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廳進入,就是第二個院子。依然是一排房子呈圓弧形一直延伸到外牆。牌匾上寫著“前院”兩個字。


    再進,第三進院子,牌匾上寫著“客廳”。第四進是客院。第五進是中廳。第六進是中院。第七進是醫廳。第八進是醫院。


    這些都是圓弧形房子隔斷。


    第九進是“止院”。從圓弧形變成了直線。


    第十進是“藥院”,變成了反圓弧形。十一是“爐院”。十二是後院。這屬於後三院。


    一直來到醫廳的院子裏。來到一個鐵板牆邊上。鐵板牆中間有一個二十米長手臂粗的皮筋,頂端有一個手拉環。


    “現在測試你的力氣和耐力。”陳霜月說道。


    “測試力氣幹什麽?還要我自己砍手腕啊?”


    “知道你的力氣和耐力的極限在哪裏。我好用什麽樣的繩子把你綁住啊。不然你亂動繩子斷了,那就徹底壞菜了。”陳霜月說道。


    “那直接用最粗最牢固的繩子。”


    “那不行。太過了的話,你的身子受不了,也不利於恢複。最少需要綁三天。長的一個月都說不準。萬一不行,可能還要再接一次。那就真的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好了,現在抓住拉環,握緊,把拳頭貼緊胸口,然後一直往後退。往後退。看你能退……”陳霜月說道。


    “已經貼到牆了。”石三說道。


    “那就這樣保持著。看你能堅持多久。”


    於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我說你就不覺得累嗎?”陳霜月打著哈欠問道。


    “還好吧。”


    “按理說,你應該也就在大師中期階段,不會比我高太多。當然,有些人天生神力,有些人體力綿長,這些我還能理解。隻是你這都不出汗,我就有些理解不了了。三個小時呢大哥。”陳霜月說道。


    “也修煉了冷熱不替。大概和寒暑不侵差不多的理解,隻是這兩者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反正就是掌控和調整自己的肌體組織,始終讓自己達到最佳狀態。熱也不容易出汗,冷也不會打冷顫。因為人體內的水終究還是有限的。容易出汗的人,就不可避免的狀態越來越差。”石三解釋道。


    “哦。這個理論我好像也聽到過。不過我爺爺不許我學。說我的體力有限,不需要刻意學這個,正常的修煉就會順帶的修煉這個就夠了。反正我的體力不支持我把汗出完。學這些反而耽誤了其他修煉時間。是舍本逐末。”陳霜月說道。


    “還有這種說法?那你不會在砍下我的手腕後不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吧?”石三想到這個問題,有些後怕。


    “應該不會。隻是你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用什麽來固定你的手確保紋絲不動。不然還真不好說。等我去問一下院長。”陳霜月說完就跑了。


    “我說大姐。你行不行啊?你這動不動就要去問別人。搞得我心裏好慌的。”石三忍不住說道。


    “我心裏也慌。”陳霜月跑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


    好吧。這下更慌了。


    不久陳行過來了。看了一下就叫停了石三,然後就給石三把脈。


    “固定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按照我的估計,這種力量和體力,用繩子綁怕是不穩妥。我打算先給他量身做一個一模一樣的石膏模型。然後根據模型打造一套厚甲。把厚甲一分為二,下半部分固定在手術台上,讓他躺進去,再蓋上另一半,直接鎖死。隻留下必要的空隙。大概需要兩天時間。這兩天你就多接觸一下他的左手手腕。揉捏搓按。一定要盡可能的在腦海裏想象出裏麵的各種順序。根據左右對稱原則,你理順右手的時候,就有一個參照物。避免右手腕出現了什麽地方的錯位,而你不知道。


    當然左右手也不一定會完全一樣。所以首先還是要按照醫理,先理順。第一個保證的是右手腕的順序相同,這樣接迴去的時候,不至於沒對上,長不迴去。左手腕隻是一個參照。”陳行說道。說的陳霜月如一個小學生一樣,不停的在點頭。


    “月姑娘。你實話跟我說。成功率有多高?”石三有些擔心的問道。


    “五成吧。如果你的手能不動的話,能達到六成。”陳霜月很是坦誠的說。


    “沒高估自己?”


    “應該沒有吧?”陳霜月反問道。


    我去。這麽聊天,真的很害怕的好嗎?石三心裏打鼓,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這次真的出汗了。


    “那如果失敗了,我會怎麽樣?”石三隻能是堅持問下去,企圖來給自己尋找一個心安的理由。


    “右手廢了……”陳霜月依然是直接明了。


    “其實石兄弟不用太擔心。比如說這個樹枝。”陳行隨手砍下一根樹枝拿在手上接著說道:“這個樹枝的紋理假設就是你的肌肉血管等。扭曲了就兩頭理順,堵住了就疏通,然後隻要和這裏對齊用斷續膏等藥物,讓它們重新接上即可。這種對齊的話,還是很簡單的。難的問題是如何讓順序保證和你之前的一樣。但是這一點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就算是有些錯位,隻要相互對準了,能重新接上就問題不大。以後你自己慢慢熟悉就好了。最多也就是比如你之前有一千斤力氣變成了現在隻有九百斤。


    最大的問題就是經脈這種無形的東西。可能小姐對經脈還不夠了解,又看不見摸不著,導致根本就沒對準。然後就不能接上。


    這樣的話,就算是手廢了,也隻是相對於真氣來說的。其他的手的功能還在的。


    出現這種情況,也有三個解決途徑。


    一個是多試幾次,也就是把手切下來調整一下再接迴去,多試幾次,可能就對上了。


    一個是等斷續真人迴來,請他再給你重新接過。


    一個是晉升到宗師境界。然後真氣的使用可以不需要經過經脈,那麽這個經脈沒接迴去的問題就自動解決了。”陳行解釋道。


    陳行這麽一說,石三就徹底放心了。反正不治療,手就得不到營養會慢慢壞死,相比於治療失敗,也還能多賺一隻手。即便是不能用真氣,總比什麽都不能用要好。


    果然,和陳霜月說話,很是考驗自己的承受能力。她隻說自己要說的話和想說的話。她不會去想,同樣的話,是不是換個說法,會不會有另外一種效果。就是換個順序也完全不同的是吧?


    如果是直接就開始這麽說,石三自然就不用擔心害怕這麽長時間了。


    反正大小姐又不用親自接單。


    “那要這樣說的話。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陳霜月說道。


    “那我能不能請院長動手術?”石三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家獨門秘籍,不外傳的。隻有我知道。”陳霜月說道。


    “可是醫理還是一樣的。陳院長觸類旁通,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又不是你們教的,也不是偷學。總不能因為你們想到了,就不許別人也可以想到吧?”石三說的陳霜月啞口無言。


    “話是這麽說。可是當麵還是要避諱一下的。”陳行說道。


    合著你們早就在外麵這麽幹了是吧?難怪這裏的醫者這麽賺錢!你再有名,技術再舉世無雙,盡是治療感冒發燒,一天天的累死累活能賺幾個錢?隻有這種獨門的,而且是斷臂再生的這種,對於有錢人來說,還不是你說多少就多少?


    石三心裏腹誹。可是也沒辦法啊。人家不肯搶大小姐的單,現在也就隻能這樣了。


    要是石三知道,以陳行這樣的醫術和相關的經驗,隻需要用小刀切開一個小口子,把斷續膏送到斷的麵上,再切掉一點點讓它再生就可以。扭曲的就想辦法理順,再用特製的羊筋線穿過去,拉迴位再固定住,到時候這個羊筋線會被身體溶解就可以了。而堵塞的,直接刺破,把堵塞物取出來。哪裏需要整個的切下手掌再接迴去。打死石三也不會讓陳霜月治。


    要知道胡攪蠻纏全身都不知道多少經脈和肌體組織受傷斷裂和扭曲,三位醫者的估計也就是需要一千金的斷續膏和斷續丹。而石三隻是扭傷了手腕就需要一千金。就知道了。


    吃虧就吃虧在不懂上。你還不能說別人騙你。別人隻是瞞你。果然是報應不爽,蒼天饒過誰?


    剛剛還跟陳霜月說瞞不是騙。那陳行瞞起你來就完全不會有心理壓力。


    兩天後全身兩塊鐵板甲就做好了。下麵的一塊固定在手術台上。


    然後拿出一根有拉環的繩子,繩子中間串了一個鐵疙瘩,讓石三抬起右手,用鐵疙瘩對準,然後用特殊的綁法綁在手臂上。一共綁了兩處。一處靠近肩膀,一處靠近肘關節。


    石三躺進去,蓋上上麵的鐵板甲,完全固定住。右手整個手掌就都露在手術台外麵,方便陳霜月做手術。


    眼睛和鼻子露出,屁股和襠部空出,然後就是右手到手腕上十厘米。兩處係繩子的地方也留有空隙。把繩子留在外麵。


    陳霜月一手扶住繩頭,一手用力拉拉環,直到不能再緊。這是阻止血液循環的。


    兩個都拉緊,然後就開始手術。


    弄好了就抹上斷續膏,然後再對準迴去。又用類似膠帶這樣的給膠在一起固定。


    好在石三修煉的冰火不靡小有所成,加上完全被固定住,所以不至於因為石三疼的亂動接不準。


    然後是繃帶包紮。最後放了一張桌子墊在手掌下麵。又認真仔細的墊平。


    十個小時後,又拉動繩子沒有拉環的那頭,拔出來一個扣,就鬆動了一絲。五個小時後又鬆動一絲。然後是三個小時鬆一絲,兩個小時鬆一絲,一個小時,四十分鍾,三十分鍾……直到完全鬆開。


    又過了兩天。問了一下石三幾個問題。這才把鐵板甲打開。隨後又用石膏固定吊在胸前。


    整個手術就算完成。剩下的就是時間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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