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次看世間,第一眼不是自己的母神,也不是阿爾忒彌斯和阿斯忒裏亞。


    是的,他在尋找,目光在花園中穿梭,在河流上翻尋,在一座涼亭上,看到一位美麗的神明。


    任何一位神明見了都要為之傾倒的美麗。這美麗不是神明麵貌本身之美,而是他站在那,世界都似乎因他而遜色。


    阿波羅的眸忽然流轉了淚光,他張了張嘴,發出嗚哇哇的啼哭聲。


    阿爾洛斯望著與眾不同的阿波羅,身體迅速化作泡影。


    「我能抱抱他嗎?」他問。


    望著瞬息到來的神明,阿爾忒彌斯和阿斯忒裏亞失神了一瞬,也許是還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神明,反應過來欣喜道:「當然可以,是您救下了我們和阿波羅,我們當然不會拒絕您。」


    她們此時內心也在奇怪,明明阿波羅的神力十分強大,為什麽還是嬰兒的模樣。阿爾忒彌斯在剛誕生時就已經是成熟女神的模樣。


    阿爾洛斯在剛接觸到阿波羅的瞬間,整座山穀頓時發生變化。他的身體差點潰散,上一個世界作為原初神的他很快就明白,阿波羅在他手中此刻承載著的是一個世界的重量。


    他要的答案,就在這裏。


    隻是,現在的阿波羅明顯需要些時間長大。


    或者說,是他需要時間來探索這個世界的真相。


    這麽一想,找這個世界的蓋亞是最正確的選擇。


    沉思片刻,阿爾洛斯決定動身。他將阿波羅交還給阿爾忒彌斯,允許了勒托和她的孩子們在此地生活後便離開山穀。


    大地神殿中,白色的夢影駐足,與上首的地母遙遙對視。


    不同於宙斯他們得到的信息,他們所認為的原初神一直都待在神殿之中。


    阿爾洛斯目前並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宙斯前來尋找過地母,他正在思索一個問題,初見這個世界的蓋亞時被拋出的問題。


    「你知道原初是什麽嗎?」


    蓋亞饒有興致地坐在神座之上,她的手肘撐著自己的腦袋,慵懶的目光輕輕掃視著阿爾洛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蓋亞有一搭沒一搭的注視下,阿爾洛斯終於給出了答案:「是概念的唯一,是世界的至高。」


    蓋亞聽到這裏興致缺缺,但是,阿爾洛斯還沒有說完,隻聽他平靜的嗓音突然停頓,最後轉變為肯定的低語:「是一切因與混沌的玩物。」


    蓋亞猛地坐直身體,目光追著阿爾洛斯毫不避諱的眼神,展顏一笑:「阿爾洛斯,我認輸,因為你不會贏。」


    阿爾洛斯沒有出聲,隻是站在原地。


    他來此的目的可不是聽蓋亞認輸的。


    因為他與蓋亞之間的遊戲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笑話,若是沒有赫卡忒的提醒,他也許真的還在盤算著怎麽與蓋亞爭鬥到底。


    他更不會化出現在的人性化身,為了讓赫卡忒的靈魂順利降生觀察世界。他甚至有些嘲諷地認為自己之前被神體的力量所蒙蔽,他和這世界的神明有什麽區別?


    如今聽到蓋亞的認輸,阿爾洛斯心裏最後一個猜想終於落實。


    他頷首,與蓋亞對視時身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夢影開始膨脹。


    「蓋亞殿下,我們來探討一下世界的本質,怎麽樣?」


    「樂意之至。」蓋亞的目光嘲弄:「我們五大原初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吞吃掉對方,更包括,自己。」


    聽到這個開頭,阿爾洛斯若有所悟。


    她在大地神殿聽完了一個不算完整的故事,最後夢影收縮,將這段記憶封印了起來。


    到最後,阿爾洛斯眼睜睜看著蓋亞消失在大地神殿,甚至於這個世界。


    他看向自己的雙手,忽然覺得陌生。


    這種感覺沒多久被自己驅散,他開始沉思下一步動作,如何迴到最初產生意識的世界。


    之前在克洛諾斯的時空倒退中他曾驚鴻一瞥那條巨大的星蛇,說明是有辦法迴到那的。


    而克洛諾斯……不,柯羅諾斯故意將他的星神神體剝離,那他現在的神體又是誰的?


    這些答案或許在與蓋亞交談的記憶裏可以找到。


    但他的潛意識告訴他,如果現在打開,他會落到消亡的局麵。


    既然這個世界沒了原初神,那就來一點不一樣的開局。


    首先,養成阿波羅成為神王。


    阿爾洛斯製定完計劃,沒有急著迴山穀,而是將目的地放在了久違的奧林匹斯山上。


    焦頭爛額的宙斯正思考著如何麵對隨時有可能跑出深淵的遠古神明,就見命運神殿的方向,命運三女神的氣息齊齊衰落,最後詭異地消失。


    再出現時,是一副男神的模樣。


    宙斯站在神殿門口,一臉詫異望著比美神還美的男神,忍不住問道:「你是?」


    阿爾洛斯比宙斯更詫異,他原本想動用命運的皇冠覆蓋這個世界的命運,沒想到成功是成功了,但他發現了更了不得的東西。


    自己好像……溝通到了第一個世界的自己?


    第64章


    作為未來的太陽神,阿波羅從小就體現出了不凡的力量,比起姐姐阿爾忒彌斯,盡管他現在的體型還是七八歲的孩童模樣,神力卻已經高出了她一大截。


    這讓阿爾忒彌斯疑惑的同時又感到欣慰。


    可是,更多的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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