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王將軍吧,這玄鳥會為大秦指明方向。」


    話音剛落,玄鳥發出啾啾鳥鳴,飛到了……王齕頭頂,落在他束髮的鶡冠上。


    王齕瞪大眼睛看見幾個同僚在憋笑,就連呂不韋都麵帶笑意看著他。


    但頭頂玄鳥也不可能趕下來,他隻能甕聲甕氣地:「謝王上對臣委以重任。」


    等他找到了煤礦,一定先給自己鑄個寶劍,氣死這些沒有同僚情的傢夥。王齕舉起雙手護著鶡冠上站立的玄鳥的樣子委實好笑,他身邊幾人都一副憋笑的樣子,看的王齕有些惱羞成怒,當即向嬴政告辭退了下去。


    秦月裝模作樣咳嗽兩聲,這可不是她的問題,實在是王齕頭頂束髮用的鶡冠太像豎起的兔耳朵,她一時沒忍住就讓自己小弟站上去了。


    現在看來,那鶡冠的彈性還不錯。


    「既然王將軍都告退了,那臣也告退吧。」蒙驁好處都拿到手了自然是不願意在這宮中久待,趁著這些同僚沒有反應過來他要趕緊帶著孫兒跑路。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都到家了,到時候這寶劍還不是收入囊中。


    是的,蒙驁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劍是給蒙恬的可能性,他自然而然地覺得這是秦王賜給蒙家的東西,既然是蒙家的東西,那有什麽是他不能拿的?


    蒙恬還不知道自己祖父心裏打的小算盤,他自己手拿包劍,心情舒暢到現場高歌一曲都沒問題。


    聽見蒙驁要求告退的聲音,他也是連連點頭,還是早點迴家不要留有『後患』。


    嬴政看著蒙恬著急的樣子,本想著在這裏宣布劍的歸屬,但看蒙恬好像也不太需要的樣子,於是嘴裏準備說的話就換了。


    「既然如此諸位就都散了吧,天色已晚,寡人就不留諸位在宮內用膳了。」


    「諾。」


    眾人心思各異,打算迴去的時候就找個鑄劍師好好研究一下鑄劍所用工序,至於未來可以往哪方麵進步的事還是交給手底下的門客去想吧。


    **


    蒙驁意氣風髮帶著蒙恬走出宮門,麃公和呂不韋就在他不遠處,呂不韋已經帶著李斯坐上了馬車,車夫駕著馬車沿著城中道路緩緩離去,而麃公在上馬車的時候停住了,他迴過來味兒了啊。


    這不對啊,王上給他們畫完餅之後就讓他們散了,那新鑄的寶劍呢。


    他看向一邊和蒙恬有說有笑的蒙驁,再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們寬大衣袖,他發現了異樣。


    隻消片刻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也不急著上馬車了,而是走過去:「好啊我怎麽說你突然就要告退,好處拿到手了吧。」


    蒙驁笑嗬嗬迴復道:「哪裏哪裏,我能在宮內拿什麽好處,我們當時站在一起,你就在我旁邊,你還能不知道?」


    「嗬嗬,王上怕是給了這小子,」麃公一指蒙恬,沒拿到寶劍他不開心,但和蒙驁因為一把劍翻臉也不可能,所以麃公假裝生氣,「拿到好東西還在我這裏裝,這要是不請我吃頓好的就說不過去了。」


    「哈哈哈,沒問題,待我迴去吩咐下去,過幾日就請麃公來府上赴宴。」


    「這還差不多,對了到時候可要把這劍一起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之前在宮裏我都沒看清楚,你們就開始討論……的事。」


    麃公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不過他還記得自己和蒙驁站在宮門口,自覺把煤礦一字給消音了。


    「這個也行,到時候請大家來一觀寶劍風采。」蒙驁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隻要不讓他割愛,不過分的要求他都能答應,蒙家還不至於連一場宴席都辦不起來。


    蒙驁想了想:「估計過幾天王將軍沒空赴宴,我就不給他遞請帖了,不過給呂相的請帖我也是要遞的,麃公你呢有什麽想法?」


    「我這也不敢有想法啊,」麃公挑了挑眉,他思索了一陣蒙驁請呂不韋是為了什麽,不過人家都大大方方說出來了,想來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他擺擺手,「這是上將軍您辦的宴席,我這個來叨擾的客人哪敢有什麽意見,您看著來就好,時間不早我也先告辭了。」


    「好,麃公爽快,到時候我派人去送請帖。」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就在宮門外分開,分別前往自己宅邸。


    鹹陽城中的街道不算太寬,也還好他們幾個走的不是一個道,要不然說不得還要分個誰先誰後。


    麃公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窗上竹子製成的簾子,目送蒙家的馬車向蒙家宅邸的方向走遠,這才吩咐車夫駕車離去。


    也不怪他心中多想,此時朝中大權落在呂不韋手上,而軍中更有聲望的則是蒙驁和王齕,他說起來被莊襄王託付重任,可實際的影響力還是比不上呂不韋和蒙驁,要是這兩個真的聯手的話……


    朝中怕是要變天了,還好,這倆看起來還和之前一樣不對付。


    麃公搖了搖頭,呂不韋能憑一介商人的身份坐到現在的位置已經算得上是傳奇,若是再強勢一兩分……


    細思極恐啊。


    **


    蒙驁沒有發現自己的同僚在後麵偷偷看了他們有一陣,馬車兩邊熱鬧的人聲掩蓋了很多東西。


    他看著外麵熱熱鬧鬧的街道,麵帶笑意地捋了捋鬍子:「恬兒,你看這鹹陽城多熱鬧啊。」


    蒙恬不知道他祖父突然感嘆這個是什麽意思,他隻是一陣附和:「這也有祖父您的功勞啊,將來孫兒也要為秦國統一的霸業出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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