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相處,鄭國也是知道蒙武不會在他所專業的地方指指點點,所以也更放心和蒙武一起共事。


    得知可以先行休息一天,趕來的眾多平民皆是很開心,現在天色不早再加上趕了這麽長時間的路,他們也不是很想現在就開始。


    正好碰見仁慈的官員,免除了一來就開始勞動,他們就更開心了。


    秦月見這邊沒有了其他事,轉身飛向了涇河的方向,這裏的水流湍急,不到近處就能聽見水流拍打沿岸的聲音。


    周圍裸露的河灘上散落著圓潤的石子,她將涇河附近的地圖投影出來,並在上麵用紅線畫出鄭國規劃的鄭國渠的位置,她仔細對照了一番,發現鄭國選的地方確實挺好開鑿,再加上之前說要修灌溉渠時,嬴政就下令分出了一部分工匠專門鍛造新的開鑿工具。


    沒有煤礦之前的鐵器或許有著脆而不耐用的缺點,但是有了煤之後這一缺點被大大降低,剛鍛造出的工具比起以前的開鑿工具可要好用不少。


    再加上她給上的限時buff,就算人數上比歷史減少了許多,但她認為進度並不會太慢。


    秦月在鄭國這裏呆了很久,她親眼看著鄭國帶人開始了鄭國渠這項工程。


    對方認真的態度仿佛不是在給敵國修渠,職業道德和一般人根本不在一條起跑線上。


    雖然鄭國渠才剛開始開鑿,但是秦月已經在想要是這渠修完了,應該以什麽理由把人給留下,這麽優秀的水工在戰國時代可是很少見了。


    **


    「進度怎麽樣?」


    蒙武今天在涇河周圍巡視了一遍,結束一輪巡邏之後他找到了鄭國,而確保安全的巡邏小隊則由他的手下帶領。


    「嗯?」鄭國拿著自己畫的粗糙的示意圖抬頭,看見了蒙武的臉這才反應過來,「奧,您是說開鑿到哪裏了吧?」


    「前幾天我親自帶人確定了渠首位置,到今天是第三天,說來奇怪,」鄭國收起手中的草圖,他認真地看著蒙武,臉上卻稍微帶著些疑惑,「這幾天陸陸續續抵達附近的人不到兩萬,剩下的我看還得等上半個月,我本以為進度要拖的很慢很慢。」


    「但是沒想到……大家開鑿灌溉渠的情緒很高漲啊,進度也如同最開始的預期一樣。」


    這個預期說的就是他自己在得知秦王給他的人隻有五萬人之後,預估出來的,本來他計算的是五萬人的速度,但沒想到現在兩萬人左右就可以達到五萬人的效果。


    這裏麵或許有他預估的時候預留時間太多的原因,但能有這樣進度也是令人驚訝。


    說到這裏,鄭國不禁看向周圍,他們兩個現在說話的地方都不在涇河邊了,而是已經挖出了不近的距離,周圍的是背著挖出來的土和石頭往外運輸的人。


    他在被這樣的進度震驚之後,認真觀察了來這裏幹活的平民,他們看起來和韓國境內的平民差不多,比韓國境內的平民過的要好一些不過也沒有太好。


    但就是這樣的秦人創造了一個奇蹟,兩萬人開鑿的速度,和他預估的五萬人的速度差不多,他發現秦人的力氣看起來普遍比韓國境內的平民力氣要大,還有就是他們手上拿著的工具。


    他之前從未見過如此好用的開鑿工具,不是說樣式有什麽不同,樣式都是他見過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鐵的部分顏色稍微有些區別,正是這一點點的區別,讓這工具比他見過的都要好用。


    他還記得剛開始見到這工具的時候,他還想著秦王可真是財大氣粗,這種硬而脆不耐用的工具都拿出來了。


    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這玩意確實硬但是一點也不脆還很耐用,和普通的鐵器具體區別他也不明白,可能是秦國的什麽不傳之秘吧。


    猜測到這裏的時候,鄭國心中對韓國存活下去的希望又弱了兩分,他在鹹陽在涇河看了這麽多見識了這麽多,很難再自欺欺人下去。


    『或許這天下就該是秦國的吧,有這樣的王上,有這樣的臣子,有這樣的子民,有這樣先進的工具……』


    『而他們的韓王……嗬嗬。』


    在心裏認定韓國遲早要完之後,他心裏的包袱反而沒有那麽重了,要是秦月來說,鄭國現在就處於擺爛狀態。


    『隨便你們怎麽樣吧,反正這天下遲早都是要統一的,無所謂了,我專心修渠。』


    蒙武點點頭,不甚在意:「這都是我秦人同心齊力的結果啊,還有天所庇佑,就連秦也會庇佑在秦境內的秦人。」


    「要是蒙將軍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去那邊看著了?」


    他不是很想和朝中大臣打交道,他隻想安安靜靜的修渠,主要是在這裏聽蒙武炫耀他有點心酸。


    「去吧去吧,我再去清點一遍庫房。」蒙武擺擺手,也不再留著鄭國了,這次送來的鐵器一部分已經投入使用,還有一部分暫時存在倉庫裏,等人到齊之後這些會再拿出一部分,剩下的則是用來替換的備用。


    兩人分開之後,秦月跟在了鄭國身邊,她剛剛察覺到了鄭國心態的細微變化,要是她會讀心術,她當場就要拍一個在鄭國身上。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高級商場裏倒是有這種東西,但她沒有興趣花錢買個當冤大頭,完全不值得。


    眼下從對方臉上的表情猜測,她大概猜到了對方的想法,現在各國之間的界限對於普通民眾並不明顯,這一點從秦國朝會上眾多從外國來的大臣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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