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張東海頭都不敢抬，“我們還得去車場哩。”
任婕目送他們離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轉身。
黎由的頭髮隨意散著，交疊的雙腿讓人挪不開眼，剛剛張東海偷看的表情被她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都是別人關注的中心。
她本想著打破自己總在黎由麵前低人一等的窘迫感，卻沒能成功。黎由始終目視前方，青白煙攏在臉上，仿佛沒注意到身旁站了個人。
也對，那天在小破屋門口她已經聽得很明白了，黎由就是要她抬不起頭。
任婕咬緊牙，努力昂起頭從她麵前經過。
其實黎由隻在被摩托聲打斷思緒的時候抬眼看了他們一下，因為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但這樣的漠視在任婕眼裏就變了樣。
她走了之後，黎由才微微皺眉。
任婕，和張東海，有意思。
接下來幾天裏，張東海和任婕的事傳得人盡皆知。
老任頭想跟任婕聊一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一個孤家寡人，一輩子沒養過小孩，不懂怎麽跟小姑娘開啟這種話題。
沒辦法，他又去求助何安。
但何安接到電話後隻有一句話。
“她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
當時他正在跟廠裏的人在院裏烤肉，漫天煙火氣，連傑喝紅了臉。
“喝!你那杯子裏剩的打算帶迴去給你家狗麽?喝!”
他心裏不爽，何安清楚。
本來隻準備了三四箱的酒讓大家意思意思，被連傑喝了大半。
散了之後何安架著他要迴胡同，好半天打不著車。
隻好把黎由叫過來當司機。
連傑上了車後大喊大叫，黎由被吵得腦袋發脹。
“安靜點。”
連傑認出她的聲音，縮在一側的窗戶下，瞪大了眼用氣音問何安。
“我怎麽覺得由姐在這兒?”
黎由一頭黑線，這得是喝了多少啊。
何安看他這樣才肯安靜，就嚇唬他。
“嗯，由姐正看著你呢。”
連傑縮著脖子，左看右看，沒找到人。
黎由從後視鏡裏瞥了眼何安。
“我是什麽女鬼嗎?”
沒想到連傑這會兒聽不出她的聲音了，大著舌頭。
“嘁，由姐可比鬼可怕多了，你不知道吧，就我……”他拍拍胸脯，“就我這體格，她一拳過來我就站不住了。”
何安也不攔他，淡笑著看黎由的臉越來越黑。
連傑坐得舒服了點，垂著腦袋。
“不過也是我對不起由姐，任婕把她騙到海哥那，我還護著，我該打。”
何安說過，連傑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黎由嘆口氣。
“沒事，她不怪你。”
“你懂個屁!”
他聲音突然高起來，把何安嚇一跳。
“由姐怎麽可能不怪我，她都不來吃我烤的肉了!”
何安偏過臉笑，這可能是連傑唯一一次敢對黎由大聲說話。
說著說著，連傑就想起了傷心事。
“任婕……任婕……你說她是怎麽想的呢?就算不是我，怎麽能跟海哥……”
他越說越激動，手差點打到黎由的腦袋。
何安趕緊按住他，哄著他冷靜下來。
到了胡同，何安讓人出來把連傑接走，然後坐迴到車裏。
黎由吐出口煙。
“幹嘛?”
“待會兒。”
何安這幾天沒能好好跟她說話，好不容易獨處。
屁股都沒坐熱，都還沒能幹點不該幹的，老楊又打來電話。
何安清清嗓。
“咋了?”
“車場換東家了，你知道不?”
“聽說了。”
“新東家專門設了個大彩頭慶賀，人可齊了，我心裏有點沒底……”
老楊輕易不會叫他去幫忙，隻有不得不開口的時候。
所以何安當即應了。
“嗯，我去看看。”
黎由聽完了全過程，在他掛了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拐上了大路。
“我自己去就行。”
“廢什麽話。”她輕彈著方向盤，“剛好累了，去放鬆一下。”
車場上人聲鼎沸，黎由終於知道老楊那句「人齊了」是什麽意思。
平時外場圍著的圈比平時厚了兩倍，隻能聽到圈裏唿嘯而過的轟鳴聲，連火桶都看不見。
何安牽著她找到一處空地，給老楊打電話。
“我們到了，你什麽時候上?”
“啊?啊……還有一圈就是我了!你們在哪哩?”
周圍聲音太大，何安喊著他都聽不太清，最後隻得說他會在場邊上，下來再見。
黎由跟著他到了第二三段路的中間點，人擠人，根本看不到。
何安把她扶到一個石頭上站好，視野頓時開闊了。
隱約能看到安鑫站在圈裏揮旗子，一襲紅裙，格外好看。
一圈結束，黎由從石頭上下來。
“這次沒看見什麽髒動作，還挺有意思。”
何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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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婕目送他們離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轉身。
黎由的頭髮隨意散著，交疊的雙腿讓人挪不開眼，剛剛張東海偷看的表情被她注意到了，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都是別人關注的中心。
她本想著打破自己總在黎由麵前低人一等的窘迫感，卻沒能成功。黎由始終目視前方，青白煙攏在臉上，仿佛沒注意到身旁站了個人。
也對，那天在小破屋門口她已經聽得很明白了，黎由就是要她抬不起頭。
任婕咬緊牙，努力昂起頭從她麵前經過。
其實黎由隻在被摩托聲打斷思緒的時候抬眼看了他們一下，因為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人，但這樣的漠視在任婕眼裏就變了樣。
她走了之後，黎由才微微皺眉。
任婕，和張東海，有意思。
接下來幾天裏，張東海和任婕的事傳得人盡皆知。
老任頭想跟任婕聊一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一個孤家寡人，一輩子沒養過小孩，不懂怎麽跟小姑娘開啟這種話題。
沒辦法，他又去求助何安。
但何安接到電話後隻有一句話。
“她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
當時他正在跟廠裏的人在院裏烤肉，漫天煙火氣，連傑喝紅了臉。
“喝!你那杯子裏剩的打算帶迴去給你家狗麽?喝!”
他心裏不爽，何安清楚。
本來隻準備了三四箱的酒讓大家意思意思，被連傑喝了大半。
散了之後何安架著他要迴胡同，好半天打不著車。
隻好把黎由叫過來當司機。
連傑上了車後大喊大叫，黎由被吵得腦袋發脹。
“安靜點。”
連傑認出她的聲音，縮在一側的窗戶下，瞪大了眼用氣音問何安。
“我怎麽覺得由姐在這兒?”
黎由一頭黑線，這得是喝了多少啊。
何安看他這樣才肯安靜，就嚇唬他。
“嗯，由姐正看著你呢。”
連傑縮著脖子，左看右看，沒找到人。
黎由從後視鏡裏瞥了眼何安。
“我是什麽女鬼嗎?”
沒想到連傑這會兒聽不出她的聲音了，大著舌頭。
“嘁，由姐可比鬼可怕多了，你不知道吧，就我……”他拍拍胸脯，“就我這體格，她一拳過來我就站不住了。”
何安也不攔他，淡笑著看黎由的臉越來越黑。
連傑坐得舒服了點，垂著腦袋。
“不過也是我對不起由姐，任婕把她騙到海哥那，我還護著，我該打。”
何安說過，連傑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黎由嘆口氣。
“沒事，她不怪你。”
“你懂個屁!”
他聲音突然高起來，把何安嚇一跳。
“由姐怎麽可能不怪我，她都不來吃我烤的肉了!”
何安偏過臉笑，這可能是連傑唯一一次敢對黎由大聲說話。
說著說著，連傑就想起了傷心事。
“任婕……任婕……你說她是怎麽想的呢?就算不是我，怎麽能跟海哥……”
他越說越激動，手差點打到黎由的腦袋。
何安趕緊按住他，哄著他冷靜下來。
到了胡同，何安讓人出來把連傑接走，然後坐迴到車裏。
黎由吐出口煙。
“幹嘛?”
“待會兒。”
何安這幾天沒能好好跟她說話，好不容易獨處。
屁股都沒坐熱，都還沒能幹點不該幹的，老楊又打來電話。
何安清清嗓。
“咋了?”
“車場換東家了，你知道不?”
“聽說了。”
“新東家專門設了個大彩頭慶賀，人可齊了，我心裏有點沒底……”
老楊輕易不會叫他去幫忙，隻有不得不開口的時候。
所以何安當即應了。
“嗯，我去看看。”
黎由聽完了全過程，在他掛了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拐上了大路。
“我自己去就行。”
“廢什麽話。”她輕彈著方向盤，“剛好累了，去放鬆一下。”
車場上人聲鼎沸，黎由終於知道老楊那句「人齊了」是什麽意思。
平時外場圍著的圈比平時厚了兩倍，隻能聽到圈裏唿嘯而過的轟鳴聲，連火桶都看不見。
何安牽著她找到一處空地，給老楊打電話。
“我們到了，你什麽時候上?”
“啊?啊……還有一圈就是我了!你們在哪哩?”
周圍聲音太大，何安喊著他都聽不太清，最後隻得說他會在場邊上，下來再見。
黎由跟著他到了第二三段路的中間點，人擠人，根本看不到。
何安把她扶到一個石頭上站好，視野頓時開闊了。
隱約能看到安鑫站在圈裏揮旗子，一襲紅裙，格外好看。
一圈結束，黎由從石頭上下來。
“這次沒看見什麽髒動作，還挺有意思。”
何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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