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憋紅了腦袋,皮膚間甚至沁出了血絲。


    阿爾洛斯身體不自覺前傾一些,眼見這些人快差不多支撐不住了。


    他滿意地想讓蛇夫座撤去力量。


    而下一瞬,帶頭的那幾人身上纏繞的氣息又強了許多,強到似乎可以與阿碦琉斯初次展現的力量比肩。


    但為此他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們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在奔潰。


    阿爾洛斯並不想看到這個結果,他手掌微合摁滅巨蛇。


    眾人的壓力頓時一散。


    他又出現在那幾人麵前,同時接下了那幾人的拳頭,灼熱的氣息透過掌心,泯滅在空氣中。


    阿爾洛斯望著他們不可置信的眼神,緩緩說出下一句話:「最後一條道路,殺了我。」


    眾人憤怒。


    他們叫道:「陌生的神明,你何不殺死我們?」


    他們認為這是在羞辱,神明果然還是如此的狂妄自大。


    但阿爾洛斯不再看癱倒在地的他們,他扭斷最後一個人的胳膊,使他們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他迴頭望向阿碦琉斯:「或許我現在可以得到你的迴答?」


    阿碦琉斯微笑道:「你想知道些什麽?」


    阿爾洛斯指著他還有身後的人們:「關於人類的力量。」


    阿碦琉斯聽完跳下黑馬,看著倒在地上痛苦喘氣的幾人說:「你也看到了,他們的力量很弱小卻同時很強大。」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盯著阿爾洛斯:「或許你們神明從未關注過人類,人類在這漫長的歲月裏並不是隻想依附於諸神,他們同樣為自己找到變強能夠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這個力量叫傳奇。」


    阿爾洛斯問了一句:「什麽是傳奇?」


    阿碦琉斯凝聚手中的氣息,烈紅的、跳躍地展示給他看:「人類從鍛鍊肉身從而獲得力量,從磨礪意誌從而無堅不摧,傳奇就是肉身和意誌同時強大到可以溝通法則。」


    阿爾洛斯低垂著眼打量:「法則由神明掌控。」


    這無疑是觸犯神明的禁忌。


    阿碦琉斯點頭:「所以做到這種地步的人類要麽跟隨一位神明成為半神,要麽拒絕神明的恩賜從而被毀滅,想要活下來就得接受諸神的各種試煉。」


    說是試煉,其實是神明無聊的玩笑而已,他們本身也不見得對法則的領悟有多深。


    而能完成所有試煉的傳奇很少,更多的是死在了不知名的道路上。


    阿爾洛斯大致明悟了,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他們似乎可以壓榨身體潛能來獲得力量。」


    「是的。」阿碦琉斯上下掃視這些人:「人類的意誌越強,本身所攜帶的力量也就越強,你激發了他們不服從的意誌,所以他們才能一步步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而這帶來的後果是肉體承受不住力量突然增加,如果不及時阻止就會死去。」


    阿爾洛斯聽完內心輕輕詫異了一聲。


    聖鬥士?


    鍛鍊肉體,磨鍊意誌,溝通法則。


    阿爾洛斯麵色古怪了一瞬。


    如果這個法則,換成他的星空權柄。


    阿爾洛斯不敢再設想了,他怕自己真的搗鼓出一群聖鬥士來。


    阿碦琉斯悄悄注意這位神明的表情,隻見他突然抬頭,慌亂避開了他的視線,一點也沒有剛才雲淡風輕戲耍這個部落眾人的姿態。


    阿爾洛斯看著人群,了解到他們的力量之後。


    再次恢復冷酷無情的神明之姿:「我不需要你們的信仰,或者說,我需要你們以殺死我為唯一的信仰。」


    下一瞬,他僵硬地再次凝聚出銀白色星芒。


    星芒分出星力,每一絲都融進眾人的身體與他們融合併恢復他們的身體。


    青銅時代的人類對諸神百般尊從,畏懼於諸神的強大,他們依靠諸神並信仰諸神而生。


    如果讓他們看到以人類之身屠殺神明。


    阿爾洛斯不介意以身試法。


    隨著星力流逝,他看著這群人渾身沐浴微弱的星光。


    看上去就差一套聖甲。


    他突然捂臉嘆息了一聲。


    第15章


    最後,阿爾洛斯和阿碦琉斯出現在眾人的部落裏。


    恢復了身體的幾名領頭人帶領這位神明跨入了他們最後的家園。


    他們安靜地站在一旁,其中有一個強壯的男人自稱是這個部落的首領,他叫伊羅。


    阿爾洛斯瞥了眼部落的環境,心裏略微有些詫異。


    他雖然還沒有到達過任何一個國家,但這個部落的環境確實艱苦了些。


    土地裏長不出果實,樹木常年繚繞著有毒的瘴氣,部落裏的老人和婦孺很少離開這片領地。


    伊羅見到他的表情,不卑不亢道:「我們僅存的白銀人類被驅趕到了這裏,這裏被諸神所詛咒,不允許任何動植物的存在,更有毒氣以及兇惡的魔怪環伺在這。」


    阿爾洛斯伸手摺斷一根樹枝,黑紫色的毒氣感應到了神明的觸碰,自覺消散。


    但就是這一瞬間,他能感應到,這毒氣如果不注意的話完全可以毒死這個部落的所有人。


    他問:「你們是怎麽生活在這裏的?」


    伊羅握緊雙拳,咬牙道:「以我們體內的氣血塗抹在部落四周,可以有效防止毒氣的滲透。每天都會有幾位戰士填補新鮮的血液,長久下來損害了身體,他們會老得格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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