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這樣的話,我一個普通女子能做些什麽?”玉兒扯著唇苦笑了一聲,然後才又繼續說道:“我自小就是個孤兒,帶著同樣四處漂泊的小染一起遊蕩在各國之間,並且身上帶有寒症,每日都還得靠小染帶迴來的銀子買藥續命,有時虛弱起來……甚至連個碗都拿不穩!”


    說完之後她又突然好像想到了些什麽似的,道:“像我這樣的女子,若是真出去賺錢的話恐怕也就隻有去青樓這唯一一個法子了。”


    她不是沒有嚐試過去當那些大戶人家的丫鬟,隻是因為身子太虛了,成事不足辦事有餘,所以很快就被趕出來了!


    這麽多年來,幸好有小染每日都出去想盡辦法的賺錢來給她買藥。


    “你們兩個是親姐弟?”陶明熙有些詫異兩人之間的感情竟然這般的好,下意識的開口問了一句。


    “不是。”玉兒搖了搖頭,隨後解釋道:“小染是我在漂泊的時候撿來的,那時看小小的一個孩子在冰天雪地裏孤立無援,一時心軟就把他帶迴破廟裏去了,從此相依為命,至此已有7年之久。”


    陶明熙默默點了點頭,這樣看來,兩人之間的情誼恐怕是勝過親姐弟了!


    聽聞玉兒說她是靠小染每日去賺錢買藥的,陶明熙心中不由得湧上一陣疑惑,像這樣的一個女子真的能容忍自己的弟弟去做偷竊之事嗎?


    她遲疑的開口問了一句:“那你可知道……小染是如何去賺錢的?”


    “他每日去茶樓的後廚幫忙,洗菜端盤子什麽的都做,雖然都是些零散的活,但一天下來,掌櫃的也會付他一些工錢,我們這些年來都是這麽過來的。”玉兒按照自己所知道的開口迴答道,說完之後又感歎了一句:“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他了,為了能讓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做了那麽多。”


    “……”


    陶明熙沒有說話,沉默著,心中百味陳雜,恐怕玉兒身上的疾病要花費的藥錢也很多吧,所以小染才會去做那些偷竊之事,但是又怕被發現之後姐姐會覺得愧疚,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承擔的卻那麽多,陶明熙在心中想著都覺得有些心疼他了,權衡之下還是沒有把那件事情說出來,隻是問道:“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今後就留在王府吧,本宮會想辦法讓人治好你身上的頑疾,從今往後你們姐弟倆就待在本宮身邊。”


    “這怎麽可以?”玉兒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畢竟陶明熙幫她們幫的已經夠多的了,現在隻能還繼續呆在對方身邊當一個拖油瓶?


    “沒什麽不可的,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當初已經決定要救你們了,那本宮就已經做好了要負責到底的覺悟。”陶明熙淡淡的說道,並且小染那一身的“本事”,雖是寫外門邪道,但說不定往後能派上什麽用場呢!


    “放心吧,你們也不用覺得虧欠了本宮什麽,這些對於我而言都隻是小事。”陶明熙朝她投去一個寬慰的笑容,隨後又繼續說道:“若是真覺得過意不去,等你身上的病治好後,在想辦法來報答本宮也是可以的。”


    “這……”玉兒還是想拒絕,她和陶明熙不過隻有一麵之緣,對方這麽幫自己真的好嗎?


    “別再猶豫了。”陶明熙懶得再和她瞎扯,幹脆把那小孩給搬了出來,說道:“即便也不考慮一下自己,也想想小染啊!他那麽小的一個孩子,難道你還想讓他繼續和你一起漂泊下去,在茶樓做苦力嗎?在我王府雖然算不上有多幸福,但總歸不會像以前那樣慘。”


    “……好吧。”玉兒考慮過後還是點了頭,對啊,即便不為有自己!也得想想那孩子才對,那孩子今年才多大?他不該受那樣的苦。


    答應過後,玉兒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跪了下來,不顧陶明熙的勸阻給她磕了三個響頭,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玉兒在此,謝過娘娘,玉兒從今往後就是娘娘的人了,這條性命也是娘娘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行了,你一個小姑娘就別說的那麽嚴重了,在本宮身邊也不會有那些危險的。”陶明熙心中有些感歎的同時也哭笑不得,揮了揮手把人扶起來:“你先好好休息吧,迴頭本宮找個大夫來看看你身上的頑疾到底是怎麽迴事?能否根治。”


    事情交代好了,陶明熙也離開了客房,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囑咐那些下人要記得好好照顧她。


    ……


    是夜。


    陶明熙用完晚膳之後習慣性的出去散步,經過花園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連忙追了上去,在有燈籠的地方看清那人的身形,陶明熙皺起眉頭,走過去把他攔住:“你這是幹什麽呀?”


    那人是小染。


    小孩被發現之後,臉上立刻就湧現出了慌張,下意識的把雙手背在身後:“沒,沒什麽。”


    “沒什麽嘛?”陶明熙怎麽可能會去相信他的話,伸手繞過他把對方藏在背後的錢袋拿了出來,“在這五王府當中敢做這種事情,你這條小命還想不想要了?”


    “我……”被發現過後,小染也懶得隱藏了,一張小臉染上一抹哀求:“此事是我的錯,娘娘要怎麽罰我都可以,但請你把這些銀子給我,可以嗎?”


    他知道做這些事情是不對,並且陶明熙是救了他們姐弟倆的恩人,在王府當中行竊更是喪心病狂!但姐姐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藥了,若是再不弄點錢來給她抓藥,她身上的病就該發作了!他不想看到姐姐那副痛苦無比的模樣。


    陶明熙自然知道他為何會這麽在意那些錢,歎了一口氣,“把這些銀子還迴去吧,玉兒身上的頑疾,我會替她想辦法的。”


    “真的嗎?”小染一臉的驚訝,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一雙好看的眼睛散發著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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