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段時間裏,他會被激怒得更加瘋狂。」溫既琛看著池奚,「所以你乖乖待在溫氏吧,會有無數人保護好你。」


    池奚舌尖發麻,輕聲感嘆:「溫總的效率真是……太高了。」


    溫既琛沒往下接,問:「以為我被燒死了?」


    池奚沒好氣地翻白眼:「嗯,剛好你沒接我電話。」


    「當時在和警方通話。」


    「行吧,反正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池奚聳肩。


    溫既琛卻走到他麵前,將他的領帶鬆了,又將領子撥開一點,垂眸問:「還穿著我的襯衣?」


    池奚這才想起來,他從溫氏出來就立刻趕過來了,那可不還沒來得及換嘛。


    之前錄視頻的時候池少可囂張,現在他尾巴一耷,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兇聲反問:「怎麽?穿不得?」


    溫既琛慢條斯理地問:「穿身上不覺得太寬大?」


    池奚:「有點兒。」他把西裝外套一撩,「喏,所以下擺紮腰裏了。」


    皮帶勒出他的腰身,溫既琛低頭掃過,很想伸手上去箍一下。


    但溫既琛還是忍住了,又問:「急匆匆過來幹什麽?我要真死了,你也就趕得上收個遺骨,還不老老實實待溫家,安全。」


    池奚撇嘴:「你要真死了,我肯定第一個給你撿骨頭。」


    溫既琛評價道:「勉強算是你嘴裏好聽的話了。」


    池奚頓時讓他說得不是滋味兒,人溫總做這麽大犧牲了是吧?溫總辦正事的時候,他還賤嗖嗖地在那裏撩火呢。


    池奚略有點兒別扭地說:「我真怕你讓鄭子航弄死了……」


    「然後就沒人能保護你了?」溫既琛哼笑。


    池奚:「說得我跟沒心肝兒一樣。」


    溫既琛掃視他:「你有?」


    池奚為了證明自己有,馬上說:「我來的路上還想呢。」


    溫既琛搶聲:「想什麽?」


    池奚臉皮微微發紅,但還是坦誠道:「想溫總還沒和我睡覺就死了,那不是白付出了,多虧?」


    溫既琛就愛他坦誠又可愛。


    他盯著池奚說:「池少挺為我著想,我很感動。」


    池奚受不了那種太正兒八經的氣氛,馬上吐槽:「你是雞動吧你。」


    溫既琛微笑:「也不算錯。」


    池奚心想反正話都說了,那勢必要讓自己完美地立在道德高地,於是他接著說:「我還想了……」


    「嗯?還想了什麽?」溫既琛溫聲問。


    「我還想溫總要是真讓火點著了,但又沒燒死,隻是燒得醜了點……」


    「那池少會怎麽樣?」


    「你特麽別跟捧哏似的,我說一句你接一句啊!」池奚罵他。


    溫既琛說:「我看書裏寫,有一種幸福是,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有人讓它不落地,事事有迴應。」


    溫既琛笑得還挺溫柔:「我這不是在試圖讓池少覺得幸福嗎?」


    池奚一下不說話了。


    溫既琛馬上學著池奚以前的樣子,給自己的嘴做了個拉鏈的動作,並放低了姿態:「池少請繼續。」


    池奚癟嘴。


    他不說話,當然不是因為覺得溫總煩。他隻是突然覺得……溫總的段位好像有點高。


    池奚幹巴巴地說:「哦,反正就是,就算你變醜了,也不嫌棄你唄,對你溫總負點責。」


    「燈一關,也不是不能睡。」


    溫既琛輕嘆:「我太感動了。」


    池奚趁機趕緊問:「那溫總,你這麽感動,現在還差那點兒嗎?」


    溫既琛說:「不差了,你可以站我頭上撒野了。」


    池奚一怔,又疑惑起來,那到底是溫總段位高呢,還是他段位高呢?溫總現在好像對他也挺百依百順的。


    到底誰吃虧了?


    「不過真燒傷,那可不是一般的醜。」


    池奚突然聽見溫既琛這麽說,一下反應過來:「你真被燒傷了?」


    溫既琛抬起另一隻手給他看:「一點,不嚴重,擦過燙傷膏了。」


    從食指大拇指,火順著他掌心燎到手腕處,留下了水泡破掉之後猙獰的痕跡。再塗上燙傷膏,是真的有點……醜。


    倒不算嚴重,可看著還令人幻痛。


    池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有點難受。


    他馬上說:「我也不嫌棄啊。」又問:「是不是很痛?」


    溫既琛:「還行。」


    池奚嘀咕:「幹嘛一定自己冒險呢?」


    溫既琛還是微微一笑:「我想了想,既然小少爺心善,與其讓你可憐蒙驥,不如可憐我。」


    池奚知道溫總城府深,手段高。但人家把手段都攤麵前了,他還能說什麽。


    他突然盯著溫既琛開口:「我給溫總止個痛吧。」


    溫既琛抿唇的力度大了些,聲音放低:「用我上次止痛的方法嗎?」


    池奚表示了不屑:「溫總那很低級!」


    溫既琛沉默片刻,張開雙手:「好,那我期待一下高級的。」


    池奚踹他一腳:「去沙發邊坐下。」


    踹完又有點後悔,覺得自己對病號太兇。


    等溫既琛在沙發上坐好,池奚就開始脫外套。


    溫既琛隱約猜到他想幹什麽。溫總有點哭笑不得,真怕他死了都還睡不成?


    溫既琛喊停了池奚:「別脫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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