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看見蒙恬幾乎寫在臉上的想法,不由得心裏一嗤,替他補充了接下來的一句——然後被長輩沒收『玩具』。


    這可不是沒可能的,現代的時候就有老父親沒收兒子遊戲機自己玩起來的事,秦月思考了一下蒙武的節操,再對比一下寶劍的誘惑,答案豈不是一目了然。


    嬴政腰間的秦王劍卸下之後,腰間就空出了一個位置,他抬手摸了摸腰部空出來的地方,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很快他就將秦月送的寶劍掛在了腰間,腰間空出來的位置當然是攜帶這柄新鍛造出來的寶劍啦,他打算將此寶劍隨身攜帶。


    雖然秦王劍有秦王象徵的意義,但那也從未得秦國本國承認,他手上這柄寶劍就不一樣了,這是秦所賜下,意義當然不同。


    他以前會隨身攜帶秦王劍,除了是因為長輩所賜,也有那是權利象徵的原因。


    嬴政收起寶劍就開始想,怎麽樣才能在幾天後的大朝上不著痕跡地炫耀一下,得此寶劍不宣傳一下就像是錦衣夜行,令人難受。


    最好能將他和母上關係多麽的好也宣傳一下,他為秦國所承認,繼承大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些看他不順眼想篡位的最好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行,他被立為太子即位秦王時鹹陽城曾風起雲湧,有些人他是要一個個收拾的。**


    自從趙太後在嬴政那裏被百鳥驅逐出宮殿之後,不說整個鹹陽都知道了,有些勢力消息靈通的高官也知道的差不多了,這其中就包括了那個三千門客的呂相呂不韋。


    他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不太好,他能知道的事其他消息靈通的人差不多也都知曉了。


    呂不韋清楚這件事已經壓不下去了,但經過數日,他發現嬴政除了要鑄劍,並沒有其他動作。


    他之前還猜測那群鳥雀說不定是嬴政養的,他還懷疑嬴政知道了他和趙太後的事,可現在的發展卻讓他遲疑起來。


    「相國——」進門的人先是一聲高唿吸引了呂不韋的注意,又急匆匆去往他身邊,壓低了聲音,「宮中有消息傳來,那被傳召進宮的鑄劍師將劍鑄成了。」


    「王上當時就把一直隨身攜帶的秦王劍取了下來,換成了新鑄的寶劍。」


    呂不韋聽的皺眉,他:「王上還是個孩子啊,怎可如此魯莽,將秦王的象徵換成了一柄新鑄的劍?」


    他雖然權利慾重,但也明白自己已經上了年紀,這秦國終究還是要交給嬴政的,隻是因為一些私心他想要晚一點再晚一點。


    所以他對嬴政的情感其實挺矛盾的,看他像個孩子的時候會覺得他頑劣不爭氣,看他有帝王之相時卻又擔心自己的權利是不是要沒。


    那門客一噎,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不是的相國,那劍,那劍不像是凡間之物。」


    說著他描述了一遍劍成當天的場景,這些看見的人都不少,那麽多人還有一個禦史,不可能連禦史都跟著撒謊,所以門客所說的事,呂不韋信了幾分但也沒有全信。


    「玄鳥銜石,投身火爐,隻為助那劍鑄成?」


    他從未聽過這樣的事,就算是在歷史上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更別說那玄鳥扔完石頭之後還毫髮無損地從火爐中飛了出來。


    這樣的事,隻有在新朝開始的時候出現過,如商如周。


    呂不韋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一邊激動秦國天定天命必將統一天下,一邊思考這事出現在嬴政身上的原因是什麽。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他轉身緊緊盯著門客:「你說那助力鑄劍的玄鳥,和之前闖宮的百鳥是不是同一群?」


    如果是的話,那趙姬的事就要重新思量,這已經不是私通有沒有被嬴政發現的問題了,這是被上天被神明注意到了啊。


    「好……好像是,」門客有些遲疑,關於這一點他也隻得到了模糊的說法,並不能確定,「我們的人傳來的消息,王上好像在宮中養了玄鳥,但是不能確定。」


    「為何不能確定?」


    當然是因為那些燕子是秦月用數據捏出來的,根本不用吃飯啦,平時秦月用不到的時候連點身影都不會出現在人前。


    不過這些呂不韋安插在宮中的人自然就不知道了,連帶著門客不確定,呂不韋也不能得知這其中緣由。


    「他沒說,好像是自從……那天之後再也沒見過那群玄鳥。」


    門客用暗示的眼神看著呂不韋,呂不韋接收到門客眼神暗示,懂了他什麽意思。


    那天……可不就是說的趙姬被百鳥從宮殿裏趕出來的那天嗎?


    「罷了,數日後就是大朝,本相親自問一問。」


    呂不韋揮手示意人都下去吧,他一個人呆在房間中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不然也不能在趙王眼皮子底下把贏異人送迴秦國。


    他思忖著這件事的多種可能,最後決定這幾天不再和趙姬聯繫。


    「唉——」


    一聲長嘆被木製門扉遮掩在其後,相府中亮起的燈也熄滅了,清風拂過再無人聲。


    **


    等真正大朝的時候,呂不韋沒有直接問關於玄鳥的事,而是先與眾多大臣商議處理國事。


    議事議出結果,呂不韋臉上掛著隨和的笑容,就像是長輩一般隨口提起:「聽說王上近日得了寶劍,連之前隨身攜帶的秦王劍都給它讓了位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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