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嘴角抽了抽,他懷疑那些聽見的人都被這種音調給弄瘋了,當然『沒有人』聽見了。


    「足下既然不是人,那請問足下是?」


    「咦?聽不出來嗎,我是秦啊。」秦月說的特別理直氣壯,這是她已經決定好的路線,為此還寫了幾個五年計劃。


    「秦?」聽見這個字眼,嬴政心中本就升高的警惕心更高了,他總有一種預感,秦對於對方來說不單單是純粹的名字。


    從第一次聽見對方聲音到現在,他最多都是警惕心滿滿,但又無法真的把對方當敵人,這種狀態著實有些奇怪。


    「我生你養你這麽多……」秦月卡了一下,「呃,好像也沒有很多年,生你的是趙姬,你前些年在趙國長大,趙她看你的時間比我長,所以其實我才是後來的國?」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秦月沒指望嬴政能說出那句經典台詞——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她就是隨心這麽一說,她給自己的人(國)設就是必要時高端大氣上檔次,平常就性格開朗接地氣一點,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貫徹她隨心所欲的國家意誌形象。


    「不對不對,你現在是秦的王,所以你對秦也就是我負責,你不要想著迴去找趙那個傢夥哦,她可不是什麽好國。」


    「足下說的那個趙,應不是趙姬。」嬴政硬生生把疑問句說成了肯定句,他聽見趙姬的名字不免神色複雜。


    在趙國時他們雖多年相依為命,但這不代表他能忍受自己的母親和朝中相國私通。


    「雖然我不喜歡趙那個傢夥,但是趙姬還配不上趙這個名字,趙是趙國的意誌,山川有靈,河海有靈,國當然也有靈。」


    秦月說完之後就開始祈禱自己安裝的那個多元宇宙通用翻譯軟體給力一點,讓她自己和嬴政用古語解釋,她還得先研究一下秦語發音,不如直接上翻譯軟體。


    這也是另類的科技改變命運吧,秦月感嘆著。


    「所以你也是,」嬴政立刻意識到了這個和他說話語氣隨便的『女人』或許和她口中的『趙』是同類,「你是來找我的嗎?」


    「秦國境內,我無處不在,也不算特意來的。」


    嬴政聽出來了,他對這個國家而言也不算是特別的,不知道為什麽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


    第5章 第五個國家意誌


    看見嬴政的神態,秦月也不意外,她確實用了點手段,但嬴政信了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就是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始皇帝究竟信了多少了。


    「你是先睡覺還是想陪我說說話?」


    嬴政聽出此聲音的興奮之意,他有些疑惑:「之前都沒有人陪足下說話的嗎?」


    以這聲音自己的說法,那她就是秦國本國,剛繼承王位就聽見了這個奇詭的聲音,嬴政很難不懷疑是自己當上秦王的原因。


    「除了你,聽見我看見我的非將死即欲瘋,」嬴政聽見那聲音空渺而玄奧,旋即又輕快起來,「你要是不困的話陪我聊聊天,數百年我自己一個國自言自語很無聊的,能聊天的都是一些瘋子,這麽下去我都要成瘋國了。」


    秦月說話毫無顧忌,一點都沒有一國意誌的氣度。


    嬴政也覺得屬於他的國家,所生出來的靈更像是年歲小些的年輕人,聽起來都和他同齡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哼哼,」秦月得意哼哼兩聲,她已經猜到嬴政知道自己這個人(國)設後是什麽想法了,「那些暮氣沉沉的傢夥都可以進墳墓了,之後這天下該是我這種年輕國的地盤。」


    聽見秦月所說的話,嬴政也是唿吸一促,他能想像到這種樣子,也從未懷疑過秦國可以做到。


    秦月看見嬴政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想想他還是長身體的年齡,就不強拉著他秉燭夜談了。


    「咳咳,你還是睡覺吧,我看秦國境內的小孩子,在這個點可沒幾個還醒著,」說完還像是哄孩子一樣哄著他,「你乖乖睡覺,我明天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就不能現在看?」嬴政也有些好奇,他的母國說的好東西是什麽。


    「現在有什麽好看的,天都黑了,你也看不見什麽吧?」


    「政可以命人掌燈。」


    在秦月麵前,嬴政也沒有用寡人或孤來自稱,而是選擇用自己的名來自稱,就像是小輩在長輩麵前一樣。


    「掌燈就不用了,」秦月嘀嘀咕咕,「我說的是夜裏人都睡了,看不見城池內的秦民,看建築哪有看人有意思,我平常無聊的時候就觀察你們這些人,還挺有趣。」


    說是這麽說,秦月還是用今天衛星收集來的數據,用淺金色的光點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個秦,一個秦國目前完整的版圖。


    其上山川橫臥,流水綿延,淺金色的立體地圖在黑夜中熠熠生輝,嬴政不自覺地屏住唿吸,他看過很多次秦國的輿圖,不過都是由人手工繪製的輿圖,上麵畫的東西能對一半就謝天謝地了,這樣神異的輿圖他還是第一次見。


    如果說剛剛還對秦月的身份有懷疑,那現在他已經不懷疑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宮殿中的聲音所說的事了。


    這種手段非神仙者絕無可能做到,若是她是神仙,那也沒必要騙他說自己是秦。


    這兩個身份不管是哪一個都可以得到優待,何必多此一舉?


    嬴政依然是相信了秦月說的話,她就是他的母國——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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