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實跟他說啊，沒有他想的那麽可怕，他的情況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還有另外百分之五十……是沒有機會。
“不用了。”
小護士話還沒說完 ，卻被謝景湛打斷。
小護士納悶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謝醫生這次哪哪都不對勁。
可是隻有謝景湛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麽。
趁著休息有空閑的時間，謝景湛去到了賀於聲的病房，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坐在病床上，拿著手機在盯著屏幕上的一個號碼看了又看。
“確定不打嗎?”
聽到謝景湛的聲音，賀於聲不動聲色地鎖上了手機屏幕。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有什麽意義。”
“你在怕嗎?”
聽著謝景湛一針見血的反問，賀於聲隻覺得剛剛緩下去的頭更疼了。
他強行壓下內心那陣如驚濤颶浪一般的洶湧，徐徐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在怕。”謝景湛字字清晰，清冷的聲音如利刃一般，戳穿他那欲蓋彌彰，遮遮掩掩的心思，“你在怕，如果南傾知道你的病，為你擔憂，會影響她孕期的情緒和身體，當然你也怕，如果南傾知道你的病，對你不聞不問，那就證明她不愛你，她的心裏沒有你了。”
謝景湛一番話，真是把賀於聲堵得啞口無言，連一絲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他垂下視線，輕笑一聲，“阿湛，你到底是神經外科醫生還是心理醫生啊，怎麽什麽都被你知道了?”
“所以，你還準備一直對她瞞下去嗎?你要知道，這是在你腦袋上開刀的事，這手術風險比一般的手術風險要高多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有活下來平安無事的機會，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醒不來，或許醒來……也會記不得很多的事，你現在不跟南傾把話敞開說明白，以後你極有可能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那是賀於聲第一次見到謝景湛在他麵前一連說了那麽多的話。
“跟你認識這麽多年，擔得起過命的交情，不管別人怎麽說你，我覺得，你值得一個好的結局。”
謝景湛明白，對賀於聲來說，他這一生，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有一個家。
一個完整的，充滿愛意的家。
南傾是他唯一的光，是引領著他從黑暗走向光明的救贖。
“其實我能看得出來，南傾對你還是有感情在的，她隻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對過去耿耿於懷，未來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將功贖罪，好好彌補她。”
“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她的話，那就與她坦誠相待，我相信，你看上的女人，並不是一朵經不起任何一點風雨摧殘的花骨朵，你也別輕看她。”
“為你餘生，求一個圓滿吧。”
賀於聲抓著手機的五指有些用力地緊握，就連骨節都隱隱的泛起了白。
謝景湛最後一個字落地時，宛若一把刀，割斷了他最後一根繃緊的神經。
謝景湛在這醫院的一方天地裏，見過太多的死亡。
在直麵死亡時，有人會恐懼絕望慌不擇路，有人會釋懷坦然平靜麵對，當然也有人會鼓起勇氣和膽量去盡力給自己的人生不留最後的遺憾。
謝景湛希望賀於聲會是後者。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跟南傾坦白一切的，如果你願意跟南傾坦白，那麽……在手術之前，我再送你一個秘密，讓你……開心開心。”
秘密?
開心?
賀於聲原本繃緊的輪廓有一瞬的放緩，他難得笑了聲，打趣：“我跟你之間有什麽秘密啊?你該不會打算告訴我外界傳言都是真的，其實你已經我很久了吧?”
謝景湛：“……”
*
臨近手術的一個星期，賀於聲倒也得了一個清閑。
這是他這麽多年來，唯一覺得人生清閑的時候。
公司裏的事，他不用太操心。
他向來就是一個擅長謀劃布局的人，他的眼光放的長遠，公司的發展在未來幾年，都是清晰明了的。
再者，公司的管理層，也都是通過他那雙火眼金睛嚴格挑選，一時缺了他，也不至於跟缺胳膊少腿似的，無法運作。
傍晚的時候，唐源來到醫院，不是為了提工作的事，隻是跟他匯報最近南傾的一些情況。
大大小小，事無巨細。
甚至連哪天胃口不好，不愛吃飯都跟他說了。
偏偏自家boss還聽得全神貫注，像是比聽他自己的病情報告還要認真萬倍。
“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淺水灣看望南小姐，臨走的時候，她問了我一句話。”唐源說。
聽到這，原本低下視線的男人，緩緩地抬起頭來。
“問什麽?”
“她問……這段時間，你在幹什麽?”
“你怎麽說?”
“我當然是說你公司有事，忙不開。”
他嘴上淡淡地嗯了一聲，可是內心卻如在滾燙的油鍋裏濺了一滴水似的。
“後來，南小姐又問。”唐源眼神小心翼翼地落在賀於聲的身上，“你能不能抽出時間，她想見你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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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另外百分之五十……是沒有機會。
“不用了。”
小護士話還沒說完 ，卻被謝景湛打斷。
小護士納悶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謝醫生這次哪哪都不對勁。
可是隻有謝景湛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麽。
趁著休息有空閑的時間，謝景湛去到了賀於聲的病房，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坐在病床上，拿著手機在盯著屏幕上的一個號碼看了又看。
“確定不打嗎?”
聽到謝景湛的聲音，賀於聲不動聲色地鎖上了手機屏幕。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有什麽意義。”
“你在怕嗎?”
聽著謝景湛一針見血的反問，賀於聲隻覺得剛剛緩下去的頭更疼了。
他強行壓下內心那陣如驚濤颶浪一般的洶湧，徐徐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在怕。”謝景湛字字清晰，清冷的聲音如利刃一般，戳穿他那欲蓋彌彰，遮遮掩掩的心思，“你在怕，如果南傾知道你的病，為你擔憂，會影響她孕期的情緒和身體，當然你也怕，如果南傾知道你的病，對你不聞不問，那就證明她不愛你，她的心裏沒有你了。”
謝景湛一番話，真是把賀於聲堵得啞口無言，連一絲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他垂下視線，輕笑一聲，“阿湛，你到底是神經外科醫生還是心理醫生啊，怎麽什麽都被你知道了?”
“所以，你還準備一直對她瞞下去嗎?你要知道，這是在你腦袋上開刀的事，這手術風險比一般的手術風險要高多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有活下來平安無事的機會，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醒不來，或許醒來……也會記不得很多的事，你現在不跟南傾把話敞開說明白，以後你極有可能都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那是賀於聲第一次見到謝景湛在他麵前一連說了那麽多的話。
“跟你認識這麽多年，擔得起過命的交情，不管別人怎麽說你，我覺得，你值得一個好的結局。”
謝景湛明白，對賀於聲來說，他這一生，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有一個家。
一個完整的，充滿愛意的家。
南傾是他唯一的光，是引領著他從黑暗走向光明的救贖。
“其實我能看得出來，南傾對你還是有感情在的，她隻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對過去耿耿於懷，未來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將功贖罪，好好彌補她。”
“如果你是真心喜歡她的話，那就與她坦誠相待，我相信，你看上的女人，並不是一朵經不起任何一點風雨摧殘的花骨朵，你也別輕看她。”
“為你餘生，求一個圓滿吧。”
賀於聲抓著手機的五指有些用力地緊握，就連骨節都隱隱的泛起了白。
謝景湛最後一個字落地時，宛若一把刀，割斷了他最後一根繃緊的神經。
謝景湛在這醫院的一方天地裏，見過太多的死亡。
在直麵死亡時，有人會恐懼絕望慌不擇路，有人會釋懷坦然平靜麵對，當然也有人會鼓起勇氣和膽量去盡力給自己的人生不留最後的遺憾。
謝景湛希望賀於聲會是後者。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跟南傾坦白一切的，如果你願意跟南傾坦白，那麽……在手術之前，我再送你一個秘密，讓你……開心開心。”
秘密?
開心?
賀於聲原本繃緊的輪廓有一瞬的放緩，他難得笑了聲，打趣：“我跟你之間有什麽秘密啊?你該不會打算告訴我外界傳言都是真的，其實你已經我很久了吧?”
謝景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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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手術的一個星期，賀於聲倒也得了一個清閑。
這是他這麽多年來，唯一覺得人生清閑的時候。
公司裏的事，他不用太操心。
他向來就是一個擅長謀劃布局的人，他的眼光放的長遠，公司的發展在未來幾年，都是清晰明了的。
再者，公司的管理層，也都是通過他那雙火眼金睛嚴格挑選，一時缺了他，也不至於跟缺胳膊少腿似的，無法運作。
傍晚的時候，唐源來到醫院，不是為了提工作的事，隻是跟他匯報最近南傾的一些情況。
大大小小，事無巨細。
甚至連哪天胃口不好，不愛吃飯都跟他說了。
偏偏自家boss還聽得全神貫注，像是比聽他自己的病情報告還要認真萬倍。
“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淺水灣看望南小姐，臨走的時候，她問了我一句話。”唐源說。
聽到這，原本低下視線的男人，緩緩地抬起頭來。
“問什麽?”
“她問……這段時間，你在幹什麽?”
“你怎麽說?”
“我當然是說你公司有事，忙不開。”
他嘴上淡淡地嗯了一聲，可是內心卻如在滾燙的油鍋裏濺了一滴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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