


    黎由拿迴來叼在嘴邊。


    “你說,我要不要直接包了你。”


    何安應該是在笑,腹肌都緊了緊。


    “何德何能被由姐看上。”


    “別妄自菲薄,光身材好這一條就夠了。”


    他快速擦幹手裏的東西,又用洗手液洗幹淨手,聞了聞有沒有油漬的味道。


    檯麵上還有些水漬,何安反身抱起她放在另一邊。


    “光身材好?”


    黎由撐著邊緣,腿晃來晃去。


    “其他的不能明說,怕你驕傲。”


    何安夾住她的腿併攏,手在衣擺處流連。


    她背後就是窗戶,車來車往,萬盞燈火。


    麵前的人雙眼含笑,歪著腦袋。


    兩人距離拉近,黎由先吻上他,細細含著他的嘴唇。


    何安垂下眼看她近在咫尺的眉眼,伸手出來把她的手反握住,十指緊扣。


    她微微前傾,挨著他的胸膛,耳朵裏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


    “這兒沒有你那的香薰味。”


    “明天拿來。”


    他摟著她的腰,始終睜著眼。


    黎由的動作開始著急,半天摸不到扣眼。


    他扶上她腦後,溫柔的揉捏她緊繃著的脖子。


    她軟下身,何安把她打橫抱起,一步步朝臥室走去。


    這家裏的床單都是新換的,黎由今天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床上有熟悉的香氣,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臥室裏沒開燈,何安在床邊脫掉上衣的功夫黎由已經找到了那顆煩人的扣子,輕鬆繞出。


    他順著腿一路吻上去,她在他手裏微微戰慄。


    月色醉人。


    臥室的窗子開著,黎由聽到樓下不知誰家在放歌,一首老掉牙的歌。


    “無心過問你的心裏我的吻。”


    倆人微小的嘆息聲都被歌掩下。


    “這個時候,我的心落花一樣飄落下來。”


    她手還被他十指扣著,按在兩側。


    月光灑在她身上,白茫茫一片。


    他伸手在凝脂般的皮膚上劃過。


    樓下的歌還唱著。


    “從此,我的生命,變成了塵埃。”


    何安越摟越緊。


    “鬆點胳膊。”黎由喘著氣,“快勒死我了。”


    他聽話的鬆了些,卻也隻留出一點空間讓她活動。


    窗戶被風吹得更開,又半掩。


    那滄桑的男聲送進來的一句她沒能聽清唱的是什麽。


    他糾纏不休。


    窗外的歌應該是單曲循環,一直都是這一首。


    “寂寞的人,總是習慣寂寞的安穩。”


    黎由想起來不久前何安說的那句,問他。


    “你說,你不是那時候對我有心思的,那是什麽時候。”


    “第一眼。”


    ……


    等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她又問。


    “在超市?”


    “不。”他翻她過來,“在窗戶下。”


    同樣的醉人月色,他在她窗下停留,那晚她夾著煙,憑窗而望,清淺如畫。


    明明是孤單一個人,卻仿佛厭倦了人群。


    黎由抱著他的脖子再度坐起,讓自己看清他。


    晦暗燈光下兩人的頭髮都粘在臉上。


    那歌一遍遍唱迴來。


    “這個時候,我的心落花一樣飄落下來。”


    ……


    “從此,我的生命,變成了塵埃。”


    ……


    “知道你也一樣不善於表白。”


    窗外有燈光晃過,她後仰著身體,嘴唇微張,大口唿吸著。


    歌唱到那句她怎麽都聽不清的詞。


    “至少,我們直線,曾經交叉過。”


    ……


    黎由靠在床頭抽菸,何安去關窗戶。


    她聽他哼著剛剛樓下的歌,好奇。


    “什麽歌?”


    “不知道,就是耳熟。”


    她也是耳熟,但想不起名字,隻覺得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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